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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李系舟見一抱琴少年緩緩從門外走入。
這少年二十歲上下,黑髮玄衣,面如月華,眉目清秀,氣質空靈,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卻透出一種蒼涼的意味,整個人就好似江南流水猶未凍時,淡月微雲中無風自落的雪花,若論淒美之態比當年在醉香留中的游兒有過之而無不及。
扶風公子欠身行禮,摸索著挪向屋內的琴台。原本坐在此處的是一名彈琵琶的少女,可惜太子來的時候已經退下。扶風公子沉默不語,將瑤琴放平在琴台上,盤膝坐好,這才柔聲問道:「客官想聽什麼曲子?」
李系舟看扶風公子一番動作,眼睛雖然睜著,卻明顯沒有焦距,全*觸覺。他不禁疑惑道:「你看不見?」
扶風公子停下手中調弦的動作,用卑微的語氣解釋道:「扶風從小目不能視,客官如若嫌棄,扶風這就離開。」
雖然扶風公子根本不是李系舟想像中玉樹臨風陽光燦爛的類型,但是那憂鬱蒼涼的樣子,那優雅淡然的舉止都讓李系舟萌生了強烈的興趣。
李系舟在醉香留的時候就注意到一個問題,除了館主以外,館內的小倌們沒有上二十歲的,通常十八九歲之前沒有病死沒有贖身的,隨著年紀的增長基本上已經很難在這個行業內混飯吃了。
李系舟詢問道:「聽說你已經二十出頭了,為何還在此賣藝?你若是做過頭牌,怎麼也能攢些私房錢,不願被人贖走大可以自己離開這裡,過正常的生活啊。」
扶風公子幽幽歎了一口氣,面上卻綻放出職業性的微笑,語氣由剛才的平淡突然轉變成嫵媚甚至摻雜著隱約地挑逗:「客官真想知道這些,今晚就包下扶風,良宵苦短及時行樂,過後客官想聽什麼,扶風會一一解答。現在請客官聽扶風獻上一曲如何?」
李系舟憑直覺感到扶風公子是有苦衷的,卻故意強顏歡笑。這樣的美男子對李系舟有極強的殺傷力。扶風越是不肯說,李系舟越是好奇。
李系舟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幾步躥到扶風面前,手壓在扶風的琴弦上說道:「別那麼著急彈琴,先回答我的問題如何?」
扶風知道到客人近在咫尺,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急促的呼吸帶出的微熱氣息撲面而來。扶風來之前聽管事介紹過,客人是一位身份尊貴年紀不大的美少年,美女看不上眼,點名要找成熟型的小倌。扶風還以為這位客人是真君子,品性高雅,為了聽他彈琴而來。沒想到此人久慣風月場所,對小倌的事情瞭解頗多,而且還是個急色鬼,對琴曲毫無興趣,這麼快就貼了過來。
扶風壓抑住心中的反感,低下頭,裝出溫順的模樣,輕聲道:「客官想問什麼?不如咱們換個地方說?」他邊說邊站起身,摸索著要離開琴台。他潛意識裡是不願意他心愛的瑤琴沾染上骯髒的慾念。
李系舟出於好意,趕緊扶住扶風的手臂,引領著他向飯桌的方向走去。
扶風卻說道:「客官,這雅間還有套間,屏風之後便是繡床暖枕。」曾經有一個客人急不可耐,把扶風推倒在桌子上就開始施暴,扶風不想再次經受那樣的痛苦,所以出言提醒。至少在床上,放下帳幕,讓他心理上感覺少了一些羞恥。
李系舟一聽雅間內還有床,真可以媲美豪華酒店VIP包房了,他怎能不享受一番。桌上菜餚都吃夠了,不如挪到床上,倚著軟枕說話更舒服。李系舟沒有多想,引著扶風轉到內室,一屁股坐到床上,再也不想起來。
李系舟暗讚道:絲褥柔滑,枕被清香,帳幔低垂,美人如玉,好一處銷魂大床。
扶風沒有推拒,安靜地坐到李系舟身旁,卑微道:「客官,是否讓扶風為您寬衣就寢?」
聽到這句話,李系舟才意識到現場的情況有點不對頭,這扶風莫非是想與他……李系舟只感覺心跳加速,臉頰發燙,雖然他YY過多次,可真的讓他以男子的身份與另一個美男子溫存,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甚至有一點恐懼一點不知所措,竟比要與女子行雲雨之事前還猶豫。
李系舟面上的窘迫之色,扶風是看不到的。他小心揣測著客人的意圖,等了片刻不見答話,索性開始動手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美男子現場脫衣秀表演,李系舟看得口水橫流,可是心底的良知一遍一遍提醒他,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他是有老婆的人,他已經與兩個女子發生過關係,如今再沾上一個小倌,性生活也太混亂了。他開始後悔,不該得意忘形,色慾熏心,為所欲為地點小倌來服侍。
李系舟趕緊握住扶風的手腕想要阻止他繼續寬衣,卻用力過猛將扶風撲倒在床上。此時扶風上身已經赤裸,露出胸膛白皙的肌膚,雖然他沒有英王那樣健美的肌肉,但是骨架勻稱沒有一絲贅肉,柔弱並不瘦弱,恰到好處。
李系舟不小心一大滴口水落在扶風的胸膛上。
扶風職業性地嬌聲喘息,用極誘惑的聲音呻吟道:「客官,扶風會好好伺候的。」
李系舟腦子一陣迷糊,險些就要喪失理智。
恰在此時屋子裡突然闖進來一個人,怒喝道:「住手!」
李系舟被嚇得一激靈,抬眼一看是一個陌生的少年,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幸好不是林瀟,若是林瀟看到他這副模樣,恐怕會很鄙視吧。
那陌生少年衝上前,將李系舟拽開,卻轉頭對扶風說道:「哥,你為什麼還接客?這些時日彈琴賣藝不是好好的麼?為何作踐自己?」
扶風下意識地抓過身邊的衣物遮住身體,從床上欠起身,不回答那少年的話卻猛地跪倒在李系舟腳下,淒楚哀求道:「客官請息怒,那孩子不懂事,打擾客官雅興,扶風這就把他打發走,請您千萬不要告訴管事,扶風會盡心盡力服侍的。」
李系舟擺脫了尷尬,好奇心卻被再次激發,饒有興趣道:「不妨事,那少年是你弟弟?他為何阻你生意?」
那少年冷冷道:「哥,你不用求他,他們這些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
扶風慘然笑道:「蘇揚,我早已不是你哥哥。我做我的生意,不用你管。」
蘇揚激動道:「你口口聲聲說不認我這個弟弟,與家裡斷絕關係,為何每個月還要把辛苦賺來的血汗錢都送回來,給娘治病,供我讀書?你操此賤業怕辱我聲名,影響我科舉仕途,可你想沒想過咱們是骨肉至親。我這個當弟弟的看你被欺凌,看你吞著苦水強顏歡笑,我怎能安心讀書,我怎能置之不理無動於衷?再說你病體剛有起色,尚需休養,管事的怎能逼迫你接客?我這就找他去理論,說什麼也要把你接出得月樓,免得再受活罪!」
扶風歎息道:「不接客只彈琴賣藝收入微薄,娘治病每月那麼多藥錢怎麼辦?還有你來年科舉大比,高中之後需要很多銀錢打點,為了讓你少分心多些時間溫習功課,我也要提前預備一些銀子。今日難得有人點我出台,我目不能視廢人一個,也只有憑這點姿色侍人。揚兒聽話,回家去吧。」
蘇揚淚流滿面哽咽道:「哥,咱們很快就會有錢的。你知不知道馬上就到象棋大賽的決賽了,我已經入選,如果能奪冠會有一筆豐厚的獎金,足夠為哥贖身。」
扶風蒼涼道:「如果真能拿到獎金,你自己留著用吧。我離開得月樓還能去哪裡?族內我已經除名,一入娼門終生為妓難還清白,贖了身厚顏回到家裡,也會成為你們的累贅,留在得月樓也許更好一些。」
李系舟此時已經感慨萬千,滿心同情氾濫。他腦子一熱突然說道:「扶風,我為你贖身,你跟我回家吧。」
蘇揚一愣,欲言又止。
扶風卻認真道:「扶風知道客官是好人,可是若真有心為我贖身,需要五百兩白銀,不是一筆小數目。」
李系舟暗暗心驚:五百兩,我的天,怎麼這麼貴?現在想想夏越邊境風雲渡賣的奴隸還真是便宜多了。但是他豪言壯語都說出了口,如果立刻反悔太丟面子。猛然間又想到今晚消費由太子買單,如果這五百兩太子肯出,他多帶一個人回家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此事還需與太子商量,他不敢自作主張。於是他沉聲道:「我身上確實沒有帶這些銀錢,等明日我帶了錢來再詳談為你贖身的事情。」
說罷,李系舟故作瀟灑甩袖離開,大步走出雅間。出了門又開始後悔,自己表現得太衝動,心腸也太軟,同情歸同情,今晚這麼好的機會,美男子主動寬衣,他便宜沒佔多少,就頭腦發熱預支了五百兩銀子,真是鬼迷心竅了。
出了得月樓,李系舟忽然看到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林瀟。
林瀟表情複雜,似笑非笑,迎著李系舟走來,戲謔道:「李大人,良宵未盡,怎麼這麼快就離開了?」
李系舟沮喪道:「那美人的弟弟找上門來,他們身世淒楚可憐,我於心不忍,想著給美人贖身了。」
林瀟道:「原來剛才那個人真的闖了進去,還進了你的房間?」
李系舟奇怪道:「怎麼,你認識他們?」
林瀟解釋道:「剛才有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直在得月樓外徘徊,幾次想進入都被擋了出來。我見他似乎有急事,模樣很可憐,就助他從後院翻牆入內。沒想到這麼巧,他尋人尋到你房裡去了。」
李系舟苦笑道:「真巧啊。說實話,那少年的哥哥很偉大,天生目不能視卻捨棄尊嚴入得月樓賣笑,辛苦賺錢只為了給母親治病供弟弟讀書。」
林瀟驚道:「你說你要贖的是一個小倌?」
李系舟不以為然道:「妓女與小倌有什麼區別麼?」
林瀟愣了一下,輕輕歎了一口氣,語氣平靜下來,喃喃道:「你心中更喜歡男子吧?先是有姜梓軒,現在又贖個小倌出來,甚至是對英王殿下恐怕你的感情也不僅僅是君臣之誼那麼純粹吧?那你的妻室對你而言又擺在什麼位置呢?你不怕辜負那些愛你的女子麼?」
李系舟抿了抿嘴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或者解釋。他內心充滿矛盾,他仍然保留著作為女子的記憶,喜愛男子很正常;可是他的身體是男子,會對女子有生理反應,並且他已經與兩個女子有過肌膚之親,純粹荷爾蒙分泌帶來的肉體慾望他不可能完全忽略。他現在年紀不大,生理反應還能壓抑,等他再長大一點,身體發育完全,激素分泌旺盛的時候,他的下半身恐怕就會脫離精神控制了。讓他用這具身體與同性發生關係,會是怎樣的情形呢?真的會像中寫的那樣做得驚天動地,愛得死去活來,在痛苦中享受到不同尋常的快感麼?或者他循規蹈矩忘掉是女子的過去,與身體上的異性過正常的夫妻生活?他此時根本無法確定。
李系舟小聲道:「我可不可以現在不回答這個問題?你會因為這件事情討厭我離開我麼?」
林瀟淡淡笑了,星光一樣明亮的眼眸怔怔望著李系舟,用一種玩笑一樣的語氣道:「任前輩曾經說過,愛一個人就要愛這個人的全部。我想,我已經愛上你了,不管你是否喜歡我,不管你是怎樣的人,我都不想離開你呢。」
李系舟驚喜交加,可是眨眼間又冷靜下來,傻傻問道:「你不會是開玩笑逗我開心吧?」
林瀟避開李系舟的視線,轉過身朗聲道:「總之你開心就好。別磨蹭了,趕緊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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