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醫,丞相病體如何?」河南王楊昭看著何沖問道.
「嘶」何衝倒吸了一口冷氣,慢慢將陳鐵手放回被子裡,又翻了翻陳鐵的兩眼眼皮看了看,站起身掃了屋中眾人一眼,道:「殿下,我們出去談.」
「好.」楊昭點頭,跟著何衝來外面,又問道:「何太醫,丞相得的什麼病?」
何衝回頭看了屋子裡一眼,道:「殿下,我聽說丞相是在靠山王府昏倒,怎麼會直到他回到了這丞相府才來讓我診治?中間耽誤了不少時間啊.」
「哦,是這樣.」楊昭道:「父皇當心靠山王府上有喪事,不利於這個,所以才命小王送丞相回府.何太醫,丞相現在怎麼樣了?」
「哦.」何沖點點頭,道:「前番丞相征伐漢王之時,我也為丞相診過一次脈,那時丞相已經病重,脈象顯示是五臟皆損,命不長久啊.」
「啊!」楊昭吃了一驚,連忙問道:「那這次?」
何沖道:「這次更重!不知為何脈象跳動實在是太過有力,幾次將我手彈開.這種情況極是反常,我又看丞相雙眼,均是茫然失神,由眼觀心,種種跡象總結起來唉」
楊昭急忙道:「難道太醫沒有辦法了嗎?」
「沒辦法了,只能聽天由命了.不過」何沖猶豫了片刻,道:「不過我有一個師兄,他常以天道相比病症,醫術較我高了不止一籌,如果他來了恐怕還有點辦法.」
「那何太醫你快快請你師兄來啊.」
「我師兄與我志向不同,我在宮中,他在民間.平日都是他偶爾來看看我,要我去找他,唉.這人海茫茫的怎麼找啊.」何沖頓了頓又道:「何況就算他來了,也不是真的有辦法,丞相這種病症及是怪異,就是古書上也從未有過記載,所以」
楊昭見前面何沖說他師兄來了有些辦法,後面又說也不是真的有辦法,前後矛盾,不禁怒道:「何太醫何必吞吞吐吐,莫非是怕你師兄來了威脅到你的地位嗎?小王可以保證,只要你將他請來治好丞相之病,小王定然保舉你為太醫令!另以千金相贈!」
何沖聞言一楞,半晌才反應過來,也是勃然大怒,道:「殿下以為我何沖是何人也?」憤然將頭上官帽摘下,強行放到楊昭手上,怒道:「殿下新回京師,可能不知何沖早已是太醫令,所以也就不勞殿下費心!不過今日既然殿下見疑,卑不與尊辯,我也無話可講,這是我的官帽,請殿下驗收!」說罷大袖一擺,冷哼一聲就從楊昭身邊走過.
楊昭拿著官帽也是一楞,心知錯怪了他,連忙來拉何衝回來.
何沖見楊昭手扯官服,心下又一是怒,用力打掉楊昭手,道:「不錯,還有官服,我也一併脫了給你!」說罷就要解開衣服.
「何太醫請慢動手,請慢動手!」楊昭見何沖誤會,連忙道:「小王並非這個意思啊!」
何沖冷哼一聲道:「那殿下是什麼意思?莫非還要何沖這條命嗎?」
楊昭見何沖此時說的雖然更狠,但好在已經平靜了下來,連忙先行了一禮,然後將手總官帽雙手遞了過去,道:「何太醫請不要誤會,小王無禮,請恕罪,實在是小王擔心丞相之病,說話貿然得罪,恕罪,恕罪.」
何沖料不到楊昭居然會向自己賠罪,猶豫了半晌才接過官帽,戴上後行禮道:「何沖性情衝動,也有得罪,請殿下恕罪.」
「不妨,不妨.」楊昭連忙扶起何沖,道:「那何太醫,丞相這病真的無法可救了嗎?」
何沖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了,等什麼時候我師兄來找我時再說吧.」
楊昭道:「那何太醫你不如將你師兄姓名告訴小王,小王我去派人尋找,豈不是容易的多?」
何沖想了想道:「也好,只是我那師兄不喜接觸官宦中人,先帝曾數次招他,命他為官,他都曾稱病不出.所以殿下尋找他時要多費些力氣了.」
楊昭連忙道:「無妨,那不知何太醫你師兄是叫?」
「孫思邈」
「啊!」陳鐵一聲驚叫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喘了半天氣,這才驚覺原來已經不是夢中,抬眼看向四周,只見程母,程咬金,羅士信等人正圍著床沿站在一邊,此時正一臉驚喜的看著自己.再透過眾人縫隙看向房門外,只見天色已然半黑.
羅士信最先反應過來,連忙喜道:「大哥,你醒拉?」
陳鐵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笑道:「嗯,」說罷轉過臉看向程母,道:「娘,沒想到我一點小事就驚動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又責怪程咬金道:「二弟,你怎麼驚動了娘來?」
不待程咬金說話,程母已搶先笑道:「說的哪裡話,你生了病,做娘的我當然要來看你了,難不成你不認我這個娘了?」見陳鐵急忙搖頭,又接著道:「你也別怪阿丑,我來不是他叫的.」
「不敢,不敢.」陳鐵連忙笑道,心說定是哪些個長嘴的下人亂嚼舌根,以後倒要讓他們長長記性,不該說的東西最好別說.不過陳鐵心下雖然這麼想,但此時卻也沒放在心上,接著笑問道:「娘,我睡了幾天了?」
程咬金插話道:「大哥,一天還沒到呢,才四個時辰!」
「才四個時辰?我還以為」陳鐵低著頭自言自語,轉而笑道:「這樣豈不更好?娘,我沒事了,你就先回去吧.」
程母笑著點點頭道:「嗯,你既然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對了,太醫過來看過來了,說你身體虛弱,要多注意休養.」
陳鐵連忙點頭稱是,站起身相送程母.
待程母走後,陳鐵將房門關上,道:「二弟,四弟,你們老實說太醫是怎麼說的?」
程咬金急忙道:「大哥,娘不是說了嘛,你就是身體虛弱.」
陳鐵卻不相信,若真的只是身體虛弱的話那以前自己假裝的病入膏肓又該怎麼解釋?若不能解釋那就是欺君之罪!可是現在一切如常,所以太醫所說絕不會這麼簡單,當下轉頭看著羅士信道:「四弟,你來說!」
羅士信抓了抓頭道:「太醫說是這麼說的,不過我看他和河南王在外面似乎吵了一架,回來後他們兩都是一臉憂慮,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吧.二哥,你掐我幹什麼啊?」說到這猛然驚覺,連忙道:「大哥你別在意啊,我是瞎說的,你別」
「嗯,我知道了.」陳鐵連忙擋住他繼續往下說,心道照這樣看來,自己倒沒有被看破,不過自己在昏睡中也沒有去控制脈象啊,難道是自己真的有病?忍不住暗暗運了運內勁,卻又沒有什麼阻礙.陳鐵不由暗暗奇怪,知道這事還是得問幫自己看病的太醫,當下問道:「二弟,你可知是誰來幫我看的病?」
程咬金想了想道:「似乎是姓何.」
「姓何,難道是何沖?不錯,和河南王吵架,看來也只有他敢了.」陳鐵坐回在床沿上,自言自語道:「他倒是個人才,不過若真要被他看出了什麼,說不得也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