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寢樓。福兒的房間。
玫紅色的床帳,乳黃色的被單下,福兒清秀的臉龐此時如白紙一般的蒼白,雙眼緊閉。床邊坐著面色焦急的千舞,替福兒擦汗的手細細的顫抖著。
「都怨我!如果我聽話的躲在屋裡,福兒就不會這個樣子了。福兒,你快點睜開眼睛吧。福兒!」千舞的聲音透著緊張彷徨與無助。
「主子,藥煎好了。」月影端著藥碗,一旁站著悠兒。
「公主不用太著急,主上只是受了傷,失血多了些,過一兩天就會醒過來的。」悠兒慢悠悠的說道,看起來成竹在胸的樣子。
「福兒!福兒,你怎麼樣了?」明劍急匆匆的衝進來,卻被千舞一把揪住了胸前的衣服。
「你不是功夫很好麼?你不是說你會好好保護我們的麼?你不是說所有的麻煩都已經解決了麼?怎麼還會有人來行刺的?你說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千舞憤怒的拳頭落在明劍的胸前。
「對不起,對不起。」明劍低聲說。
「舞兒,先給福兒吃藥吧。」隨後進來的凌天宇冷靜的說。
「哦。我來餵她吧。」千舞接過藥碗,月影幫忙扶起福兒。可是,藥汁灌不進去,順著福兒的嘴角流了一身。
「這可怎麼辦呀?」千舞急哭了。
「給我!」明劍搶過藥碗。捏開福兒的牙關,仰頭喝了一口藥,低下頭,湊近福兒嘴邊,將藥汁就這樣一口口的灌了下去。喂完藥,月影輕輕放下福兒,掖好被角,悄悄地退出房間。出了寢樓,月影又取了金創藥來到自己和梅蕊她們的住所。
「梅蕊好些了沒?」月影問道。
「還是昏睡著。」芷蘭一臉淚痕的回答。「這些黑衣人都是什麼人啊?怎麼下手這麼重呢?」
「我也不知道。」月影說著將外衫除了下來,把手中的藥膏遞給芷蘭。
「啊!」芷蘭一聲輕呼,急忙掩住口,淚水又滑落下來。
月影左肩胛處有一道很深的傷口,雖然現在已止住了血,可是傷口看起來還是很可怕。芷蘭強自忍住手的顫抖,將藥膏塗在了月影的傷口上,又拿過一旁的乾淨紗布仔細地將傷口包紮好。月影穿好外衫,輕聲叮囑芷蘭:「別把我受傷的事情告訴主子,免得她擔心。」
「可是……」
「聽我的。福主子受傷就夠她煩心的了,別再為了我和芷蘭讓她傷神了。這幾天,就辛苦你和悠兒了。」月影說完,轉身看了看床上的梅蕊。
當時自己聽見聲音追了出去,只攔住兩個黑衣人不讓他們衝進寢樓,卻沒留神身後那個使鋼鉤的傢伙,要不是梅蕊丟出的透骨釘阻他一阻,自己就不只是身後這一處傷了。沒想到那個使劍的傢伙竟然能從那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刺中了梅蕊,更沒想到這劍上還塗著毒藥。還好,悠兒給的解藥很對症,梅蕊現在只是昏睡著。不敢想像,如果沒有悠兒在的話,這種歹毒的毒藥會把梅蕊折磨成什麼樣子。不能相信,竟然能有人指使這麼厲害的人來公主府行刺。月影就這麼想著,直到天邊泛了白才迷迷糊糊睡去。
「明劍,你估計,這些人是為了什麼來公主府的呢?以他們的身手,要想刺殺舞兒她們,應該是綽綽有餘,為什麼他們要中途罷手呢?」千舞的臥房外間,凌天宇一臉嚴肅的看著明劍問道。
「這個,我也想不明白。按照月影形容的,應該不是名劍山莊的人,而且,名劍山莊也沒有如此的高手。要說是陽陰山的人,他們都是男子,陽陰山向來只收女子為徒,應該也不是她們。這個,我實在是想不出來。」明劍眉頭緊皺。
「這樣吧,等下你去曉月山莊把藍先生請來。用飛鴿聯繫武月花。再讓劉副將到這裡來。你去吧。」凌天宇鎮定的吩咐。
明劍一一點頭應下後,就出了門。
很快,公主府的客廳裡坐了幾個人。
那天千舞在曉月山莊裡見到的那個清秀書生模樣的男子就是凌天宇說的藍先生,原是江湖上一個擺卦攤的,但是凌天宇跟他談過之後便收了他在自己身邊。前些日子在京外的雲來寺聽妙法住持講經時偶然得知,藍先生竟然和妙法住持是好友,就更是看重這位藍先生了。
此時,客廳中主位上坐著的自然是凌天宇,下首有藍先生、劉副將、明劍還有紅袖。幾人商談過後,仍不能確認那幾個黑衣人的身份和目的。正商談間,聽下人報說有位僧人求見。
僧人?幾人面面相覷。
「阿彌陀佛!貧僧打擾了。」原來是雲來寺那個帥鍋住持——妙法大師。「幾日前見到公主就已覺察她近日有血光之災,卻不想竟是如此情形。都是貧僧的錯,本應早些提醒諸位提防才是。」
「大師說哪裡話。這應是本王的疏忽只故。不知大師今日所來何為呀?」凌天宇出聲招呼。
「貧僧特來相助王爺的。」妙法微笑道。
「哦?不知大師此話怎講?」
「這個,不知王爺對這些人身份可知一二?」
「還請大師明示。」
「如我所料不錯,這應該是梅山五劍所為。」妙法說這話時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神色,藍先生卻是垂頭不語。眾人則是驚訝的橋舌不下。
「梅山五劍?不是已經退隱江湖了麼?而且,他們應該都是用劍的,可是這黑衣人有一人是用鉤的,還有一人用軟鞭,只有一人用劍,其餘兩人都是徒手的。」明劍一臉的不解。
「這個,還是請藍兄來解釋吧。」妙法看向藍先生。
「唉!」藍先生重重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