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佛祖那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只是當他出現在大殿的時候,佛祖托著腮幫子,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隨即輕輕一指那個木偶,一直呆坐在那裡的被施了障眼法的木偶就又變回了原本的木頭人。
「魏喧來過一次,看到我們兩人在交談就又退出去了,我對他說我們估計要聊到傍晚,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他揮一揮手,讓木頭人自己走到了裡屋。
白苴煥看著他做著這一切,坐到了原本木頭人坐的地方,他有些難過,但是卻不知道該不該對佛祖說出自己心中的感覺。可是,他知道,別人無法為他分擔些什麼。
佛祖挑了挑眉:「看起來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不願意對我說?」他有些不滿,但是知道逼迫是沒有用的。
「我只是不想再多一個人為我們的事煩心而已。」白苴煥很誠懇地說道,「畢竟現在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他皺起了眉頭,確實有太多的事情都沒有按照它應該的軌道在走。
佛祖搖了搖頭:「所以有時候我會對你說,改變命運只會讓你們的未來更加艱難而已,因為越改變你就越不知道下一步會怎樣。不過你有一個優勢,那就是擁有『崑崙鏡』。」他加重了最後的三個字。
使用崑崙鏡的益處和壞處,白苴煥都一清二楚。但是,一旦有了可以預知未來的東西,就不可能有自制力不去用,就算是神仙也是一樣的。
「崑崙鏡,擁有著很奇異的力量,但是,誰也忍受不住看到它裡面的畫面之後不去做些什麼。它就像是有一種魔力,驅使著你去改變自己或他人的命運,而最後,一般都是失敗的。」佛祖又說道。
白苴煥微微地笑了,打斷了佛祖繼續說有關於崑崙鏡的話。「這些我也知道,但假如你也可以預知到你和那隻鳳凰的未來,你會不會想要去改變?」他抬頭看著佛祖。
佛祖看了他有一段時間,直到白苴煥都要認為他不會回答他的問題了,結果最後他很是艱難地搖了搖頭:「就算現在我看不到崑崙鏡,我也知道我和她的未來是怎樣的。」他的語氣中多是悲觀。
對於他這樣的情緒,白苴煥很是不悅,可是他知道佛祖決定了的事情,基本上就是無法改變了的。但是,他也是注定會後悔的,到最後,失去自己最愛的人的滋味,一定會讓他痛苦萬分。
「你現在不爭取,後悔可別怪兄弟我沒提醒你!」白苴煥惡狠狠地說道,隨即起身,朝門外走去,「今天就多謝你了,就不打擾你了!」說到最後,他的語氣柔軟了,他對於佛祖,自然是感激的。
走到門外之後,白苴煥發現魏喧果然還是在門外等候著。他心想,多虧了佛祖想出了用障眼法,否則的話,魏喧突然進來看到他不在那邊,是一定會起疑心的,到時候就不止是他倒霉了,連佛祖也會被牽連。
「陛下和佛祖聊得很開心啊!」魏喧笑著說道。
白苴煥一邊上車一邊想著八面玲瓏的措辭:「佛祖為人仁慈,和他聊天就像是被洗禮了一般,我希望我今後也能像佛祖那樣愛護三界的子民,自然是開心的。」
聽到他這樣說,魏喧也贊同著他的話,一路上,便開始稱讚起佛祖來。白苴煥心想,雖然佛祖和長老們對立,但是愛戴他的人還是很多,神仙們大多都支持他,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把權力從長老們的手中全都奪過來。
大概是這次去拜訪佛祖的行為讓長老們很滿意,所以很快,奏章就傳到了白苴煥的面前。但其實,大多都是說的天界和妖界不和的事情。對於加強天界的防護這件事刻不容緩,否則的話妖界攻破了防護線,天界就岌岌可危了。
白苴煥一邊皺眉一邊看奏章,這件事真的是相當的棘手。縛魂這個人的能力他很清楚,雖然法力沒有自己高深,可是領導能力是絕對的強,否則也不會有手下甘願冒那麼大的危險上天界來請求他回去。
而天界的腐敗,就從最頂級的長老們開始,迂腐而又不肯放開自己手中的權勢,已經慢慢地開始腐蝕天界了。再這樣下去,終究是會垮掉的。
於是他請求見長老,希望把這些情況都給他們說清楚,當然,他說的都很婉轉,只是說,長老們把權力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無法調動力量去對抗。長老們聽他這樣說之後,商量了很久,最後決定,可以給他一部分的兵權。
雖然這個讓步很小,但是已經讓白苴煥看到了希望,於是他拿著兵符去將軍那邊調動,只是,他沒想到,長老們還是擺了他一道,因為那個將軍就是陸吾。
「你不是傷還沒好,怎麼會做將軍?!」他有些氣憤地看著陸吾,雖然想讓他呆在自己的身邊,但是也不想他不顧身體,那麼拚命啊!
可是,陸吾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抱拳鞠躬,就像他們之前從來都不曾相識過。「陛下,臣只是做自己本分的事情。既然從軍,就必須抱著必死的決心!」
白苴煥從來都不曾想到陸吾會用這樣冰冷的態度對著他說話,一時之間,他只覺得內心開始騷亂起來,有什麼東西要洶湧而出。他多想什麼也不顧,好好地對著他說清楚,但是那樣一切都毀了。於是他強迫自己別過頭去,不去看陸吾那麼恭敬的臉。
「不用多禮。」他逼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這是兵符,你調一千個衛軍,守衛住一層天界,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都要調查,不得放一個妖界的妖進入!」
「是!」陸吾的聲音依舊冷淡。
瞟到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視野中漸漸遠去,終於可以正眼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感慨萬千。當初,他可以對著自己無憂無慮地笑著,彷彿這個世間沒有什麼能夠傷害到他。但是沒想到,傷害他最深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白苴煥低下頭,心中一片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