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自擦去嘴邊的髒物,顫顫巍巍一步一扶牆,進了房間。
玉兒見蘇菲這狀態,哪放心,正欲進門,卻發現門是怎麼都推不開了。
「菲兒姐,你開門啊,讓玉兒進去……菲兒姐……讓玉兒進去……」裡面悄無聲息。白雲看著那扇門,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走不進去了。
旁邊柳琴已披著衣服走出來,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柳姑娘,還要裝嗎?這戲若再演下去,你預備再出哪一招呢?」冷嬋冷冷盯著柳琴的眼睛,看得柳琴打了個冷顫。
「剛黑衣人被我們抓了,正在房裡,柳姑娘要不要去瞧瞧,或許認識也未可知?」冷顫走近,一隻手緊緊箍住柳琴的手。
柳琴的臉瞬間慘白,剛楚楚可憐的神態渾然不見,換而言之只是極度的恐懼。
怎麼會?刀疤怎麼會被抓呢?
蘇幕裘不是說刀疤一定可以要冷嬋的命嗎?
「白雲兄,你到現在還看不出來,你這位紅顏知己一直在做戲嗎?」冷嬋微微扯了下嘴角。
正在這時,蘇菲房裡似有桌椅倒地的聲音。
白雲來不及他想,一腳踢開了門,沒成想,這一腳正踢在趴在門口的蘇菲肚子上。
蘇菲吃痛,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咬緊牙關,身子卻不自主往地上倒去。
「菲兒姐,菲兒姐你怎麼了?菲兒姐,你別嚇玉兒……」玉兒上前抱著蘇菲,冷不丁看到地上一灘血。
「冷大哥……冷大哥……你看,血……菲兒姐受傷了……」玉兒急得大哭。
白雲扯開玉兒,見蘇菲抱著肚子,當即抱起蘇菲就往外面跑去。
冷嬋點了柳琴的穴道扔進房裡,和玉兒一道追著白雲而去。
已快天亮了,見一家醫館,也不管人家開門沒開門,白雲抱著蘇菲闖進去,對正哆哆嗦嗦穿衣服的大夫說:「大夫,麻煩你快救人!快點!」看這凶神惡煞的神態,大夫知道,若再磨蹭,這個男人殺人的心都有。
再看抱著的女子,面色慘白,已然是昏了過去。
邊把脈,大夫邊搖頭:你們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她已經懷有身孕了嗎?現在不說動了胎氣,肚子更受了重創,這孩子怕是會保不住了。
白雲聞言,甩手就給了自己個耳光。
玉兒在一旁哭道:大夫,請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孩子真保不住了?」冷嬋半擁著哭得淚人似的玉兒,輕問大夫。
「也不是保不住,只是,我以為你們之間有人不想見到這個孩子出生。孩子現才一個多月,若真不想要,現正是時候!」邊說邊有意無意看了白雲一眼。
白雲緊緊握著蘇菲的冷冰冰的手,壓低聲音道:一定要保住孩子和大人,若保不住,你就和醫館一起陪葬。
大夫似不怕一般,翻了翻白眼。然後起身去熬藥。
「菲兒懷有身孕的事情別讓她知道,我怕她受刺激。」白雲對身後兩人說道,而後,輕輕撫了撫昏睡中蘇菲頭髮。
菲兒,你現在心裡一定恨死我了吧?我怎麼會那麼混賬呢?怎麼會那麼混賬……
蘇菲醒來,除了肚子還有些微痛楚,其他已沒什麼不適的感覺了。
睜開眼,就看他趴在床沿的身子,還是昨晚那件衣服,想起昨晚,蘇菲又想吐了。
強忍著不適,蘇菲自白雲手中抽出手,慢慢端著身子想坐起來。這一來,本就沒熟睡的白雲也甦醒了過來。
昨晚冷嬋和玉兒見蘇菲已無大礙,自去客棧,現已過來坐在旁邊,見蘇菲醒過來,冷嬋把手上正把玩的熏香遞過去:「這是昨晚柳琴房裡點的酥香散,是強烈的春藥,吸入不多即可中毒,白雲是被她給設計了。」
蘇菲沒接,一個勁的想坐起來,玉兒忙過來幫扶。
「菲兒姐,好點沒,你現在身子骨很弱,可別硬撐,不舒服就要說,這裡有大夫。」
「沒事,就是躺久了,渾身有點酸痛。」蘇菲徑直對玉兒言。
「菲兒……」白雲紅著眼。
菲兒肚子裡已孕育了他的骨肉,他怎能不喜?可昨晚刺客來襲,他竟然在別的房裡和女人偷歡,儘管是中了毒,可是,他依然錯了。
蘇菲冷眼看著她。
「想說什麼?想說你是身不由己?你不知道當時房裡有異樣?還是想說,你心裡只有我一個,讓我原諒你?更或者說,你會和她一刀兩斷,讓我放心?」蘇菲抑制住難過,抱膝看著白雲。
白雲,你讓我相信你什麼呢?
當日你和我之情,不也有我中毒的因素在裡面麼?而今,只是換成了你中毒,「救」你的那個,顯然不是我,而是你心心唸唸不會傷害我們的人,你讓我情何以堪?
白雲不語,只是坐在地上。
「現柳琴還被我們關押著,在房間裡,已可以看出,昨晚只是計劃的一小部分,蘇幕裘看來是想一個一個除掉我們。」
「你怎麼辦事的?不是說一定可以解決冷嬋嗎?怎麼現在傷是給我帶回來了,可他人還活的好好的??」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低著頭,臉上有一道疤自眼角劃到耳邊。
「正要得手,可蘇菲那女人過來了,被她一攪和,就……」刀疤在地上,唯唯諾諾。
「別和我找借口!任務完不成是你技不如人,先給我滾下去!」
菲兒是吧?乖女兒,爹也來江南了,你不知道吧?你那小白臉現正和柳琴廝混在一塊吧?哈哈哈哈,我可憐的女兒……蘇幕裘緩緩轉身,猙獰的臉上滿是可怖的笑容。
的確,這是蘇幕裘的計策,既然找不到紫釵,只要先把他們幾人都殺了,那紫釵在誰那裡世人有幾人會知?到時候,找個仿冒的,憑蘇菲是自己的女兒,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江湖之人又有幾人不會聽從?
且不說紫釵究竟是寶藏鑰匙,還是皇帝老兒認親的憑證,若真是前者,無論如何得找到,若是後者,硬闖進皇宮也要把皇帝老兒抓出來,讓這狗皇帝給自己一個說法。
「爺,要不就近找家客棧先休息吧?」貝歌對轎子裡的皇帝道。
「也好,你就找家客棧吧!」
貝歌一頷首,正要往前,可卻看到右邊這家醫館裡依稀有幾張面孔,那不是那個晚上陪在蘇菲身邊的幾個人嗎?他們幾人都安好,難道是蘇菲出什麼事了?
就近找了家客棧,安頓好皇帝,差遣幾人保護,貝歌就一人出來了。
可是再到醫館哪裡還有他們幾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