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雨整整在下了三天呀!我也一個人在窗前呆了整整三天!窗處,火紅的雕欄此時,已被雨水沖洗得好不乾淨,只是,不是我想見的那種顏色!欄中所圍的那幾朵火紅色的火狸,卻是如此地熟悉,曾幾何時,我見過它,可是,又不是這副模樣!而,腦海中,卻突然閃現了另一種花的模樣,潔白的花中,泛著幾瓣火紅色的花瓣!不僅好看,而且極香!那種香味清雅怡人,讓人提神。
「這種花的是火國的國花火狸與水國的國花水青一起種的!」
猛然間,腦海中一個熟悉的聲響起,我的心隨即一震!
為何這般熟悉,卻又為般的陌生!
身子踉蹌一閃,雙手緊緊地靠到了窗台,緊鎖眉頭,細細地回想,卻又什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忘記了什麼?既然忘記了,又為何這般地折磨我,如幽靈般突然就襲擊著我的思緒,那個白色身影,那陣香味,到底是什麼!!!!
我又一次試著輕抬眼,眺望窗外的雨景,卻是一片火紅的場面,而,為何,曾經的記憶中,一片全部都是暗色!火紅的屋頂,火紅的台階,火紅的一切……火,火?剎那間,胸口一陣劇痛,一種裂火狂燒的場面向我撲來!
「啊!」一陣驚呼,我的身子「霍」地向後一閃,卻不想,自己竟然掉入了一個溫暖地懷抱!
「娘娘,你怎麼了!」是芳兒,「娘娘,你這幾天一直站在窗口這發呆,怎麼了?就連芳兒站在你身後,你都沒有感覺到!」芳兒伸手扶著我,又是撅著嘴嘟嘟著。
「哦!」我失態地尷尬一笑,轉身緊握著芳兒的小手,輕輕一笑,卻突然發現,現在自己的一笑,卻是如此的,不自然,自己,不會笑了嗎?
「娘娘,你笑了,這兩天你都沒有笑過了!嘿嘿!」芳兒一陣驚訝,更是喜出望外。
而我,卻呆了,自己,真的,好久,沒笑了嗎?「芳兒,我有多長時間沒笑過了!」
「自從你,你那次回宮,就不怎麼笑了,總是一個在發呆!雖然有時候與皇上在一起笑一笑,但芳兒看得出來,娘娘,總是心不再鄢的樣子!尤其是被皇上禁足以後,就再也沒有笑過了!娘娘,恕芳兒說句不好聽的話,娘娘,你好像變了!」芳兒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卻聽得真真切切!
「真的嗎?那,我變得怎麼樣了?」我放開芳兒,轉過身子,挪向床邊,緩緩地問著芳兒。
「娘娘,你,變得,變得……越來越……」芳兒的腦袋漸漸地低垂了下來。雙手,更是不停地揉搓著衣角。
我把芳兒的動作與表情都看進了眼中,看來,我變得是不好了,要不然,她怎麼會不敢說呢!我冷笑幾聲,擺擺手,將火紅色的鳳袍捧到了手中,不停地撫摸,「芳兒,你是不是想說,本宮變得可怕了!沒以前那麼單純與可愛了!」
「娘娘!」芳兒一陣呼,咬著下唇,又重新低下頭來,不再說話!
「呵呵,」我一陣輕笑,彷彿是在笑自己,輕輕啟唇,又似乎在對自己訴說,「以前的佳佳很笨,笨得可愛,笨得讓人討厭,讓人擔心更笨得讓人玩來玩去,要不然,就不會任由菲兒陷害來陷害去了;以前的佳佳還很任性,很野蠻,讓父王與母后天天擔心,還讓皇上處處為難,還跑出宮去,惹了那麼多事,差點還丟了性命!唉!可是,以前的佳佳,沒有心計,更不會記仇,是那麼地善良,那麼的單純!」訴說中,又彷彿回到了曾經的日子中,在金國,在綵燈會上,在無數次父王給我安排的相親中,總是會有曾經的我的搗亂;還有到達火國之後,與炎月一次次的吵鬧,甚至大打出手!「呵呵,那時的佳佳,好傻!!!」輕言中,不自覺地,眼珠,已在眼眶中打轉了!「唉!!!」
「娘娘,不要說了!娘娘現在也是很好,很善良,很關心奴婢,娘娘是變得成熟了!娘娘不應該歎息!應該高興!」芳兒聽得出我語氣中的一絲絲地酸澀!心中更是難受!
「不!現在,我是變成熟了!但,更變得陌生了!有時候,就連我也在想,我變得怎麼這麼,可怕!玩弄權謀,運用手腕!不惜一切!!!這是曾經的佳佳想都沒有想過的!呵呵!但,我又不得不這麼做!」瞬間,我的眼眸又一次地緊縮了起來!陰狠無比!「是他們逼我的!是他們的錯!是他們逼我的!!!」
「娘娘!」芳兒陣陣驚呼,跪向我,靠在我的身旁,哭了出來,「娘娘,還有芳兒,芳兒永遠都不會背叛娘娘1」
「好,我知道,只有你,最好!」我凝望著芳兒的身影,伸手輕輕地撫摸著芳兒的腦袋。
這時,一抹身影,又闖了進來!我下意識地緊張,定睛一看,才緩了口氣,是小李子!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小李子跪拜向我!大大地施禮!
「起來吧,什麼事呀?」我擺擺手,小李子起身。
「娘娘,奴才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要告訴娘娘!」這時,小李子卻鬼鬼祟祟地靠近我,輕聲道,正要說,卻瞅到了旁邊的芳兒,又沉了下來!
我會知其意,對芳兒擺擺手,芳兒點點頭,盈盈一拜,走了出去,擋在了門外把風!
「小李公公,說吧!什麼事情,這麼嚴重?」見芳兒已出了去,我又重新坐到太師椅上,拿起桌子上的水,正要喝!
「娘娘,奴才,要說的是,端陽王爺與,貴妃娘娘,有染!」
「噹啷」一聲,我的手僵到了片刻,茶杯從我手中無情地滑落!我,更是不可思議地死死地盯著小李子!沉靜片刻,我「霍」地起身,一陣暴怒,「小李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這等話,也能容你亂講!」
「不,不不!」小李子急了,「咚」地一聲跪倒在地,「奴才所說,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慌言呀!」
「哼!」我氣不下,腳一抬,將小李子狠狠地踢倒在地,指手處,又是一陣狂罵,「你怎麼不說,那貴妃肚子中的孩子不是龍種,而是與端陽王的孽種!小李子,這話可不能亂說呀!搞不好,本宮與你都得完蛋!」
「娘娘,聽我細言!」小李子被我踢倒又跪起來,抱著我的腿不斷地求饒,「娘娘,奴才所言,是真的呀,娘娘也說的沒錯,貴妃肚子中的孩子不是龍種,而是與端陽王的孽種!奴才……」
還不等他說完,「啪」地一聲,我的一記耳光「啪」地就賞給了他!「小李子,你膽子太大了,你自己想死也就算了,還想連累上本宮嗎?」
「娘娘,奴才是真心忠於娘娘的,要不然,這等大事,奴才怎麼可能敢冒死相告呢!奴才在貴妃娘娘身邊多年,她的事情奴才是再清楚不過了!娘娘,你要相信奴才呀!奴才以性命擔保呀!」小李子又是一陣哭嚎!
我舉手處,又要打他,卻雙眸一縮,靜在了片刻!如果,他所言,是真的……如果,端陽王,與菲兒,真的……
這時,腦海中,又浮現出在宮中我偶然碰到他倆的情景!還有那個炎樂,為何,我看他,總是那樣的心驚肉跳!難到,真的有,鬼???那麼,他的目的呢?僅僅是單純地,勾引菲兒嗎?可那菲兒也太大膽了,敢與他媾和,還替他懷了孩子,欺騙炎月是龍種!他倆,都不簡單哪!!!
這個皇宮,越來越複雜了,得處處小心呀!走一步,算一步,真是,步步驚心呀!
此時,我的手心中,冷汗,已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