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別墅,看到的是裝修得簡約而溫暖的客廳,整潔明亮。
「肯定是Allen的功勞。」曉墨評價。
「我也有整理。」Martin不甘地道。
「通常你破壞的時間比整理的時間要多。」Allen毫不給某人面子地揭底,某人怏怏地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和客廳同在一層的是餐廳、廚房、洗衣間和三個儲藏室;地下室被改建成了健身房;二樓是三間臥室,每個臥室自帶衛生間,還有一個書房。別墅的後方是一個小院子,沒有再種花,而是種了一些常見的蔬菜瓜果,比如紅彤彤的西紅柿、青綠的黃瓜、金黃色的南瓜、小蔥、芹菜、土豆……
曉墨指著紅紅的一串問,「怎麼還有辣椒?」
「不種辣椒,我們吃什麼?」
「你能吃辣?」Allen吃辣很正常,難道Martin也喜歡吃辣椒?
「他不但能吃,而且好吃。」Allen回答。
曉墨用充滿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Martin一通,還是無法相信。
Martin撇撇嘴,「不用懷疑,我是墨西哥後裔,能吃辣椒很正常。」
曉墨明瞭,墨西哥菜以酸辣為主,墨西哥嗜辣成性,難怪Martin能吃辣椒。
Allen摘了幾個西紅柿和辣椒準備做晚餐,Martin安排曉墨到二樓客房休息。
「房間裡有網絡接頭,你可以通過視頻給Chris(程涵章的英文名)來個愛的早安吻。」Martin笑得曖昧。
曉墨衝他做了個鬼臉,大力地把門關上。
飛快地洗了個澡,曉墨接上網線,打開手提電腦。洛杉磯和北京的時差是15個小時,現在是洛杉磯的下午五點,D市則是第二天的早晨八點。曉墨剛上線就接到了程涵章發過來的視頻請求。
「等我多久了?」
「沒多久,我剛開電腦不久。」程涵章微笑著說。
「才怪,你肯定一直等在電腦旁邊,連覺都不睡。」曉墨才不信。
「我有睡。」
「但也沒睡好,別否認,我都看到你的黑眼圈了。」
「呃……」程涵章頓了片刻,「我擔心你,睡不著。」
曉墨的心霎時變得暖暖的、柔柔的,「放心吧,你看,我現在不是平安達到了?」
「嗯。看到你我也放心了,你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飛機肯定累壞了,早點兒休息。」
「我不累,到是你,擔心了一個晚上沒有睡好,趁著今天週末,好好休息休息。」曉墨叮囑。
「好。」程涵章乖乖應承。
關掉視頻,曉墨給古爸古媽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平安達到的消息後,倒床休息。曉墨躺在鋪得軟軟的床上,各種思緒紛沓而至,讓她根本無法安心睡眠。曉墨的眼光掃過客房內的傢俱和佈置,覺得自己很幸運,孤身到異國他鄉讀書,能找到熟悉的朋友照顧幫助自己。曉墨想不通程涵章和Allen如何成為朋友的,因為兩人的成長和求學經歷沒有重疊相交的,而且Allen比程涵章大五歲,他們怎麼認識的呢?
後來,程涵章給曉墨解了疑惑。程涵章大學時到一位金融學教授家打工,為教授的兒子補習中文——教授一家剛從國外回來。Allen是教授的學生,經常到教授家請教問題,因此兩人結識了。
「Chris對數字極為敏感,天生就是學金融的料,教授愛才,不遺餘力地教他金融知識。後來,我這個學金融的專業人士都及不上他。」曉墨和Allen視頻聊天時,Allen對她說。
「可惜在中國做任何工作都看重文憑,Chris只能選擇當老師。」Allen惋惜地說。
曉墨雖然惋惜但也慶幸,如果程老師去幹金融了,自己還能認識他嗎?不過內心裡曉墨還是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如果老師從事金融行業一定能取得不凡的成就吧。
「Nonie,起來了嗎?吃晚餐了。」Martin敲門叫喚曉墨。
「好的,馬上下樓。」曉墨從床上彈起來,沒想到七想八想一大通,兩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晚餐很豐富,以中國菜為主,有西紅柿炒蛋、芹菜炒牛肉、土豆燒牛肉、糖醋排骨、豆豉辣椒蒸鱈魚,還有兩道墨西哥菜,蜜汁烤雞腿和奶酪嫩烤蘆筍。
曉墨咋舌,「這麼多,我們三個能吃得完嗎?」
「放心,」Allen指了指Martin,「有這個飯桶在,再多的菜也吃得完。」
Martin嘿嘿直笑,「老婆做的菜這麼好吃,我當然要全部吃光了。」
Allen瞪了Martin一眼,「誰是你老婆?我們可沒有結婚。」
Martin的臉色霎時沉了下來。
「沒準明年就結婚了。」曉墨看到兩人神色中的黯然,不忍心地安慰道。她彷彿記得明年也就是2004年美國的一個州,具體哪一個州她忘記了,通過同性戀婚姻合法的法律,然後,加州也允許了同性戀登記結婚。
Martin很快就從消沉中恢復過來,大聲附和道,「對,沒準明年我們就能結婚了。」
Allen笑笑不語,餐桌上的氣氛又恢復了輕鬆和諧。
晚餐後,曉墨主動承擔洗碗一責,其實說是洗碗,也不過是把碗碟放入洗碗機,等它洗好了再拿出來放到指定位置就可以了。廚房的設備很齊全,除了洗碗機,還有電爐灶、烤箱、微波爐、搾汁機等,可謂種類齊全,應有盡有,讓人做起飯菜來方便不老少。
因為還有一個月CIT(加州理工的縮寫,也可以縮寫為Caltech)才報名註冊,所以曉墨會在Allen和Martin的家裡住上一個月,Allen給曉墨配備了鑰匙。
曉墨借口喜歡一個人參觀的感覺拒絕Allen要請假幾日帶著她遊覽洛杉磯的好意,Allen的工作很忙,曉墨不想他因為照顧自己耽誤了工作。最後三個人約定週末時去好萊塢、迪斯尼樂園等大型景點遊玩,其他時間,曉墨自行安排。
起先Allen和Martin擔心曉墨一個女孩不安全,但看到曉墨表演了一套武當拳法後,擔心消失了,變成了Martin纏著曉墨教他中國功夫。
曉墨煩不勝煩,上樓,回房間,睡覺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