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半圓之內,沒有傳出任何聲音,我所能看見的,便只有這靜得不能再靜的巨大半圓。但即便如此,我也很清楚,在彈殼之內,肯定在生著激烈的戰鬥!又或者,只是屠殺……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動著,我站在血紅蛋殼的旁邊,默默注視著眼前的東西,將蛋殼的每一絲變化都收入了眼中——即使它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終於,在三分鐘之後,半圓終於產生了變化——突然間,半圓的外殼開始龜裂,並迅迸裂,變成碎片散落到了地上,激起了滾滾血紅色的灰塵,濃烈的腐臭以及血腥味也在半圓迸裂的同時襲入了我鼻中,讓我不禁產生了噁心與不適感。
血紅色的灰塵緩緩散去,被灰塵所遮蔽的事物,也出現在了我眼前。
這一下,我不止感到噁心了,甚至升起了一股欲嘔吐的反胃感。因為,我眼前的東西,便是被撕成碎片的人類肢體——暗月等人的手,腳,頭,內臟全都橫七八豎散落了一地,這種景象,絕對與一個人類屠宰場無異。
阿魯卡德他究竟幹了什麼?剛才在那血紅色的半圓之內,究竟生了什麼事?
滿身傷痕的阿魯卡德從那些殘肢中走了出來,他見到我那難看的臉色後,便輕笑了下,問道:「怎麼?你把視覺效果全部都開啟了?」
「……」我沒有說話,別開了目光,不願再看那些噁心的東西。
「哈,真是一個特別的傢伙。」阿魯卡德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邪笑道:「在戰鬥的時候,完全冷酷到不為任何事物所動,但在戰鬥之外,卻只是一個小鬼而已,哈哈,有趣,真有趣。」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轉頭不滿地直視著阿魯卡德。
阿魯卡德瞇眼看了看我,問道:「小子,之前我說人類是嗜血好鬥的時候,你產生情緒化的反應了吧?」
我心一驚,方才想起自己在與阿魯卡德交手之前所說的話。當時,我突然想起了優詩對我說的話,緊接著,我的身體就似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那些為人類辯解的話。
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我本不也認為人類是那種生物嗎?可是,那時我的身體就似被某人操控了一樣,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好似,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在驅使我一般。
阿魯卡德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好笑道:「哈,看來,『絕對的冷酷』並不適合你啊!」
我聽後,張口便欲話,可阿魯卡德的變化卻使我把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阿魯卡德突然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色,他咬緊了牙,冷汗不斷直流,並單膝跪在了地上,使我也被嚇了一跳。
我完全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只能愣愣地看著阿魯卡德。
「啊~~~」阿魯卡德猛然站起,仰天出撕心裂肺的大叫,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鐮刀瞬間碎成了粉末,而那套白色的長袍也立刻化為了血色飛灰,使他身上的衣物再次變成了起初所穿的那套輕皮甲——阿魯卡德,變成了最初的模樣。
到,到底生了什麼事?
我愣愣地看著阿魯卡德,心中充滿了驚訝與疑惑。
不一會,阿魯卡德的痛苦似乎消退了,他閉著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不爽地唾了一氣:「切,5分鐘這麼快就到了,真鬱悶。」說到這,他頓了頓,緩緩開口道:「小子,你要殺我的話,就趁現在吧。」
「什麼?」我愣了愣。
阿魯卡德抬起了頭,衝我邪笑道:「我現在暫時失去了所有力量,如果你要殺我的話,只消一顆子彈就可以了。來吧!趁我現在沒有反抗的能力,殺了我!」
我聽後,冷冷地看了阿魯卡德一眼,說:「我拒絕。」
「哦!?」阿魯卡德好奇地邪笑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你如果不把握現在的話,下一次見面,死的人將會是你哦。」
「我說了,我不會在這種時刻殺你!我要殺你,就會以我的方式,堂堂正正地擊敗你!並將你了結!」
「呵,果然是這樣……」阿魯卡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臉上帶著那招牌式的邪笑,「遇到與戰鬥有關的事,你果然會變得冷傲無比,哈哈,真有趣,真是有趣的小鬼!」
我皺了下眉,說:「我不管什麼有趣不有趣!我要告訴你,不要再叫我小鬼,我的名字叫夜風!希望你記清楚了。」
「嘿,挺有個性的麻。」阿魯卡德重新站直了身軀,「那麼,夜風,我就送你一句話吧!」
「什麼話?」
阿魯卡德邪邪一笑,說:「冷酷與無情,可以讓你成為『高手』,但是,卻不能讓你成為『強者』。」
「!?」我茫然,完全沒聽懂:「你這話什麼意思?」
「究竟有什麼意義,就要靠你自己去領悟了。正如你們中國人所說的,自己的道路是靠自己走出來的!」阿魯卡德轉過身,背對著我邪笑道:「真期待下一次與你再相遇的時刻啊!希望,與你再見面的時候,你能夠成為『強者』,而非那所謂的『高手』。哼哼哼……」冷笑間,阿魯卡德的身軀已經慢慢變得透明,並很快便完全消失了,只留下滿心疑惑的我。
高手與強者?這傢伙究竟在說什麼?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區別啊?
我心裡充滿了疑惑與不解,阿魯卡德與我的交談,一句一句地在我耳邊重複迴響著。那一句「『絕對的冷酷』並不適合我」,又是什麼意思?這個傢伙,究竟想對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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