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舞百年難遇地邁著小碎步跟在玉兒身後,發現竟不是通往自己房間的路,不禁有些疑惑。不過這次她很聰明的沒有開口問。畢竟這回自己的金主大人的確是帥鍋一枚,可千萬別因為自己的粗魯把人家給嚇走了。
(哈哈!原來某人也有自知之明啊!知道淑女不能爆粗口哈!某作者掩口偷笑ing卻迎面飛來半塊板磚。雙手掩面,爬走)
(恩橫!讓你笑我!姑奶奶我就是再爆粗口也是淑女一大枚!某女主仰天大笑,沒留神一粒鳥屎正落入口中。笑聲戛然而止。)
話說玉兒將兩人引進了錦繡閣,奉上茶水,便懂事的悄然退出守在房門外。
這錦繡閣,不愧是頭牌姑娘的住處。房子分為裡外兩間,雖然面積不大但處處透著雅致。裡間是臥室,雕花牙床,輕紗簾帳,紅木的梳妝台上擺著一面大號的銅鏡,一旁還有精緻的首飾盒,窗下的書案旁邊架了一把七弦古琴,就是那個「欲將心事付瑤琴」的那個「瑤琴」。雖然千舞不認得這琴,但她好歹知道這琴看起來比古箏少了不少琴弦,肯定不叫古箏。窗台上還有一個香爐,看不出來裡面是什麼香,估計也就是檀香之類的吧。反正比千舞現在住的丫頭們的大通鋪高雅了不知多少。千舞一見就喜歡上了。
而外間是用作客廳的,一張香妃榻橫在最裡面,榻邊是一張紅木的几案,旁邊還有用來待客的黃梨木扶手椅。門口的左手邊是一個不算大的書架,上面隨意放置了些書籍。粗略看,應該是曲譜詩詞一類的書籍多一些。牆角還有些蘭草之類的盆景。可以想見,這原主人紅玉是個細緻典雅的女子。
而現在,千舞正用調教嬤嬤教的貴婦式的坐姿,看起來嫻雅高貴。不過,這種嫻雅高貴不知道能維持多久。就連千舞自己心裡也在打鼓:等下說話的時候可千萬別爆粗口!要記得笑不露齒,輕聲慢語。呃,還有什麼來的?哎呀,都是平日不用功,現在真是懷念那個凶巴巴的調教嬤嬤呢。就這麼胡思亂想著,千舞愣是半天沒出聲。當然了,主要也是這公子爺長得太好看了些,千舞正努力抑制自己要流鼻血的衝動。
而千舞那張禍水紅顏也著實讓對方驚艷了一把。這位公子正是那天的「大胃王」比賽時押千舞會贏的藍衫公子。雖然那天在酒樓外已經知道千舞是個美人兒,可真正面對面看的時候,又是另一番感受了。細看那眉目如畫,雙頰羞紅,兩隻細嫩的小手正無意識地絞著衣帶,怎麼也無法想像出這樣嬌滴滴的美人兒竟然能贏得「大胃王」的稱號。
「你——」
「請問——」
兩人同時開口。又不約而同的示意對方先說。
「我——」
「不知——」
又一次的不約而同,兩個人一起笑了。真是默契啊!尷尬的氣氛一下子消失了。
於是,千舞放鬆了下來。不就是個帥鍋嘛?至於嗎?好歹自己也是從現代穿來的,各種明星見得多了去了,怎麼也會出現這種因為美色而大腦短路的情況呢?敲了敲自己的頭,對著對方一笑:「看我,都還沒問你怎麼稱呼呢?總不能你啊我啊的叫吧?」然後大方地伸出右手:「君千舞。」
公子愣住了。這是哪個國家的禮儀?但好在人家涵養好,也照貓畫虎的伸出自己的右手輕握了一下:「田羽。」
兩人相視一笑,一種似乎熟悉的感覺蔓延開來。
接下來的話題無關風月,倒是說了些繪畫、農耕之類的,千舞好歹也是大學畢業生,這些個話題,只要是淺層次的,都可以隨手拈來。反正互聯網上像這種談資信息多得是,千舞看過的大多都能說上幾句。於是,田羽目光中的驚艷漸漸變為驚訝,再變為佩服。看來,這個姑娘的確有趣,自己果然沒看錯。
這屋裡的兩人是聊興正濃,而在屋外守著的玉兒卻是心裡五味雜陳。玉兒原本是頭牌姑娘紅玉的丫頭,今年十二歲。模樣稱得上清秀,人也透著機靈,如今看伍媽媽這番安排,似是要將這錦繡閣給了屋裡的千舞姑娘住了。想起往日紅玉姑娘待自己的一番情意,又想著如今自己的情形,如果沒有可服侍的姑娘,怕是明年自己也要接客了。於是不禁一番唏噓。心想著丫頭們私底下都說這千舞是出了名的能吃又潑辣的主兒,不知今後伍媽媽會不會把自己撥到她這房裡,也不知道這姑娘性情如何。正胡思亂想著,卻聽見屋裡一聲驚呼,下意識的就闖進了房內,卻看見屋裡的兩人正極為曖昧的摟抱在一處,玉兒臉上一紅,又退了回來。
原來,兩個人聊著聊著口渴了,千舞端起手邊的水杯喝了口水。卻發現田羽也把杯裡的水喝光了,於是好心的拿起茶壺要給對方倒水。可是茶壺把燙手,千舞剛要端起來就一聲驚呼跳了起來。田羽以為她燙著了,急忙過來瞧看傷勢,還一疊聲地問:「燙著哪兒了?」
千舞這個時候卻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往後退了半步正撞上身後的几案。田羽手疾眼快一把攬過美人,免了她撞翻茶壺被燙傷的危險,但這曖昧的姿勢卻正被闖進來的玉兒瞧了個滿眼兒。
這下,兩人又尷尬起來。
深呼吸,深呼吸,我深呼吸。呼——吸——
千舞雖然沒經歷過什麼男女情事,但大學時好歹算交了個男朋友,雖然一個多月就分了手,但她大大咧咧地性子倒是很容易恢復的。現在,就當是一個普通的擁抱好了,千舞在心裡給自己暗示說。呼——呼——調整好了。
再看田羽,雖然臉上還有未退的紅暈,倒是不那麼尷尬了。其實,田羽雖然只有二十出頭,但他並不是沒見過女人,自己的家裡也娶了一房美妾,可不知怎麼,對著千舞,就像是個毛頭小子似的。田羽心裡暗暗鄙視了自己一下。
千舞這是唯一的一次沒有像往常一樣「熱情」地撲上去替人家寬衣解帶——看來她這熱情也是看人下菜碟啊——結果卻弄得不尷不尬的。這讓她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於是,我轉頭,我轉頭,我再轉……
這美人兒難不成扭到脖子了?千舞見到對方眼裡這樣的信息內容時,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要說人家公子哥兒的涵養就是好啊。
「君姑娘——」
「叫我千舞好了。」
「呃,千舞,明天我再來看你,順便帶你出去轉轉,可好?」明知道眼前的美人兒最近都是被自己包下的,還是紳士一點,問一下吧。
「真的?好啊!不過——」千舞差點蹦了起來,還好最後關頭管住了自己,表現得還算是淑女。不知道要不要跟那個胖女人說一下啊?這樣子,是不是就算「出台」啊?
那田公子好像知道千舞要說什麼,就接了下句:「只要你答應了就好。伍媽媽那邊我會去說一聲,明天辰時我來接你。」說完,很有禮貌的,田羽離開了。剩下千舞自己愣在原地換算著時間:辰時,那麼,子丑寅卯……恩,辰時就是八點左右咯!哎呀!也沒有個鬧鐘,明天可別起晚了!某人嘀咕著也去找伍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