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驚倒眾人
「聽說攬翠樓多了個漂亮妞兒,下個月要開苞呢!」
「是呀!王員外家的劉二見過,說是比攬翠樓的頭牌還要漂亮幾分呢!」
「得了吧!劉二的話也能信,那老母豬都會上樹了。他還說過嚴家巷子的翠紅漂亮的像仙女呢,哪知道,根本是個母夜叉!那晚嚇得老包差點尿了褲子!」
「哈哈哈!」
「不過,這攬翠樓的妞兒,聽說確實不賴。白家麻子也這麼說來著。」
「不管怎麼樣,下個月去看看不就得了。喝酒,喝酒!」
「就是,就是。來,喝酒!」
各家酒樓都有這樣的對話。看來這攬翠樓的伍媽媽的宣傳手段還是不賴呀。君千舞聽著樓裡的龜奴丫頭們議論著,自己則是淡淡一笑。管他呢,只要能吃飽就行!不過話說回來,這伍媽媽還真是摳門呢。每餐飯都讓人吃不飽,害得我還要經常到廚房裡偷吃。君千舞暗自腹誹著。天知道,她的飯量已經讓伍媽媽頭疼不已了。誰能想到這麼個秀氣的丫頭,竟然能吃那麼多!每餐飯四個饅頭,竟然還說沒吃飽!
其實,說是下個月,只剩不到十天而已。雖然調教嬤嬤盡全力想讓君千舞的首夜看起來像個樣子,怎奈某人訓練時就是不給力啊!一教訓她就撫著肚子喊餓,還直嚷嚷「會接客不就好了!」弄得嬤嬤哭笑不得。
不過,君千舞雖然不得調教嬤嬤的賞識,倒是和樓裡的灑掃丫頭們打成了一片。因為她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又看不得人家被欺負。每次有小丫頭被龜奴欺負,千舞都會仗義執言,很快,她就成了這些小丫頭的代言人。因為她過幾天要接客,伍媽媽又吩咐過要特別照看的,於是龜奴大都不敢對她怎麼樣。誰讓人家長了個天仙般的臉蛋呢,說不得哪天人家紅了,成了頭牌,到時候樓裡的人還不都得看人家的眼色呢。於是,君千舞這些日子倒是過得舒舒服服的。
終於到了這一天。
攬翠樓的大廳裡人山人海的。本就是最紅的青樓之一,如今更有幾個雛兒要開苞,自然有點錢有點權勢的都來瞧瞧貨色,有瞧得入眼的呢,就佔個先兒。當然,這些人不能和普通的百姓一道擠在大堂裡,伍媽媽都給安排在了二樓的包間裡,隔著紗簾就能看到表演台上的情況,但是大堂裡的人卻見不到包間裡的人。這也是伍媽媽的聰明之處。(當然了,這主意是別人出的。要不,就那胖女人的草包肚子,也想不出來啊!)
傍晚時分,表演開始了。
先是幾個清官人的歌舞節目,然後是伍媽媽說了一通她有多辛苦栽培這些姑娘們,現在姑娘們大了,得給她們尋個人家。因為每個姑娘都是處子,害羞,所以要大家先看蒙著面紗的姑娘們的身段,拍了價碼之後再看臉蛋,然後,再二次競價。這樣,同樣的姑娘,可以競價兩次,銀子自然是只多不少的。當然,以伍媽媽的智商,是想不到這樣的點子的。這些主意,都是伍媽媽的幕僚,紅香姑娘出的。千萬別小看這紅香,雖然現在是青樓女子,但人家曾經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幼時延了西席先生仔細教導過的。後來因為犯事族人的牽連,才被罰為官妓沒入教坊的。當初雖然伍媽媽在官場有些薄面,但也是費了一番手段才弄到手的。後來,她想出來的點子都很有效,現在伍媽媽可是對她言聽計從呢。
閒話少說,台上等待估價的姑娘算上君千舞一共有四個,千舞是最後一個上台的。前面的紅兒、蘭香、翠兒都是從小養在樓裡的,因而上台之後並沒有出什麼紕漏。
該君千舞上台了。
千舞今天穿了件水紅色長裙,長髮鬆散地挽成一個時下流行的髮式,頭上只插了一支珠花和一支步搖。千舞剛上台時走的幾步路,確實很有淑女風範,看得台側的調教嬤嬤直點頭,不枉自己對這丫頭這麼上心,瞧這幾步路走得,簡直就是大家閨秀啊。
要說這土豆啊,就是不禁誇。這不,剛一露出得意神色來,君千舞就踩上了前面翠兒的裙角,結果兩人都是一跤跌坐在地。淑女變成了滾地葫蘆。
君千舞一把扯掉了面紗,急忙扶起翠兒:「對不起,翠兒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摔著哪兒了沒有?」
這邊翠兒還不及答話,台下已是一片噓聲。沒想到,這攬翠樓竟然弄了個這麼漂亮的小妞兒來!台下不知多少人都被君千舞那張禍水紅顏迷惑住了。而台上的「罪魁禍首」兀自不覺,只顧著檢查翠兒有無受傷,忙著低頭道歉,卻沒瞧見翠兒眼神裡的怨毒神色。
「好了,呃,千舞你也不要鬧了。」伍媽媽插話了,心說這千舞的名字還真繞口。「各位大爺,現在奴家這女兒的面目大家也都瞧見了。乾脆啊,各位女兒,都把面紗摘了吧。給大爺們好好瞧瞧,也好給自己尋個真心的人家。」(話外的意思就是給媽媽我多掙上幾分銀子回來。)
幾個姑娘都聽話的摘下了面紗,做著自己認為最美最誘惑人的表情和動作。只有千舞近乎茫然的看著台下,她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來拍姑娘們的首夜權。於是,拚命在人群中尋找著看起來順眼一些的傢伙。雖說自己不在乎什麼「破處」,好歹也要找個順眼點的吧。當然,如果能碰到個什麼世家公子或者皇族之類的,就更好了。自己倒是不介意做個小妾什麼的,只要能吃飽飯就行。
(拜託!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整天就想著吃飯呀?)
(民以食為天!難道你每天喝空氣就飽的啊!某人一記白眼飛過來。)
台下的人像拍賣會現場那樣各自出價,伍媽媽樂得嘴都合不攏了。最後,輪到了君千舞。
「底價是二十兩銀子。」伍媽媽大聲地喊著。
才二十兩啊!某人很是失望。不知道二十兩銀子能賣多少籠包子?暗地裡計算著,卻不知道這銀子並不是都進了自己的口袋裡,真正能拿到的可能連十分之一都不到呢。
「我出二十五兩!」一個齙牙哥喊。
「三十兩!」一個禿頂胖子喊。
「三十五兩!」一個牙齒漏風的老頭喊。
拜託!說話都漏風,還來玩姑娘?!你不要命,我還怕惹上人命官司呢!某人給他一記鄙視的白眼。
「三十八兩!」
「你們有完沒完?!照這樣還不得喊到天亮啊?能快點嗎?」有意見的竟然是待價而沽的「貨物」,滿場突然安靜了下來。大家詫異啊,沒見過這麼心急的姑娘!
「要不這樣吧,我說個數,你們誰認可,誰就跟我來。怎麼樣啊?」看大家都沒出聲,某人認為是大家默許了。「二百兩!誰出得起,誰就過來!都是大老爺們兒,乾脆著點兒!辦完事兒姑娘我還要吃宵夜呢。」某人嘀咕著:我這價也沒多要呀!剛才那個翠兒還一百八十兩呢,我好歹比她漂亮不是?多要二十兩,不算過分吧?
滿場嘩然。誰見過這麼潑辣的姑娘啊?比男人還豪放!
結果,毫無意外的,千舞成了唯一一個沒有拍賣成功的姑娘。因為她的表現實在不像是一個處子,雖然長相是無可挑剔得美,又有股子弱不禁風的勁頭,可那做派,簡直比最老牌的姑娘還……實在令大家汗顏吶!再說,拍下初夜,本就是為了那份嬌羞不勝才來的,誰願意找一個比自己還急著辦事兒的潑辣主兒啊?
夜晚,千舞一個人百無聊賴的望著房頂的時候,伍媽媽來到了她的房門外。
「兒啊,你也別太傷心了。你要知道,男人可不是這樣子得到的!這樣吧,從明個兒起,你再跟著調教嬤嬤多學點東西。過上幾天,媽媽再給你辦一回。啊?」
「啊?」不是吧?還學?!跟那個老太婆?
(誰是老太婆?人家今年才四十有二。還嫩著呢!)
(哇——眾人嘔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