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三天之約到了。我,宛菡,蕭宇,還有櫻桃及其他幾個丫鬟一同來到約定地點,看樣子,那宛菡小姐是信心滿滿啊!
「表哥,你就在那裡觀看就行!不要插手啊!」許宛菡說著,朝我做了個鄙視的神情,大搖大擺的走到賽場中央。我和蕭宇則在一旁觀看,蕭宇臉上還是掛著那種處亂不驚,永恆不變的笑容。我又一次在心底歎息,真不該是商人!
「我先來表演彈琴!」說著,許宛菡便開始撫琴,看她安靜下來的樣子,真的很淑女,很賢惠,這樣多好!
「好了!該你了!」一曲畢,她朝我投來了挑釁的目光。我看了看身旁的蕭宇,他朝我淡淡的一笑,微微點點頭,似乎對我很有信心。的確,我對自己也很有信心!
「那就獻醜了!」我微微一笑,便坐在琴旁,擺好姿勢,然後,亂彈一通,弄出來一些絕世噪音。旁邊的觀眾都皺著眉頭捂著耳朵,連櫻桃也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望著我。蕭宇則一直保持著那淡定的笑容,宛菡則是滿臉的不屑與欣喜。
「簡直不堪入耳!」宛菡高挑著眉頭朝我喊了聲,接著又嬌聲對身旁的蕭宇說,「是吧!表哥。」
回到蕭宇身旁,櫻桃不滿的撕扯著我的衣服。「夫人,你幹嘛啊!你明明可以彈的比她好聽的!」她小聲的抱怨。
我只是朝她笑笑,並未答話。
「第二場是舞!哼!我看就你,還是不要玷污大家的眼睛才好!」宛菡滿臉的不屑。
「表妹說的極是,那我還是棄權好了!」
「那可不行!不會跳也要跳!」看她那信心滿滿的樣子,估計是想繼續看我出醜吧!
她跳的看起來似乎是「綠腰」,節奏先快後慢,以舞袖為主,舞姿輕盈飄逸,看來是受過專門的指點。再配上那些奏樂,也可謂是美不勝收,只是,似乎她掌握的還不算成熟,難免有不足之處!這段舞蹈,我曾看現在的娘跳過,我不得不佩服,名妓不是每個人都能混上的!當時她跳的確實美輪美奐,好在我也得其真傳,只是以我當時的體型,舞起來必會令人反胃,現在則不同了!本來我的確是想上去獻醜的,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糟踐我那娘親的舞蹈,我不忍心!
「表妹的舞姿真是令人驚艷!我實在沒什麼準備,就跳一段剛才你跳的『綠腰』好了!」我輕聲說著,看到宛菡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大概她沒料到我竟識得這段舞蹈吧!
隨著音樂,我踏著節拍,扭動著腰肢,跳起了曾經跟母親學過的舞蹈。恍惚見,我似乎看到了那個姿容俏麗的女人正在一旁,滿意的朝我微笑。她應該做夢也不會想到,她那相貌粗醜的女兒,會得其真傳,將她曾經最擅長的「綠腰」舞到了這般絕美的境界吧!思妍的母親,你可以含笑九泉了!今日我夜未央,也算圓了您的一個夢想吧!
一曲舞畢,眾人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大概今天的這段舞太過出乎他們的意料了吧!我來到蕭宇面前,朝他笑笑,心中卻難免有些苦澀,因為我想起了那個命途多舛的女子,也就是這具軀體的生身母親。不免為其惋惜,自古紅顏多薄命啊!
「思妍?」蕭宇輕聲道,「怎麼了?有心事?」
「哦。也沒什麼,只是想起了李思妍的母親了。」我淡淡的回答著,還未從那憂傷中緩過神來。
「嗯?李思妍的母親?」
「啊?不是!我是說我的娘親!呵呵……」竟說漏嘴了!我就是李思妍啊!怎麼這麼多年了,我還未忘掉「夜未央」這個身份呢!
「逝者已矣,不要過於傷懷了!」
「嗯!我沒事!呵呵……」
「喂!雖然你剛才那舞蹈跳的勉強還可以,但是我們還有一場要比試呢!」宛菡語氣中有些不甘。
「對不起,我沒心情比了!」
「那不行!那你就算認輸了!」宛菡不依不饒。
「好,我認輸!」我無奈的回答。
「那也不行!」宛菡看了看蕭宇,抬起下巴,厲聲道,「你還要和我比!我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看來,剛才輸了那一局,她丟了面子,想在下一局扳回面子。
我無奈的看看蕭宇,他只是含笑向我點了點頭。唉!算了!就再陪這小丫頭鬧一鬧好了!
「接下來比武功!誰手中的劍先落地誰就輸!」
「哦!」我懶懶的應了聲,接過那把劍,「可是,我不會什麼武功啊!」
「那不行!」宛菡輕哼一聲,道:「我會讓你三招,你必須全力以赴!我可不想別人說我不公平!」
這還叫公平啊!我抽了抽嘴角,無奈的點點頭,「來吧!」
「我放馬過來了!」宛菡說著,便持劍朝我襲來。看來,她習武也不算太久嘛!不過是花拳繡腿罷了!算了,為了不再駁她的面子,我就故作笨拙的閃避著,雖然狼狽不堪,卻也未讓她傷及毫髮。本以為她該善罷甘休的,怎料這丫頭竟越來越起勁了,好像要存心置我於死地一般!這可如何是好!再逼我,我可就要露真功夫了!
「住手!」似乎聽到蕭宇制止了。可是這宛菡卻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頭,故意裝作沒聽見,一直對我步步緊逼。
「不要再鬧了好不好?」我一邊躲閃著,一邊小聲說。
「我要在你這個醜八怪臉上留幾道疤痕!看你還怎麼勾引我表哥!」
「大小姐!」我在心中無奈的歎息,這真是多此一舉,本來我那相貌便不佳,留不留疤又有何異?忽然記起,誰手中的劍先落地,誰就算輸的!我怎麼給忘了!我趕緊鬆開手,怎料這劍卻粘在我手心落不下來!我明白了,什麼比武,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存心想要置我於死地!想不到她竟這麼陰狠!真是小瞧她了!
「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既然如此,這可是你逼我的!我重新握起劍,正欲與她鬥上一鬥,忽然,眼角瞥見一個白影閃了過來。
「住手!」那蕭宇一手攬著我,並握著我的手,用我手中的劍擋去了宛菡手中那致命的一擊,「光當」她的劍應聲落地。而蕭宇則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出一口血,便倒了下去。我一下子慌了神,趕緊接住他。可恨這劍還粘在手上礙事,我乾脆一狠心撕了下來,手心被粘掉一層皮,涓涓的流著血。此刻,我也顧不得許多了,心中只掛念著蕭宇。蕭宇,你可不要死啊!全身猛然顫抖起來,早知道他會冒著生命危險來為我擋去那一劍,我早就會使出真本領的!
「蕭宇!蕭宇你不要死啊!」從未感覺死亡離我如此近!從未感覺,生命可以這麼脆弱!
一時間,大家蜂擁而上,七嘴八舌,七手八腳,場面混亂之極!
「公子!」「表哥!」「蕭宇!」
蕭宇的臉色蒼白如紙,我的眼淚忍不住噴湧而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蕭宇,不要死!千萬不要死!求求你!
「表哥!」那宛菡顯然也嚇壞了,臉色煞白,眼淚汪汪的。
「快叫大夫!快啊!」關鍵時刻,我恢復了理智。趕緊扶起他,在眾人的幫助下,將他扶回了房間。
大夫很快的來了,號了脈,說了聲「並無大礙!」便開了藥方,並囑咐我們要好生照料病人,讓他好生休息,自然就沒事了!我的這顆心這才放回肚裡。趕走了所有的人,我吩咐櫻桃下去煎藥,我便獨自守在了蕭宇身邊。手心忽然火辣辣的疼,這才想起,我那手心受傷了!看著有些紅腫的傷口,我吸了口涼氣,咧著嘴,輕輕擦了擦傷口,真疼!
「讓我看看!」
「不用,沒事!」我頭也不抬的繼續擦著傷口。「嗯?啊!」我嚇的一下子蹦了起來,瞪大眼睛望著眼前這沒事人一般的蕭宇,他怎麼醒了?
「你詐屍啊!」
「呵呵……我還沒死,何來詐屍一說?」蕭宇輕笑著,顧自下床朝我走來。
「你你你……」我暈了!
「剛才出此下策,實屬情非得已!不然只怕宛菡會一直糾纏下去。」蕭宇說著,自一個櫃子裡取出一個藥匣子,拿出繃帶藥水,為我輕輕擦洗著傷口。
看著他專注的神情,我心中暖融融的。他還是關心我的吧!
「剛才對不住,害你擔心了!」包紮好之後,蕭宇輕輕放開我的手。
我感覺臉上有些發燙,還好皮膚黑,臉紅也看不出來!「哪有!我只是怕你忽然掛了,我不就失去你這麼好的一個朋友了嘛!哈哈……」
蕭宇望著我,但笑不語。
「啊,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幫我擋住那一劍,只怕現在我就要躺在這床上等待急救了!哈哈……」
「思妍。」蕭宇忽然收起笑容,溫聲道:「害你受苦了!」
我一怔,遂趕緊擺擺手,故作輕鬆地說:「還好啦!只是以後你還有什麼追求者,提前告知我一下,我也好有個準備什麼的!哈哈哈……」
「你不要怪宛菡,她……」蕭宇欲言又止,輕輕的歎了口氣。
「啊,沒事!我不在意的!只要以後她不找我麻煩就好了!呵呵……」
次日中午,宛菡大小姐便被接走了,這下她真的沒法再找我麻煩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