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困龍得水上
李系舟走在林瀟身後,藉著月色,癡癡地望著林瀟的背影。猛然發現,她肩頭的傷口又綻裂了,衣衫濕紅一片。他急忙搶上前說道:「林瀟,我抱著洪霞吧。我是男子力氣大一些。」
林瀟淡淡笑著,並不推辭,將洪霞交到李系舟手中,叮囑道:「你要小心提防,她雖然暫時昏過去,卻不知何時會醒過來。我怕她會對你不利。」
李系舟傻笑道:「原來剛才你主動抱著洪霞,不是考慮男女授受不親啊。」
林瀟瞪了李系舟一眼,調侃道:「你啊,有色心沒色膽,對你老婆都相敬如冰,我根本不擔心你會偷偷佔別的女人便宜。」
李系舟委屈道:「我好歹也是一個身體正常的男子啊,這個你也驗明正身過的。」
林瀟幽幽歎息道:「是啊,你外表看來是男子沒錯,但與別的男子都不同啊。也許我正是被你的特別吸引的。師傅曾經說過,這世上幾乎沒有男子可以接受比自己強的女子,所以他一直告誡我說,如果哪一天我遇到了心儀的男子,千萬要收斂鋒芒,主動示弱,否則那個男子或許會崇拜敬重你,卻絕對不會以男女之情愛你。我當時並沒有多少感悟,而且嫡系弟子是不能嫁娶的,就根本沒有把師傅的告誡放在心上,現在回想起來師傅或許那時就已經料到,我會陷入凡塵之戀。他說過我也許不會嫁人,但一輩子不可能不愛一次。」
李系舟身有同感道:「你說的沒錯啊,這個社會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太耀眼就會很孤獨。」
「你也這樣認為麼?但是我總覺得你不一樣啊。知道我是女子後。還那樣依賴我,信任我,由著我逞強。換成其他男子。比如我師傅,還有閻王敵前輩。他們都知道我是女子,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實際行動中卻處處護著我。一路看明明我武功很好可以照顧自己甚至照顧他們,他們卻從不讓我承擔危險的工作。」
李系舟不解道:「你師傅還有閻王敵前輩都是你的長輩,處處維護你照顧你有什麼不好呢?」
「除去這些。還有一些觀念上地問題。我感受的出來但說不明白。你不是女子,說了你也不懂。」
就在這一剎那,李系舟心中有一種衝動,想要告訴林瀟,自己的終極秘密。可是他地理智阻撓他,他害怕林瀟知道他的靈魂原本是女子,就會離開他,不再愛他。所以他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林瀟看到李系舟那種彷徨失措地表情,還當是被她言語揶揄。無力反駁的樣子,她反而笑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的時候。總想欺負你。我根本無法在你面前偽裝成淑女,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感覺咱們的性別顛倒了。我是男子。你才是女子。」
李系舟面上微紅,默不作聲。
林瀟卻更加得意道:「等現在地危難過去了。我就逼你改女妝,看看驚才絕艷的李大人化身為女子是否更能傾倒眾生。」
「只要你開心,我穿女裝又何妨?」
李系舟這句話說得十分認真。認真得讓林瀟都產生了一種錯覺,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他是愛她的,寵她的,就像她愛他那樣深,那樣濃烈。
兩人邊走邊聊,因為還要防範暗處的機關,而且沒有明確的目的,行走速度並不快。
走著走著,李系舟感覺到懷中的洪霞有轉醒的跡象,正要詢問林瀟該怎麼辦,卻聽見洪霞說道:「李溪,你不用害怕李系舟暗想,我抱著一個想殺我地魔女怎能不害怕,聽見她出聲,本能的反應是將她拋在了地上。
洪霞跌在地上並不惱火,緩緩撐起身體,白衣染血,絕艷的容顏落寞如霜,輕輕歎息道:「李溪,我曾經恨不得想殺死你沒錯,可現在我已放棄了那個可笑地念頭,了無生趣。」
林瀟略一沉思,便猜出一些端倪,問道:「莫非你早就清醒過來,聽見了我們剛才的談話?」
洪霞似笑非笑地望著林瀟,癡癡道:「是啊,沒想到你居然是女子。我這輩子沒能當上月魔教地教主都不算什麼打擊,可笑地是我居然愛上了一個女子。我原本就有些懷疑,天下間怎會有這樣完美的男子呢?神仙一樣地容顏氣質,聰慧堅忍,武功高絕,那樣的灑脫,那樣的執著,那樣的溫柔,那樣的重情重義……可惜到頭來一切都是我的妄想。做夢的時候像在幸福的雲端,夢醒了卻如墜痛苦的泥潭。造化弄人啊,生者不過是老天的玩偶。」
洪霞絕望自嘲的痛苦表情,讓李系舟都有些於心不忍。女人最脆弱的時候就是失戀了,當愛的夢破滅,她們會生不如死。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洪霞已經放棄了殺李系舟,李系舟又不是恩怨十分分明的人,禁不住勸慰道:「洪霞,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輕生不是辦法,更何況在月魔教危難之際,難道你堂堂月魔教的聖女可以拋開一切,撒手不管麼?你為了自己的愛情尋死我不攔著你,可是你想過那些忠於你的教眾的安危麼?」洪霞一愣,有些遲疑地問道:「此話怎講?我們月魔教有什麼危難了?」她剛才確實是因為失戀遭受打擊,心神憔悴了無生趣,唯有月魔教的事情能稍微喚回她的理智。
李系舟只是隨便拉扯,轉移洪霞的注意力,說者無心,林瀟卻聽者有意,並且被李系舟的話提醒,心中一動,趁熱打鐵道:「洪霞,你剛才也說過,左右護法突然聯合起來偷襲你,他們一向不和,這件事情很奇怪。現在我們推測,左右護法很有可能中了攝魂術,被白髮人控制。據我們瞭解的信息,白髮人恐怕與蜀國朝廷關係密切,蜀國朝廷一直想剿滅你們,如果讓他們的勢力掌控了月魔教,你們將面臨滅教的危險。」
洪霞深知其中要害,但是絕非頭腦一熱,偏聽偏信之人,她懷疑道:「攝魂術,是不是能暫時控制一個人的思想行為?昨天晚上我就是被李溪控制了吧?就算姑且相信左右護法被攝魂術控制,你們又憑什麼讓我相信不是你們所為?畢竟月魔教教主之位很多人在覬覦。」
「洪霞,你記得閻王敵死的那天吧,和你一起圍攻我的就是白髮人的手下。首先我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另外如果我們一開始就為了產除月魔教,何必浪費大把精力深入忘憂山找草藥?我是一心要救人的。」林瀟情真意切道,「再者,李溪如果是控制左右護法的人,我們何必提醒你攝魂術的事情?」
「如果你們是敵人,你們留我性命,恐怕是想從我手裡拿到荼靡香的解藥,才花言巧語騙我上套。」
林瀟淡淡道:「李溪的攝魂術你也領教過的,我們若是只為了拿到解藥,就不會讓你清醒地思考這些問題。」
李系舟雖然沒有林瀟說的那麼神,對自己的攝魂術成功概率也沒有多大把握,但是此時不得不說大話充門面,他義正言辭道:「沒錯,你身受重傷,心神憔悴,我若對你施展攝魂術,可以輕而易舉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何苦與你解釋許多?」
洪霞下意識地輕咬嘴唇,思量著他們說的話,權衡再三,終於作出決定。
今天外出開會一整天,提前更新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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