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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伊捧著酒壺,伴著月色,看著自己被月光拉得長長的影子,愜意之至地走在回淑院的小徑上,她故意選擇走小徑而非官道,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時不時,對著酒壺嘴就是一口,甜絲絲的糯米酒有點像飲料的感覺,不知不覺一壺酒就下了柳若伊的肚子。
走著走著,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荒涼的別院,雖然沒有人跡,但在月光下還是能依稀辨別出整個輪廓。
大氣的門簷,暗淡的門扣,若是想像一下它之前的樣子,柳若伊覺得繁華不差熏德殿,大氣不輸國儀宮。
那麼這裡,又有誰曾住在過這裡呢?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後勁上來了,柳若伊感覺有些暈暈乎乎,走路彷彿踩在雲彩上,步履不受自己的控制,往那個奇怪的別院走去。
手撫上門扣,卻發現門扣上纖塵不染,似乎有人曾仔仔細細地擦拭過一般。門扣不似簡單的環狀,上面雕著細密而又栩栩如生的百鳥朝凰,難道是國母之前住的別院?這種百鳥朝鳳的圖案不是普通妃子能享受的,除非是一國之母,或者是太國母。
試著推了一下,竟輕易的推開了,門沒有發出那種由於多年緊閉偶爾打開的「吱呀」聲,門軸似乎還很靈活,看來這裡時常有人過來。
進去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乾淨的石頭鋪成的小徑,抬眼,便是一座即便年久失修但卻依然可窺其壯偉的樓宇。
宮裡頭的別院為了建造方便且節約經費,都是一層樓,最多加個樓閣,可是這個樓宇卻是兩層,高聳至極,似乎還有一個假三層的閣樓。
看來曾經住在這裡的人身份很顯著,只是不知道為何如今卻衰敗至此。
沿著小徑往裡走,雖然沒有好花好樹,但卻也沒有瘋長的雜草,地面上乾乾淨淨,是經常有人打掃的結果。看來有人對這裡留有舊情,並且情深至極,不然又豈會將這裡打掃的纖塵不染?
柳若伊走向樓宇正門前,心中對裡面的裝修格局好奇不已,於是推門而入。卻被人從身後挾持,一把利器緊緊貼在她的脖子上,柳若伊心慌不已,感覺到脖間的那一抹涼意,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動脈就會裂開,然後噴湧而出!
「說!誰派你來這裡的?」黑暗中響起一個聲音,雖然壓得極低,但柳若伊還是能分辨出那個熟悉的聲音出自於誰。
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回答說:「四殿下,是我,是我!」
感覺到身後的人一怔,然後脖間的壓力慢慢消失,柳若伊鬆了口氣摸著脖子道:「拜託,殿下,下次看好了再動手,奴才都快被你嚇出一身病來了!」
「哼!」凌寒宇鼻子出氣,即便是在黑暗中,柳若伊都能感覺到他極度鄙視的目光。
好吧好吧,看在你沒有真的給我下毒的份上,我就原諒你的無禮和臭屁好了!
「哎,不過你為什麼在這裡啊?不是在宴會上嗎?難道宴會結束了?」
凌寒宇沒有回答,拉開大門,往出走去。月光透過門角洩進屋內,柳若伊恰巧看見正邁出去的那雙鞋子上似乎沾滿了泥。
難道是他一直打掃著這個別院嗎?
合上的門將月光擋在門外,屋內漆黑一片,柳若伊心下慼慼然,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跟上凌寒宇的腳步。邊走邊呱噪道:「別院裡那麼乾淨是不是你一直在暗中打掃啊?」
「為什麼你要去打掃呢?難道你以前住在這裡?」
「可是這明明就是妃子住的地方啊?」
……
前面的人突然頓住,毫無預兆的柳若伊一下撞在他的背上,摸摸可憐的鼻子,心想: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的鼻子?
凌寒宇回頭,目光凌然:「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
唔,她只是有一點點好奇好不好?柳若伊忙不迭點頭。凌寒宇滿意了,然後轉回去接著往前走——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真的是最後一個了!」不理會眼前滿頭黑線的大BOSS,柳若伊弱弱地說,「你其實沒給我吃什麼毒藥對吧?」
凌寒宇的身形稍稍頓了一下,沒有說話,接著往前走著。
柳若伊不滿的癟癟嘴嘟囔道:「真是的,明明蠻好的一個人,非要擺出一副殭屍臉!」
凌寒宇重重吐了口氣,回頭:「你很囉嗦。不過——不代表沒給你服毒藥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柳若伊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答應了要給人家辦事的,額,這個差事還真是虧,不但要付出勞動力,卻還沒有相應的報酬與福利。
「可是四殿下,你總不能讓我終身為你做事吧?」
凌寒宇似乎考慮了一下,「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值得考慮。」
額,大BOSS,不帶這樣欺負小蝦米的啊?柳若伊心中捶胸頓足,卻又無可奈何,誰讓她沒有談判的籌碼呢?
不過——「不行!」凌寒宇一愣,雖然他從小都不得志,但在宮裡頭還沒有哪個奴才敢這樣衝他大聲說話的,眼前這個叫柳沫沫又假扮太監的小女子竟屢次對他以「我」自稱,並且似乎毫不畏懼他,這讓他不由深深看了眼柳若伊。
感覺到大BOSS凌然的氣勢,柳若伊撫了撫心臟,摸了摸膽,心想一定不能在氣勢上輸給對方,但一出口就變成了:「額,我的意思是,我比較能吃,要是一直給你做事你肯定得養活我吧?我怕太浪費你糧食。嘿嘿!」
「……你的意思是——我連一個奴才都養不起?」柳若伊欲哭無淚,她明明沒想這麼說,說了也不是這個意思,大BOSS的理解能力果然很強悍啊!
「不,不,不,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我的工期能不能短一點?比如一個月後你就放我自由?」
「哼!你以為你能為我做什麼?既不會殺人又不懂謀略,算了,你就為我做三件事吧!至於那三件事,等我想好了會通知你的!」柳若伊諾諾的點頭,心裡暗喜。
大BOSS接著道:「別再跟著我!還有——若是你把今晚發生的事情說出去,到時別連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看著凌寒宇卓然的背影,柳若伊卻停在原地納悶著:今晚發生了很多事,到底不能說哪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