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柳寒蟬 昆門篇 第三十三章 銀針問脈
    覺得腦袋上扎針不可怕的人,那是因為挨扎的人不是自己。

    如果承認自己是懦夫、膽小鬼、鼠輩就可以不用挨針,小柳一定會抱著嚴神醫的大腿哭著說自己是懦夫中的懦夫,鼠輩中的鼠輩,膽子比螞蟻還小。

    可是嚴神醫顯然不是這樣認為,他看著小柳可憐兮兮的臉,只是很冷酷地說:「將她抓過來。」

    「柳兒乖乖,不痛的,扎完師姐給你買糖吃。」李惜緣用「溫柔」的聲調勸說,只是眼中幸災樂禍的神情出賣了她的內心。

    「你上次給割傷腰都沒叫痛啊,怎麼現在又膽小了?」莫惜心只是將身影一閃,擋住了門口的去路。展顏展笑默契地攔住了窗口,而筱尤那個臭丫頭在旁邊托著下巴看熱鬧,估計想將柳兒小姐畏懼扎針落荒而逃這件新聞拿去做八卦題材。

    「廢話,那個又不是我要割的好不好?純屬意外!如果有人拿著刀子告訴我要挨刀,我跑得絕對比兔子快。」無路可逃的小柳眼淚汪汪地回頭再看銀光閃閃的針,又看看死活不放過她的人,終於絕望地問:「嚴神醫……扎針痛不痛?」

    嚴罔摸著鬍子想了很久後,斬釘截鐵地說:「不痛。」

    何默然趕緊跟著勸道:「柳兒,你看神醫都說不痛了,你閉著眼,一下就扎過去了,別怕。」

    小柳猶豫良久,還未下最後決定,突然身後給人狠狠地戳了幾下,半個身子就麻了。她趕緊回過頭,卻見小白一臉苦惱地說:「明明戳這個穴道就會不能動了啊,怎麼你還能回頭?」

    「位置對了,力道不足。」何默然耐心地對他進行教導,「你再多用三成力就可以了。」

    「噢,我再試試。」小白抬起手指又要戳下來。小柳趕緊叫道:「小白你這沒良心的!別戳了,都要給你戳青了!我扎還不成嗎?我扎!」

    「畢竟我是第一次,不太熟練……你要多多包涵。」

    半邊身子不能動,半邊身子能動的小柳,被小白扶著單腳跳著回去床邊坐好,閉上眼苦著臉等待銀針的到來。

    血淚的教訓告訴我們,醫生說話不能作準。

    「啊!!!!!我的媽呀!」

    一針紮下,小柳慘叫得和殺豬一樣,痛得她五官都皺在一起,眼淚就好像不要錢似地掉,她哭著問:「嚴神醫,你不是說不痛的嗎?」

    「是不痛,」嚴神醫紮下第二針,聽著小柳又一聲慘叫,笑得有些像劊子手,「我當然不痛。」

    天殺的,又給狐狸騙了,這是快痛暈過去的小柳心中唯一的想法。

    七八針過去,又呆了半柱香時間,小柳頂著正宗的刺蝟腦袋,冷汗淋漓,不停地催問嚴神醫還有多久才好,嚴罔只是與何默然談論昆山上的稀有藥材可以採摘收購否的問題,對小柳的哀求完全視而不見。倒是何默然看不下眼,訓斥了她幾句,虎父無犬女,這點小疼痛必須忍耐。

    終於再過了半柱香,嚴罔緩緩地將銀針拔出觀察幾眼,給小柳把了把脈說:「腦袋裡沒積血,脈像亦正常。」

    「那她怎麼會這樣?」何默然急忙站起追問。

    「恐怕是癔症。」嚴罔沉思片刻回答,「極其罕見。」

    何默然再追問:「可有救?」

    「無藥可救,只能讓她自己恢復。」嚴罔回答。

    莫惜心在旁邊驚奇問道:「癔症是什麼?天下間竟有嚴神醫治不了的病?」

    嚴罔有些慍怒地說:「癔症不算是病,只是患者會在腦海裡冒出很多稀奇古怪的**頭和幻想,性格大變,情緒容易激動,老夫還見過以為自己是另一個人的患者。」

    展顏好奇地問:「認為自己是另一個人?怎麼會有這種事?」

    嚴罔有些不自在地說:「那是鄉下一個村落裡的後生,不甚落水後發病,醒來後不停說自己是另一個人,而且說了許多奇怪的話,於是他家人害怕,上門求助,老夫見這病似乎來得有趣,就過去看了。結果也是發現腦子沒什麼重大問題,就是整個人神志不清,不停地說自己能征服天下、策馬還是種馬後宮什麼的,時不時對家人摔碗發脾氣,鬧著要去學武,進了武館又不肯好好學,總是說一定有一夕學成的捷徑,自己是天下第一,村子裡略有姿色的女子都給調戲遍,恨得他父母將他抓起來狠揍了一頓才收斂了些。」

    小柳聽得滿臉黑線,腦子裡不住腹誹這個老鄉的智商比自己還低,絕對是《你是**師》等YY種馬作品的粉絲。

    「這武功一路怎可能一朝一夕學成?」小白卻在旁邊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說,「後來呢?」

    「死了。」嚴罔攤攤手。

    何默然一把抓住小柳,聲音有些緊張:「這癔症會死?」

    「癔症一般不會死,那傢伙是自己跳崖死的。」嚴罔無奈地說,「據說跳前還喊著什麼主角成功定律,崖下絕對有仙人,完全瘋狂了。」

    聽到此處,小柳差點給自己的口水嗆死:那傢伙絕對是腦殘星來的……

    嚴罔最後做了個總結:「何門主,令千金平時容易情緒激動嗎?」

    何默然搖了搖頭:「平素雖然很多行為和往日不同,也記不起以前的事,但做事還是妥當,沒太出格。」

    「如果令千金平日表現不會太過古怪,或容易激動的話,就不用太過擔心,只要留神別給她去跳水跳崖什麼的就可以了。」嚴罔拿起筆開始寫方子,「老夫給她開幾貼安神的藥,每日服用一次,至於能不能好,就隨緣吧,癔症是勉強不得的,逼急了也許會更嚴重。」

    何默然寵愛地摸摸小柳的頭髮,歎氣道:「柳兒患病後倒是懂事了許多,有些像她小時候,也沒讓我太過操心,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其實我覺得她這樣蠻好……」莫惜心小聲嘟囔道,卻給何默然冷冷一眼掃了回去不敢再出聲。

    在旁邊沉默許久的小白開口問道:「她心口疼痛又是怎麼回事?」

    此言一出,全部人都沉默了下來,直勾勾地盯著嚴神醫,期望他的回答。

    嚴罔又低頭給小柳仔細把了把脈,突然全身僵硬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的神色,卻瞬間恢復如常。

    小柳緊張看著他,他思考良久後終於緩緩吐出一個字:

    「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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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加班到十一點才回來,好痛苦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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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條快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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