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菲跟著那隊人出去以後,白雲也沒閒著,要說蘇菲真是金枝玉葉,這事也沒什麼不可信的,只是不管是也好,不是也罷,除了局外人,反正蘇菲和白雲都不會把這事看得多重。
臭皮囊裹上一道金邊也還是臭皮囊。
這是他倆曾自嘲的一句話。
另外還有一件蘇菲不知情的事情。
白雲山莊並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相反就在白雲接手山莊以後,對山莊進行整改,在外廣結人緣,山莊聲勢已在江湖造成一定的威懾力,只是原本就不關注這些的蘇菲也不會停下腳步看看白雲的成就,他們倆人眼中看到的只是對方這個人,除了這個人之外,其他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要想得到最真最快的情報,除了醉紅樓,另外就是人滿天下的丐幫了。
醉紅樓是花錢享樂的信息源,而丐幫是交情敘舊的信息源。並且後者比前者要安全的多,這是很多人不知道的。
白雲就來到了丐幫。
丐幫幫主與他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這是江湖上的人鮮為人知的。
「禪兄,別來無恙啊……」白雲直接跨入冷嬋的臥室。
說是臥室,其實就是一個破破爛爛的裡層,沒有茶几也沒有凳子,只有蓆子鋪就的乾草堆。冷嬋正在那閉目養神,看他那副陣勢,倒真有點丐幫幫主的幾分味道。
「怎麼,你小子又來討酒喝嗎?沒了,你別打我那罐女兒紅的主意了,我還想留著它辦喜酒呢。」
記得去年白雲正兒八經說這話的時候,冷嬋是付出了兩罈女兒紅,喝得兩人大醉三天,一醒來,冷嬋就打心眼裡後悔,都說好了,那是留給他們成親時喝的。
這不,冷嬋還記著這事,想到這,白雲不自禁笑出聲
「這回不喝你的女兒紅了,你看,我手裡是什麼?」邊說邊把酒塞揭開,香氣頓時充滿了這個破落的房間。
一個激靈,冷嬋站起來「你小子不錯啊,終於捨得也出點血啊,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老子聞就聞出來了,到哪裡偷來的?皇宮?」說著,搶過酒罐來就是一頓猛灌。
「唉,你這可是糟蹋酒啊……要喝也得來點下酒菜啊」說完一拍手,玉兒笑嘻嘻地把菜呈上。
「白雲啊白雲,你小子今天可真是可愛死了,早知道這樣,我多認識你幾年都值。玉兒,來坐下一起喝」
白雲笑笑,就著茅草堆一屁股坐下,玉兒見狀,也依言笑笑坐下。
這樣的生活誰說不好,整天打打殺殺地又能贏來幾世英明?最後一抔黃土掩埋後,所有人都成為土地的混合物,那時又有何差別?
「唉,今天喝酒吃菜,其他別的事,你先別提來掃我的興」還沒開口,白雲就被打斷了。
「我說冷禪兄也真是,你這臭脾氣怎麼還不改改,別對誰都是一副老大的樣子,你說你剩下的酒準備辦喜酒,哪家姑娘能看上你這副德性?」
「我們就來打個賭好吧,我比你早的話你得封我一個大禮!」說完又拿起一隻雞腿扔進了嘴裡。
冷嬋面目俊冷,笑起來很天真,那才是他的真實年齡。和白雲童年,兩人相識是白雲父還健在的時候,如果說冷嬋有兄弟,也只能說只有白雲了。
「那行,冷大哥,你成親那天玉兒絕對向少爺要份大禮!」
玉兒不接還不覺得,這話一接,冷嬋是一楞,白雲則哈哈大笑「玉兒啊,你冷大哥結婚,我給大禮不就成了,怎麼你也摻和進來,難不成,是你也想要一份?哈哈哈……好,少爺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只要你冷大哥好好待你,一份大禮不在話下,哈哈……」白雲笑得好不開心。
玉兒話一說出口,臉就紅了一大半,這下本白雲這麼一說,倒好像真的自己和冷大哥有什麼一樣,頓時又羞又氣,偷偷看了一眼冷嬋,還好他也是笑瞇瞇的,一跺腳:不和你們說了,你們捉弄人家。
白雲見狀,笑得更厲害了,冷嬋看玉兒走了,提起酒罈子就是一扔「就你這張嘴厲害。」不過吃著玉兒做的酒菜,味道還真是不錯。
開開玩笑,打打鬧鬧,這酒喝完,外面已經黑透了。
「找我是因為鎮遠鏢局的事?」冷嬋邊用茅草剔牙,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是」
「早知道你這小子會來找我的,只是看你那麼久不來,一來還是因為一黃毛丫頭就讓我心裡不暢快!」冷嬋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白雲不置可否,按慣例,冷嬋是準備進入主題了。所以讓他安靜的最好辦法就是自己先安靜。
「好,帶個人給你見見!」說完對著外面懶洋洋一句:「來人,把上次加入丐幫那小子帶進來。」
馬上就有人領了個人進來。
此人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左手有嚴重的燒傷,未完全好。
「這是……」
「這是你要找的人,有什麼問題就問他吧」
「你是鎮遠鏢局的人?是那場大火中的逃生者?」白雲站起來,邊踱著步子走到這人面前。
「是」
「那你看到縱火者?」
「是」
「誰?」
「師父」
問的人語言簡潔,答的人也不囉嗦。只是聽到這麼一句話,白雲突然覺得剛吃進去的東西那麼重,重得連胃都不舒服。
如果這話被蘇菲聽到,該作何感想?
冷嬋揮了揮手,又有人把他帶下去了。
「雲兄,我看這事比較棘手,並且斷然不能讓蘇小姐知道。」
「這事我自有分寸,謝禪兄提醒。」誰都知道,任何一個女兒若都不能容忍自己的父親是大魔頭,並且,任何人都不信。
「今夜就不回了,在禪兄這裡過一晚神仙般的日子。」玉兒收拾碗筷下去。
另一邊,失蹤好久的蘇幕裘終於在一個院子裡出現了,他身後立著幾個人,想來是在吩咐什麼。
隱隱的,可以聽到:「不惜任何代價將這風聲放出去,一定要拿到那東西,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我只知道,一個月後我要看到那東西擺在我眼前。完不成任務,你們提頭來見。」
「是,老爺!」
身後的人離開,他才轉過身子。
只是這張臉再也不是蘇菲所熟悉的慈眉善目了。他已經完全被慾望所取代,雙目裡已是野心勃勃了。
「菲兒,你娘欠我的,由你這個做女兒的來還,天經地義吧,至於這還的代價嘛,你給的起也得給,給不起,也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