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鴻鈞走後,元始和通天對視,眼神雖有恨意,無奈大事當前不敢含糊,各自起身往西方不提。
碎冰山
八千萬里連綿的山脈,在李煜幾番的亂轟之下如今已變成數萬個高低起伏的低矮土包。遙遙望去,一道逼天的黑氣衝霄而起,整個碎冰山境中,由縱橫交錯的數十道黑霧所籠罩。整個空間內瀰漫著一股淒慘無比的氣息。九天之上,星辰黯淡,億萬星辰所化的精氣皆被碎冰山的十八玄魔滅天陣所引。
碎冰山方圓數億里空間的天地靈氣為之枯竭,萬千生靈塗炭。
十八玄魔滅天陣為蟲族大凶陣法,功能奪天換日,顛倒五行,重生水火,內含無上玄通殺招。陣法由蟲族十八位頂級長老操縱,端的險惡無比。
蟲界始自太古之初混沌之前,經數億億萬年的衍生造化,形成現今龐大的規模。蟲類天生靈智低愚,而管理則階級分明,無本族語言,交流溝通皆以神識進行,蟲族中最高的組織便是長老會,由十八位天生靈智聰慧的頂級長老主掌,逢有大事皆通過長老會商議方才通過。
長老會下為七十二位蟲將,分領七十二部,負責拓展空間掠奪資源。因蟲族歷經億億萬載,本界之內資源匱乏,多由長老行功打通各界通道,行掠奪之事。
同仙界的通道,在數億萬年前便被長老會所知,奈何鴻鈞封印在,故蟲族長老無法破開封印進軍仙界。
造化弄人,如今封印被人無意開啟,早守在通道內的蟲將先行衝至仙界,本待大興土木後,再將長老會遷來,以此與天界眾仙相抗,不料李煜的一頓攪和,廢了蟲族這萬般辛苦不說,還搶走了蟲族聖物神器。
故長老會在得知蟲將元神的密報後,大怒之下便在這仙界擺開了十八玄魔滅天陣,邀來仙界的眾聖人,以期決一生死。
十八玄魔滅天陣的厲害之處在於它能逼著你前來破陣,如若不來,滅天陣的功效便發揮至極致,吸星吞月,改風換水,最終便把個好端端的仙界改成陰森,黑暗的蟲界模樣,原來本該仙界有的氣數靈根,也統統被那蟲族吸了去。
依仗此陣,這蟲族在無數交錯的空間內,不知吞噬了多少靈氣充盈的地方,故此仙界安危,全繫於此。
准提,接引,老子三聖豈有不知此陣凶險的道理,十八玄魔滅天陣初成之時,眾聖觀天象見星辰黯淡,心中推算便知大事不妙,此番元始,通天相邀破陣,當下安排好宗門之事後,欣然而往。
五聖齊聚,自封神一役來還是首次,互相惺惺相惜後,便各自駕了朵雲,直朝碎冰山而來。
不挨片刻五聖人已是入了這碎冰山境內,繞八千萬里方圓巡視過後。老子不無憂慮地道:「縱觀此陣,九九相生,十八而伏,風水不見,造化不通,我等入此陣中恐將被困。」
准提頷首道:「老子所言非虛,需之陣法一途,欲將其破去,必先找出陣中關鍵所在。但此陣竟是以我界天地風水為陣眼,行轉化之能,如將陣眼除去,豈不同那引刀自劌一般無異了?」
接引聞此不語,面現難色。
元始:「我等入陣將操縱陣法之人除去,如此不就得了。」
通天冷哼道:「想的容易,操陣之人為陣中的殺著,他所操持的無非就是殺著罷了,想我等皆為聖人之軀,還怕了這個不成?准提所言是陣中的根本,若要除去此陣,必先撥去陣眼,可那陣眼為我三界根本天地所在,如何拔得?」
眾聖一時間皆面現難色,皺眉不語。
稍待片刻後,遠處天際呈無數祥雲,瑞氣萬千,霓虹四射,雲霧裡飄來位仙人,生的曼妙丰姿,絕美動人。眾人抬眼望去,見正是那女媧娘娘駕臨。忙伸手作揖道:「娘娘請了。」
女媧:「你等老師鴻鈞道長方才到我那處,交與我件事物,命我與你等同破此陣。」
老子:「不知老師所授何物?」
女媧自袖中取出件造形古樸的玉壺道:「此寶名換天壺功能奪天換日,我等入陣中後,想法盡全力引開眾妖,隨後見機行事,待陣法鬆動之時,將此壺祭起,換下此陣所罩的天地風水,到時運行法訣,此陣不破其消。」
聽此眾聖齊聲言妙。
有了破陣的法子,當下眾聖人分工而為,陣法雖奇卻是循四方而成,准提,接引攻西方,通天去北,女媧為南,老子,元始為東。言明入陣後,互相照應,如有不測需施以緩手。
商議完畢,眾聖依次入陣。
且說通天手上提了口精光四射的絕仙劍入陣後,陡然間四周景致為之一變,入眼之處淒風慘慘,哭聲不絕,茫茫間四周皆是漫天黑霧,伸手掐算方位,竟一無所得。只道是陣法幻象由心而生,便靜守空明。
良久,待心靜平復,睜開雙眼,入目卻仍與方才無異。通天大惱,暗道:「這什麼鬼陣法,人影兒不見一個。」正惱怒間,卻突見有個道人提著口寶劍不期而至。
通天見有人來,心中大喜,方要揮劍斬向來人,眼光落處,卻是大驚失色,原來此人竟是通天自已,模樣一致,穿著打扮一致,手上也提了口精光四射的絕仙劍。
大駭之下,只道是妖人幻化,手上含了抹精光,便朝來人身上打去,豈知那人也是抬手一道光奔自已打來,兩道光聚到一起毫無聲響,閃過之後便消失不見。
這十八玄魔滅天陣厲害的殺著便在於此,自始之初,陣法一途除了操陣者本人的神通外,便是召來些上古的異獸,魔頭行那殺著之事。
而此陣卻是依入陣者而言,換句話說,假如那入陣的是個三歲孩童,那在這陣中也是同三歲孩童自已打。
通天見此沉思片刻已是知了這陣的奇妙,暗道:「這般卻實是厲害的緊,不管怎麼打,到頭來還是自已同自已動手,即便是勝了,也是將自已傷著。」想到這兒,便不似方纔那般魯莽,縱起身形便朝前急速而去,身邊那同自已一樣的道人見此也是同樣施為,便如鏡中人一般。
這般的全力而行,飛了約有個把時辰,四處亂竄,入眼之處皆是一致,惟有不同的便是這道人,跟在身前,你笑他笑,你怒他亦怒。
亦不知過了多久,這通天便有些惱火,抬手間便給這道人一拳,道人同樣還擊。通天亦不閃避,任憑那道人一拳打在身上。
拳勁入體,極為疼痛。通天不禁撫了下中拳的左肩,那道人也是如此施為。
見此通天長歎口氣,從袖中閃出個金光閃閃的金鬥,正是那仙家妙寶,混元金鬥,方要祭起,卻見那道人亦是拿出個一模一樣的金斗來。
通天徹底絕望,將斗收起,盤膝坐了那裡,閉目冥心,不再理會。對面那道人亦是如此,四周淒風呼嘯,一時間把這兩個模樣一致的道人顯得無比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