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還有何事要稟報!」炎月殺氣騰騰地瞇起雙眸,再也看不出一丁點的柔和之光!
「稟,稟,稟皇上,請隨奴才到,到,到……」
對於小李子的顫抖,炎月的頭又陰陰地低了下來,握著扶手的那個手,此時,已是不能自控了,真想把所有的人,都殺了!!!當然,炎月的表情,所有人,都看到了眼中,不禁都淋了一身冷汗,就是陰險無比的炎樂,此時,也不得不顫動了一下!畢竟,他二哥的暴戾,他是最瞭解的一個人,當年那個小宮女是水國派來的間隙,他得知後,硬是把把那個小宮女吊起來,用馬鞭抽死的呀!
「皇上,請,請隨奴才,到,到,貴妃的,寢宮!」小李子捏了把冷汗,提著膽子,硬著頭皮說著,想著萬一皇上哪根筋不順了,大手一拍,自己就被火焰風掌燒成烤肉了!!!那個怕呀!
慧心宮,太后寢宮中!
經過幾日的調理,太后也漸漸痊癒了!今日更是活動得最頻繁!一整天坐在園子中,靠在太師椅上,悠哉悠哉地曬著太陽!
「太后,今天文武大臣都集聚大殿要審藏紅花一事,你不去看看嗎?」太后的貼身丫頭端來一杯熱水遞給太后。
太后擺擺手,那小丫頭又把熱水放到了茶几上,替太后捶著後背,太后更是盡情地享受著,懶腰一伸,「唉,他們年輕人的事,我老太婆管什麼,再說了,我相信佳佳不會害我,也相信皇兒會稟公處理!人老了,就不要多操心,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太后又在胡說,你可是要活千歲呢!」旁邊的那個小丫頭瞪了太后一眼,又吐著舌頭說。
「呵呵,你呀,就是嘴甜!」太后開心地笑,伸手抿了那丫頭一個指頭,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小英,你快去催催那個方林,問問他,本宮皇孫的長命鎖做好了沒有!」
「呵呵!是!」小英調皮一笑,轉身跑了出去!
「唉!有孫子,就是好!」太后呵呵地笑著,又貪婪地躺臥到了太師椅上,盡情地享受著陽光浴。本想好好地睡一覺,沒想到……
「是呀!有孫子好哇!可是,我什麼什麼時候才能有孫子呢?」一個熟悉的聲音消然從太后的身後響起。太后本來剛閉上的眼睛「啪」地一聲睜開,卻不回頭,突然,眼眸中空洞無物!像在想什麼,卻更似在回憶什麼……
「怎麼,不敢回頭看我麼?」那聲音越來越近,直到,一抹白影如陽光般灑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卻如見了鬼般面色滲白,更似見了故人般,熱淚盈眶!
那個白影,直直而立,星目如朗月般皎潔,鬍鬚,頭髮,全白了!而,那張依舊英俊的臉,卻還是那麼迷人!他,正是白蒙!
「燭兒!」
輕呼中,白蒙也有點呆了!來火國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見這個「故人」,但,見到了,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輕輕地呼出這兩個字,兩個足可以表達他此時所有心情的,兩個字!
「白,白,白大哥!」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后呆響片刻後,「霍」地起身,直直地靠近白蒙,似乎是在做夢!不可思議地凝望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太,不敢相信了!又伸手揉了揉雙眸,仔細一看!是呀,是他!
那個,第一個在雨中,為自己撐傘的男子!也是,第一個,說愛自己的男子,更是,第一個,讓自己痛苦的,男子!
彷彿,一切都在昨日!
「在下叫白蒙,不知姑娘叫什麼?」
那個風度翩翩,將他的傘撐給自己,而,他卻被雨澆得像落湯雞一樣!
「方燭,好名字!」
「燭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燭兒,我是水國的皇子!跟我走吧!到水國,做我的王妃,未來的皇后!」
……
「燭兒,你不能嫁給他!你是火國人呀!」
突然,另一個深藍色的身影,又一次撞入了燭兒,也就是太后的腦海!燭兒的身子微微一顫!如閃般,把她閃了回來!
「燭兒!」白蒙一陣驚嚇,一步上前,扶住太后。
「別碰我,離我遠點!」卻不想,太后竟然一把把他推開!厲聲吼著。
「燭兒!」白蒙,木然地站在那兒,愣愣地盯著被燭兒推開的手臂!隨即,一陣苦笑!「燭兒,你還在恨我麼?」
「恨!」燭兒不加思量,一口氣噴出,臉色剎變,更是張牙舞爪起來,「恨,恨,十分十分地恨!恨你為何要讓我愛你,恨你為何要如此對我,更恨你當年為何棄我而去!是你拋棄了我!我怎麼能不恨你!!!怎麼能不恨你!!!」
轉瞬間,眼眸中,剛剛那一股強烈的恨意,漸漸地變得柔和起來,最後,竟然是如此地,悲痛,跌坐到太師椅上,喃喃而語,「恨你,恨你……」
恨呀,天下間哪一個女子會不恨拋棄了自己的男子,可,更加痛恨的是,他們竟然彼此相愛!
「唉!」內心深處的一陣歎息,悲痛欲絕,白蒙,含著淚,同樣喃喃而語,似乎,又回到了從前,「我也是身不由已呀!」背手,而歎!仰天,而望。那一輪火熱的太陽,似乎在嘲弄他們這兩個癡兒!
「哈,哈,哈哈……」燭兒冷笑兩聲,「身不由已?!」滾燙的淚水已浸了出來,侵染著自己本已老去的容貌,「你自知身不由已,為何又要與我相愛?自知不可以,為何又要騙我?水火兩國,向來水火難容!你卻天真的,可以娶我,我是誰?我當年可是火國大將軍的女兒呀!可笑,可笑,可笑我竟然也與你一樣天真,還妄想著可以嫁給水國皇子!哈哈……」
「燭兒!」白蒙心中一痛,轉身靠近燭兒,大手將燭兒的小手緊緊一握,似乎又回到了從前,「燭兒,放心吧,水火兩國一定會有和平的一天,現在我是水國皇上,所以,我決定,決定可以讓水國與火國的兩國子民,通婚!還有,我已經找到了你的兒子炎夜,我真的很喜歡他,我決定,要他與我的女兒成親,來完成兩國相互通婚的第一步,我……」
「你說什麼?……夜兒!」不及白蒙把話說完,太后剛剛還悲痛臉上,瞬間出現了一層的怪意地表情,反手一爪,竟狠狠地捏住了白蒙的兩臂,「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燭兒,你!」白蒙感覺到了不對,但見燭兒異常迫切的目光,也無可奈何,「我決定,讓炎夜與我的女兒水雪成親!」
「不可以!」沒想到,太后突然異常激動,聲音更是咆哮到了極點!
「怎麼了?為什麼不可以,難到,你不想看到水火兩國永久和好嗎?」水蒙雙眸一縮,反問著。
「總之不可以讓夜兒與你女兒成親!絕對不可以!」燭兒瘋了,狂吼著,「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絕對絕對不可以!!!!!」
「你!」白蒙有點火了,把燭兒推開,但又心痛萬分,強忍著溫柔道,「燭兒,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炎夜是火國的皇子,與我水國皇家成親,是個表率呀!你怎麼……變得這樣不通理了呢?」
「不是,不是!」燭兒痛苦地搖搖頭,嘴咬著雙唇,欲說,不得!「總之,就是,不可以,任何一個人都行,但,唯獨,夜兒,不行!不行!」真的,不行呀!
「為什麼,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我定不罷休!」水蒙更火了,大嚇一聲。
「因為,因為,」燭兒輕輕啟唇,話就在嘴邊,卻,說不出來呀,怎麼說呢?
「因為什麼!」水蒙,又是一陣咆哮,心急如焚呀!
「因為,因為!」燭兒,萬般無奈,終於,還是緊咬著雙唇,狠下心來,說了,「因為,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呀!」
親生兒子呀!瞞了他二十多年的秘密,此時,就這麼說開了!
依稀中,那個夜晚,他與她便……
但是,他,卻離開了,原因就是,他,不能娶火國的女子!不能!要他在天下與女子之間做一個選擇,他,選擇了前者!
唉!就這樣,說出來了!
人世間,諸如此,萬般無奈地事情,當真太多!但,一到了你的面前,你就會手足無措呀!人性的弱點,便是如此!明知,卻仍不敢面對!
剎那間,水蒙呆了!如五雷轟頂般,矗立在那兒,卻小得如同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