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普通三年,建康城中,金殿之上.
梁武帝蕭衍今日六十大壽,從一早就開始接受百官祝賀,剛剛結束正準備離開.
這時小太監一路緊走了過來,低頭輕聲道:「皇上,有天竺僧菩提達摩在宮外求見.」
蕭衍大喜道:「快快有請,快快有請!」
「是,」小太監答應一聲轉身慢慢退了出去.
菩提達摩慢步走上大殿,合十行禮道:「天竺僧人菩提達摩,參見大梁皇帝陛下.」
蕭衍連忙道:「神僧不必多禮,來人啦,賜座.」
「謝陛下,」菩提達摩謝過後,慢慢坐了下來.
「神僧從天竺一路走來,辛苦了.」
「同是修行,無苦可言.」
「神僧高見,」蕭衍道:「神僧一路走來可見到我大梁佛教之興盛了嗎?」
菩提達摩道:「五里一寺,十里一廟,信佛之人不可計數.」
蕭衍笑道:「能得神僧如此說上一句,也不枉費寡人這些年來廣造佛寺,整理經文,超度眾生之舉了,神僧,寡人這麼做可也算的上是功德無量了吧?」
菩提達摩道:「這算不上什麼功德,佛家主張罪福並捨,空有兼忘,反對有為之善。參禪不可拘於形跡,須由靜生智,由智生明,從空寂中體會經義,才算得上有功德!」
蕭衍沒想到菩提達摩會這樣說,一時愣在那裡,過了片刻道:「那寡人朕在華林園中,彙集了許多浮屠經典,高僧前來,能否為朕逐日講解,指點迷津呢?算不算功德?」
菩提達摩微笑著說道:「佛學在心不在口,極口闡釋,實非上乘,所以明心見性,自能成佛,不在區區經論!」
蕭衍有些氣道:「那什麼才是聖人所求的第一義諦呢?」
「廓然浩蕩,本無聖賢。」
「那這樣說的話,站在寡人面前的又是誰呢?
菩提達摩深深的看了眼蕭衍道:「我不認識。」說完這句話,菩提達摩已經轉過了身,慢慢走了出去.
「可惜我當時學識淺薄,不能領悟神僧禪機,可謂教大機小了.」老和尚說到此處,看了看陳鐵道:「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
陳鐵驚道:「難道大師就是南梁開國之主梁武帝?」
「那不過是我數十年前的稱號罷了,」老和尚微笑道:「現在你還覺得你所追逐的名利有什麼意義嗎?」
陳鐵卻沒有回答這句話,反而問道:「那大師又怎麼會?」
老和尚沉聲道:「那是在又過了十年」
「大師,大師.」蕭衍蹲在菩提達摩面前輕聲道:「大師你怎麼了?大師?」
菩提達摩慢慢睜開眼微笑道:「你來了?」
「是,弟子來了.」
菩提達摩道:「嗯,那你可悟了嗎?」
「弟子」蕭衍想了想還是道:「沒有.」
菩提達摩臉上椋過一絲失望之色,「也罷,倒是我著了相了.」從懷中拿出一本書道:「你富有四海,又崇尚佛學,天下的經書皆有收藏,但我這本阿含經乃我親手所抄,你拿回去做個紀**吧,等你哪一天能夠捨下你的皇位了,那時候再來看看這本書,也許會有新的領悟.」
「是,大師.」蕭衍伸出雙手接過經書,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
菩提達摩雙手合十,面露微笑道:「你能來這一趟聽我說這幾句話,就不枉費我千里相招了.好了,你回去吧.」
老和尚說到這,抬起頭看著天,道:「可是直到又過了十餘年後,我才敢打開那本書,領悟到另一個天地.」
陳鐵道:「難道大師一身神功就是來自那本阿含經?」
『那不過是經書最後附加的一點皮相小學而已,」老和尚看著陳鐵,慢慢的從懷中拿出一本發黃的經書,道:「最重要的是這本經書裡面的每一個字都包含有著我師菩提達摩的真悟.」
陳鐵眼睛牢牢的定在了老和尚手中的經書上,道:「那大師和我說這些是為了?」
「只要施主你能拜我為師,遁入空門,此書就將傳授與你.」老和尚說完看著陳鐵眼睛道:「你可要想好了,一邊是一年壽命,另一邊是我佛如來的大道,施主你好好的想想吧.」老和尚說完將經書輕輕放在地上,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起經文.
看著放在地上的阿含經,陳鐵嚥了口口水,伸手就要去拿,但手到中途還是停了下來,抬起頭深深地看著老和尚沉靜的面孔,陳鐵淡聲道:「大師.」
老和尚慢慢睜開眼,道:「施主,你想好了嗎?」
陳鐵道:「我想問一句,為什麼大師一定要我跟你出家呢?」
老和尚淡聲道:「施主你只有一年壽命,若不隨我出家,神仙難救,而施主又和我佛有緣」
陳鐵打斷道:「那這麼說是大師你的一片慈悲之心了?」
「老衲也不過是不忍見施主頗有慧根,卻因心魔腦疾早早亡去而已.」
陳鐵輕笑道:「那若是我隨大師出家的話,大師又準備怎麼救我呢?」
老和尚看著陳鐵臉道:「老衲先以內功壓制住施主的頭痛之症,再以佛經慢慢化解.」
「用哪部佛經?」
「我佛每部經書都有無上之力,每部皆可.」
陳鐵輕笑一聲道:「既然每部都可以,那我現在就請大師傳授給我你那皮相小學,佛經之事待我回去買個七部八部,慢慢研讀,不知大師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