「二哥、二嫂!你們好啊!」我朝他們問候了一句。看起來,那蕭蓮的臉色不太好,眉宇間透出一股傷感,實在與這熱鬧的氣氛不相稱!
「見過哥哥。」蕭蓮微微福了福身子,看了我一眼,接著又道,「還有嫂嫂!」
「思妍,幾日不見,變化不小呢!比以往更俊俏了!」李煥禮貌的寒暄。
「哪裡,二哥過獎了!二哥才是愈發瀟灑了呢!」
就這樣寒暄了一會兒,我們一行人來到了一家酒樓,選了個雅間,一家人齊聚一桌,然而那氣氛卻是很不自然!奇怪得很!看蕭蓮心事重重的樣子,難道和李煥鬧矛盾了?不像啊!席間,李煥一直往她的碗中夾菜,照顧的很是周到!我仔細注意過了,這蕭蓮時不時的偷偷瞥一眼蕭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蕭宇則一直保持著氣定神閒的神態,好似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飯後,蕭蓮忽然幽幽開口道:「相公,我與哥哥多日不見,有幾句話想私下裡聊聊,你看……」
「嗯!應該的娘子!」李煥含笑點頭。
「哥哥,可否借一步說話?」那蕭蓮似乎極怕這蕭宇。不至於吧!他又不是什麼毒蛇猛獸,難道還會吃了她不成?真是!這兄妹處的!
「好!那麼思妍,你們先聊著!」蕭宇優雅的站起身,便隨著蕭蓮走了出去。
「二哥,二嫂臉色不佳啊!」
「嗯!」李煥望著蕭蓮離開的方向,滿臉堆笑。
「二哥!」這人腦子沒問題吧!
「啊?哦,你嫂嫂只是懷了身孕了!呵呵……」李煥笑的很是甜蜜。
「哦!那恭喜二哥了!我快要當姑姑了!呵呵……」我滿臉含笑的向他祝賀。心中卻不免感到奇怪,那蕭蓮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並沒有那種該有的初為人母的喜悅!
不久後,他們回來了,蕭宇臉上依然掛著那淡淡的微笑,只是這蕭蓮,臉色更難看了!這是何故?他們談了些什麼?
再後來,我們便分道揚鑣了。由於蕭宇體質不佳,我們便沒再逛下去,早早的回了蕭府。然而,幾天後,李家派人送來了噩耗,說是蕭蓮不慎流產,此刻生命垂危!怎麼會這樣?來不及細問,我和蕭宇趕緊趕到李府。再見李煥,他的臉色憔悴不堪!想想幾日前他那容光煥發的模樣,不免讓人感到心酸!唉!短短數日,他便由天堂摔進了地獄!再看看躺在床上的蕭蓮,實在難將她與那個融化絕代的美女聯繫到一起!此刻的她,臉色蒼白如紙,身體也瘦削了不少,若不是那胸口還微微的起伏著,真會讓人誤以為她已經成為屍體了!
「蓮兒,看誰來看你了!」李煥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蕭蓮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終於她還是慢慢睜開了那雙黯淡的眼睛。「哥哥……」她有氣無力的喚了聲,又閉上了眼睛。
「蓮兒……」蕭宇,坐到床前,輕輕握住她那蒼白瘦削的手,「你要好好保重身體!你會好起來的!」
「哥哥……只怕我撐不過去了!」蕭蓮終於再次睜開了雙眼,眼中有淚水溢出。
李煥不忍心再看,捂著臉,躲到了一旁偷偷抹著眼淚。我的心中也有點酸酸的,此情此景,任誰也會覺的傷感!
「傻蓮兒,哥哥說你沒事,你就一定沒事!放心吧!哥哥絕對不允許你死!絕不允許!你會很快好起來的!」蕭宇輕撫著她的臉頰,輕聲道,「相信哥哥!」
「哥哥,我……」蕭蓮表情複雜的望著蕭宇,眼中再次溢出了淚水。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哥哥拼盡全力也會救你的!」蕭宇說完,便起身,為她整了整被子,走到了一旁。我看了看蕭蓮的臉色,那上面寫的,似乎是……絕望!絕望?為何?
「好好照顧蓮兒,她從小身體就不好!」蕭宇走過去,拍了拍李煥的肩膀。
李煥轉過身來,眼眶通紅。他重重的點點頭,又走到了蕭蓮的床邊。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蕭宇看出了我的擔心,微笑著拍了拍我的肩頭。
為何,在他的眼中,我沒看出一絲緊張?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能保持著那種淡然的笑容!是親情淡薄?還是胸有成竹!怎麼忽然有種感覺,眼前這個人,深邃的讓人捉摸不透!聯想起幾天前蕭蓮的反應,我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不會是我想的那樣的!絕對不是!
回到蕭府,我心中有了疙瘩。我開始琢磨起蕭宇,忽然發現,似乎對於蕭宇,我一點也不瞭解!在我的心中,他一直都是那種氣定神閒的模樣!他那恆久不變的笑容,似乎是他最為完美的面具!這個面具可以掩飾他的一切真實想法!好可怕!我再次打了個冷顫!
又是見師父的日子,這次我沒有從前那樣歡天喜地。圍著篝火,我凝眉不展。
「師父,我覺得,我越來越看不懂蕭宇了!」
師父沒有說話,火焰將他那鐵面具映成了金色。這個面具可以掩蓋師父的表情,蕭宇的面具,可以掩蓋他的心!
「師父,你說擁有那種讓人舒服的笑容的人,會是壞人嗎?」我顧自問著,也不管他答不答話。
「其實,應該說,我從來沒有看懂蕭宇過!」我歎了口氣,拿著一根小樹枝在地上胡亂的劃著。「他為什麼娶如此醜陋的我?哼,要說以體質虛弱為理由,我不信!以他的相貌和氣質,絕對不愁找一個門當戶對、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只是他自己願不願意罷了!還有蕭蓮,她似乎對這個哥哥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特殊感情,但絕對不是兄妹之情!唉……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腦子好混亂啊!」
「何必去理會那麼多!只要你活的逍遙自在就好了!」師父終於開口答話了。
我轉頭,看了看他那鐵面具下的眼睛,也是那麼深邃!唉,我更看不懂這位了!低下頭,這才發現,我竟寫了滿地的蕭宇!我趕緊伸腳搓了搓,把那些歪七扭八的字跡消滅乾淨。
師父說的沒錯,我何必去理會那麼多呢?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心裡裝的太多,該有多累啊!可是,我真的能像從前那樣沒心沒肺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嗎?
再回到家裡,我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看著身旁熟睡的蕭宇,我心中升起一團問號。蕭宇,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為何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