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我在族中從沒聽說過有龍失蹤,自從浩劫發生之後,龍族做事很謹慎,向來不容許隨便離開龍鳴山,而且現在龍員又少,不可能發生成員減少不被發現的事。一條龍的失蹤對龍族來說可是件大事,就算我在族裡多不招人待見,也不可能會連這種龍族大事也不知道。如果是我被趕出龍鳴山後發生的事更是不可能,這裡的氣息至少有百年的歷史了。
所以結果是,這不是龍鳴山的龍。
難道說,在別的地方也有龍族?!很有可能,也許是當年失散的龍在另外一個地方安頓了下來。
沒人也沒龍敢說當年就真沒有一條龍倖存了下來!
怎麼說也是同族。從小就被種族觀念極重的龍族精神熏陶了這麼久,我做不到漠視同族生死的事。
查清楚這個龍牢的事刻不容緩。天山的人已經把它弄死,接下來探查它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我得把它可能留下的東西提前找到,然後拿走或銷毀。不能讓有害龍族的東西存在人類的世界!
摸索著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感覺不對勁!
胸口怎麼熱熱的?跳得還挺快?
我低下頭,那個雖尤給的戒指在我的視線下緩緩的升了起來。
看來果真有用。我冷笑的看著戒指升到一定的高度後,像是喝醉了似的開始搖搖晃晃的往前飛。
雖尤跟當年的事有絕對的關係,我想帶著他的東西行事說不定有些用處。這是他在我臨走前的最後一刻丟來的東西,想來是很重要的、、、、、、等一下,他給我戒指的時候沒機會說它是用來幹嘛的,我自然不知道他藏身在戒指裡的事。他每次出現都是在我生命危急的時刻,這麼說的話他的分身只在感覺到我的生命受到威脅裡被動現身麼、、、、、、如果他被我誤會後出現的神情不是在演戲,那我真的是錯怪他了。
可這變態為什麼消失前要吻我的唇?!分身回收的儀式麼?嘖!!
戒指飛了幾下後就嗡嗡作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的掙脫出來一樣,我立刻對它寄予厚望。但響了大半天,我耐心全失了,它還沒響出個所以然來。我終於怒,伸手就要把它抓回來。
手在碰到戒指的一剎那,我感覺到戒指裡面也有東西似要掙脫出來的感覺。難道其實是裡面的東西要出來,但苦無開解之法,才會響了大半天像是便秘一樣?
我為自己發現遲緩而懊惱,但也沒忘了小心使得成年船的古訓,一邊手上凝聚著封印之力,一邊伸手去解開戒指的禁制,打算看打開這個戒指後波及的範圍來設置結界。
不是我不想把這個洞都設上結界,只是這破洞應該被人做了手腳,要在這裡施法難度比平常難了百倍不止,我也就只能力求個自保。如果出了意外說不定還要爆了分身捨棄那五分之一的力量讓自己能全身而退呢。
戒指的禁制一開,裡面刷的飛出一片亮光,嗡嗡聲中它快速的衝進了黑暗中。
我傻了。
事出突然,我做的準備白搭了,我還沒反應呢它就全發生了、、、、、、
就在我又一次懊惱窩火時,那消失的亮光又出現,似乎是貼在了牆上。
那不是我曾經差點戴上的耳墜麼?
我正在思考它的用處究竟是為哪般時,亮光從貼牆的耳墜上散開來,一絲絲銀絲般的光亮迅速在我周圍纏繞,結起了繭,裹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隔絕了外面的黑暗,這裡面光線如常。
我知道現在驚慌不是時候,冷靜了一下,居然還有心思想那化繭成蝶的事。
「吾友,你終於來了。」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意料之中,一是因為沒惡意,二是因為有情況發生就表示一切皆有可能、、、、、、
你看,他還說我是他朋友!
「唔?你不是雖尤,你是誰?!人類!!!」他憤怒了。
「我是龍族龍族龍族啊!!!」我深深瞭解他對人類的怨恨,也深深明白這是他的地盤,所以為了自己在第一時間不受到被怒火燒了腦的他的傷害,連忙大叫表示身份,並且用的是龍語,還加了疊詞強調。
「你不是龍族,你是人類!!」他的聲音依舊怒不可遏。
只能怪我的化形技巧太過高超了。
隨著他的聲音,原本繭內還算好的溫度開始下降,直逼零下。
我不擅長與瘋子打交道,所知道的是如果你在一個大聲說話的人面前必須要跟他交流時,那就是要有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如果沒有,那你就要比他更大聲!
我氣沉丹田,使出了平生最響亮的一句話:「他媽的老子說老子是龍族!!!」
非逼得我怒吼不可!
「、、、、、、」他的聲音果然沉寂了下去。好半天才悶悶的說了一句:「拿出證據來。」
我正在調節我負擔過重的嗓子,捏著嗓子試了好個音又咳了幾聲,終於找回了正常的聲調,於是高興的說道:「我現在是分身狀態,不能化龍,不過我會龍族語、、、、、、」說到這裡我想了一下,從答他的話起我用的就是龍語,但他還硬說我是人類,這就說明龍語並不能取信於他,於是又接著說:「我是浩劫中存活下來的龍蛋孵化的,我的祖父是輝夜,他現在是龍族的族長,祥雅是我阿姨、、、、、、呃,剩下的也不知要怎麼說,你可以挑些想問的問題來問我。」
他聽完後哼了一聲,「不用說了,你告訴我,雖尤在哪裡?」
這還叫不用說啊?我暗念了一句,回答道:「如果你跟他關係不錯,你會聽到一個讓你難過憤怒的消息,如果你正好跟他是敵人,恭喜你你將有個愉快的心情。」
「他、、、、、、原來他真的、、、、、、唉,我早就應該知道的,卻沒想、、、、、、呵呵,哈哈!」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苦澀,那是我不理解的情緒,他說到後來是笑的,卻比哭還像哭。他一直不肯現身,所以我只能腦補他淚流滿面卻強作歡笑的樣子。
他是不是誤會了一些事?
為了不耽誤時間,我也只能打斷他,「想來你跟他關係不壞,那我也就告訴你了。雖尤沒死,但被關押在了龍墓裡。」
「你說什麼?!」他激動起來,光繭也隨著他的情緒晃動,「他們怎麼能那樣做?!那簡直要讓他生不如死!!」
「首先我要聲明他不是被我關的,不關我的事,你可別遷怒於我這個小小後輩。」我連忙為自己的安危考慮。
聽他一口一個雖尤一口一個吾友,就知道他跟那大黑龍關係匪淺,我自稱小輩絕不吃虧。而且他似乎是當年浩劫大案中的關鍵人物,我要套消息就靠他了。
他冷笑一聲,對我急於撇清關係的行為表示了鄙視之意。問話的聲音也冷了下來:「這東西你是從哪來的?」
那耳墜隨著他的話飄到了我面前。
為了不浪費時間,我說道:「是他給我的,我去過龍墓。因為當時我正在練習新開發的瞬移術,沒想到居然誤入了龍墓中心。他龍還挺好的,幫我罩住了瘴氣侵體。一來二去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說謊!龍墓豈是你想去,想去就能去!?」
我一愣,然後、、、、、、噗哧笑了!
「你笑什麼?!」
我想我的行為擢中了他脆弱的自尊、、、、、、
我連忙收了笑,抹一把臉重新回到了生死攸關的標準凝重樣子,說道:「這是歷史冷笑話,前輩不用在意、、、、、、也不知為什麼,我的瞬移術總會跑到他那邊去,是他告訴了我當年大戰的事,我的父母都在大戰中死去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龍族不是都回到龍鳴山去了?這兩千年來我再沒看到過一條龍。」
龍族現在正處在閉關鎖國的狀態,我現在在死對頭的地盤上晃蕩實在是不合常理。
我笑了,「前輩,想必你現在應該也知道了我是誰的孩子,那你說說你對我父母的看法。」
「、、、、、、英雄,頂天立地的英雄!」他沉重而莊重的答道。
「可是族裡沒有一條龍是這樣認為的,他們都認為我的父母有罪,都不肯告訴我事實的真相,為了知道這些事,我只好犯戒跑出來了。」
出來是本意,但犯戒不是我所想。
他沉默了一回,才歎息般的說道:「你倒是有孝心。」
「現在找到了前輩,我挺高興的,前輩能幫我的忙麼?」我連忙說道。
「你的法術倒是挺有趣的、、、、、、知道真相後,你會怎麼做?」
「這話問得跟雖尤差不多,我還是那樣回答,理性處理。不過現在問題是天快亮了,我就要不理智了。」我笑著說道。
「好吧,我把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訴你!把你的手放到牆上去,裡面刻了我的回憶,你看過後就會明白的、、、、、、好了,我的意識體支撐不下去了,事實上在本體死亡的那一刻,我就該隨著消失了的、、、、、、」
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直到再沒有了聲息。
我彷彿能理解他,他拼著不肯消失,也許是對這世間有太多的依戀了、、、、、、
感歎歸感歎,要做的事還是不能緩,我趕緊把手放到了牆上,意識馬上就沉了下去。
真相就要浮出水面,我前所未有的緊張、、、、、、
首先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絕艷的臉!
柳眉杏眼,櫻唇皓齒,雪膚弱體,顧盼生姿。這人生得是何等的傾國傾城!我以為這是個女子,隨即從他口裡說出的低沉的男聲立馬讓我幻想破滅,「東邦,這是我親手泡的茶,你喝喝看。」
一個滿頭銀髮的少年立刻受寵若驚的顫抖著雙手接過了他的茶,猶如飲用聖水一樣認真又虔誠的慢慢喝了下去。
「好喝,好喝、、、、、、」他喝完後紅著臉迷離著雙眼看著美人說道。杯裡還留著一點茶底,他把茶杯放到鼻子底下陶醉不已的聞著,還一邊讚歎「好香好香」。
好丟臉!我替他覺得丟臉啊!
這種人也敢去泡妞?不被妞調戲才怪!
「靖晴,謝謝你請我喝茶。」他涏著笑臉對著那美人說道。
原本嘖嘖咂嘴看好戲的我聽到這個名字腦內一震,再看一眼那美得不可思議的男人,理智幾乎要繃斷。
就是這人妖害得我家破人亡?!
天殺的老子跟你死過!!!
拚死一撲,效果幾乎要讓我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