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兮輕輕道:「步姐姐什麼後塵?」
神雅道:「你姐姐一直以降妖除魔拯救蒼生為己任,以修道成仙為唯一信念,卻還是受到人間情緣困擾。那次蘭兮最後一次回山,雖然並未向我透露所有事情,但我能明顯看出蘭兮心中的困惑。雖然我不知道這是否是導致你姐姐死去的誘因,果真應驗了誓言,但是作為修道之人,原本不應該妄動情愛的你知道嗎?」
「師傅!」竹兮不語。
神雅轉身向竹兮:「你敢愛敢恨,生性灑脫這是你姐姐所沒有的,但是也是為師最為擔心的。」
竹兮看著神雅:「師傅究竟擔心什麼?」
神雅道:「我聽你兩位師姐說,你這次下山,與魔界走的極近,散風輪也是魔君堯天幫你拿到的。」
「不錯。」竹兮絲毫沒有隱諱。
神雅道:「竹兮,你可知道,仙魔只在一線之間。」
「竹兮只知道,這次若沒有散風輪,巫山百姓便難以得救。魔也有好壞之分不是嗎?」竹兮說的極輕淡,語氣卻是極為肯定。
神雅吃驚看著竹兮:「看來你已經有了自己的主見。竹兮,你實話告訴師傅,是否在你心目中,成仙為魔亦無二致?」
竹兮心中一怔:「師傅!竹兮並為此念想。」心中卻並已不能坦然。
神雅看了看竹兮,輕歎不語,慢慢步回巫山殿,只留竹兮一人空對伸手可及的夜空思緒萬千。
竹兮再次返回巫山殿的時候,巫山眾女已經在神雅的吩咐下分赴諸城,唯獨對竹兮卻沒有安排。
竹兮不解:「師傅。」
神雅道:「這次毒陣雖散,鬼患卻越來越嚴重,附近村鎮不斷有惡鬼侵擾人間,而且正在向周邊城鎮擴散。要想徹底清除鬼患,只有找到鎮靈珠。」
「鎮靈珠?」
「我昨日觀天象,鎮靈珠已顯現人間,應該是在西北方。如果能找到鎮靈珠,鬼患便可永除。竹兮,你願意前往嗎?」
「竹兮願意前往。」
「其實師傅本不願讓你牽扯進去的。」
「為什麼?這原本就是竹兮該做的。」
神雅不答,只道:「可惜偏偏又只有你能取回鎮靈珠。」
「師傅無須憂慮,只要能徹底鎮住鬼患,哪怕是要竹兮同姐姐一樣犧牲自己,竹兮也是再所不惜。」
神雅一怔:「竹兮,怎可輕言犧牲。師傅的意思是蘭兮死前的意念將鎮妖之任寄托在你身上,所以只有你可完成她沒有完成的使命,這些早又定數,就算是師傅也不能改變。」
竹兮道:「既是姐姐心願,竹兮更責無旁貸,師傅也不必擔心。」
「好,你的十幾位師姐都到各自城池控制鬼患,恐怕沒有人去幫你了。」
「放心,師傅。竹兮單槍匹馬也一定會竭盡所能將鎮靈珠拿回。」
「等等,竹兮。」神雅臉顯憂慮。
「怎麼了,師傅?有何不妥」
「竹兮,你這次下山只怕艱難險阻,一切多加小心。若是實在無力尋到,盡快返回巫山,不可免強。」
「師傅,放心,只要竹兮尋到鎮靈珠,必定想盡一切辦法拿回。」
「竹兮,量力而行,不可過於執著。」
「嗯。」竹兮點頭隨即離去,神雅卻面帶憂慮的陷入深思。
竹兮獨自一人踏上北尋鎮靈珠之路,一路穿梭雲層中飛行,在西北角周圍上空盤旋數日,終於發現西北角渭誠附近一處異光閃動,映照雲層,知道是鎮靈珠所在之地,便飛身下界,卻是一片叢林。
竹兮落地之際,適才邊界可見的叢林瞬間擴大,樹木幻移。竹兮飛身而上,果然已經不見邊界,知道誤入魔陣,心道:「看來鎮靈珠在魔界手中。」不及細想週身樹木移動,萬千樹枝向自己襲來,竹兮翻身掃開枝葉,週身樹木再次欺近,竹兮解除一成陣仗又出另外一陣:「哼,真身不顯出,刷這些小把戲。」忽聽天空聲音盤旋:「你是誰?」聲音化作一個散發黑衣之人飄落半空:「怎麼是個人類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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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兮一面破除陣法,一面道:「你是魔?這些魔陣也是你設的了。」
「不錯。」
「你擺這些魔陣就是為了讓鎮靈珠發光引我來嗎?」
黑髮魔不屑道:「引你?你還不夠格。怎麼,你也是為鎮靈珠而來?」
竹兮道:「鎮靈珠在你手中?」
黑髮魔道:「鎮靈珠在哪不重要。你這人類女娃既然闖進來,我即使不殺你,你也別指望出去了。」
竹兮見他有離開之意,不再多說,在幻影出現之際,出劍橫掃阻止了黑魔去路。黑魔有些驚詫:「你這女娃,法力倒是不弱。我還有事,不陪了。」
「別走。」竹兮飛身追出卻不見黑魔蹤跡,躍至叢林頂端已然分不清東南西北。眼神掃視之際卻見週身四處顯出人形幻影,黃光閃耀,竹兮催動翠羽劍很快辯出右前方的人形才為其真身,飛身追去,那人形「哎喲」一聲,貌似小孩,及其清脆,即刻飛奔而逃,四周幻影瞬間歸位,與右前方真身合為一體。
追逐中幻影顯出鳥形:「原來是隻鳥妖!」那鳥妖見竹兮窮追不捨,回身撲扇雙翅與竹兮交手,撲扇數次將竹兮擊退復有飛到天空劃作鳥狀,箭一般飛身而去,竹兮復有追趕。竹兮發現鳥妖法術並不在自己之上,飛行速度卻是極快,竹兮只追了一晝夜仍然追不上,叢林似乎也沒有盡頭。鳥妖數度回頭但見依然擺脫不了竹兮追逐,驚訝的一陣呼喝哎喲。
「竹兮!」忽聽左面飄來一陣熟悉的聲音,竹兮一驚心中一喜,不由落地停下腳步。轉身之際聲音飄來之處人形迅速飄逸幻化,已到竹兮面前,正是多日不見的堯天。
「堯天!」竹兮難掩驚喜。
「你怎麼會在這。」堯天更多的是疑惑。
「我剛才……」竹兮回身已經不見黃鳥的蹤跡。「我在追一隻黃鳥。」
「黃鳥,這麼說你也是為鎮靈珠而來。」
「你也是為鎮靈珠而來?」見堯天並不否認:「這叢林當中的魔障也是你所謂了?」
「哼,這你倒說錯了,這魔障是為了對付他,不想被你誤入。」竹兮一聽正是先前黑髮魔者。卻聽堯天道:「黑山魔,你居然膽敢私藏我魔界聖物,不怕你這片老巢地化為灰燼麼?」
黑山魔道:「聖君,風魔硬要將鎮靈珠藏於我黑山,還要將黑山遍佈魔障,我能奈何?」
堯天道:「那你還不清理這些魔障?」
黑山魔道:「我可不想插手魔宮的紛爭。」
「哼,牆頭草的傢伙,還不快滾。堯天忽然幻化而出,在空中與黑山魔鬥在一起,黑山魔不敵化作黑煙而逃,堯天落地之際叢林迅速幻化已成先前模樣,幽暗的叢林頓然恢復清明。
竹兮擔心道:「你會跟我搶鎮靈珠嗎?」
堯天淡淡道:「鎮靈珠本來就是我魔界之物,用不著向誰搶。」
竹兮試探道:「如果我需要呢?」
「看到剛才黑山魔的下場了嗎?」堯天透出一絲威脅的意味。
竹兮不悅,卻聽堯天對著天空呼道:「鎮靈珠你還不快出來?」但見天空飛來一隻黃鳥,隨即飄來一陣清脆的聲音:「聖君饒命,我也是情非得已。」黃鳥落地幻化人形,眼睛燦如星辰,燭光閃動,甜甜一笑,露出滿口**:「原來是個可愛的小孩。」
堯天不以為然:「一個比你大數千歲的小孩。」
卻聽那精靈不斷參拜:「聖君饒命!」
堯天道:「我這次沒帶一個魔宮魔神來就是為了給你一個革新的機會。」
小精靈撲閃湛藍的大眼睛看看四周喜道:「果然陸離伯伯他們都沒有來這裡。風魔和黑山魔呢?」
堯天道:「放心,黑山魔已經被我吹回妖界,你不用再怕他了。風魔我也派熙和他們去捉了,你隨我回去吧。」
「是!」小精靈言畢立定幻化成一顆精光閃閃的靈珠,竹兮忍不住伸手搶奪,鎮靈珠已然落入堯天手中。竹兮與堯天震懾的目光對視心中一頓有些懼意,但瞬間消散,不假思索表示要強搶鎮靈珠。堯天只避卻不還手,即使如此竹兮也是奈何不得:「跟我搶鎮靈珠,你還差太多。」見竹兮不肯罷手又道:「別逼我動手。」言罷轉身欲走。
竹兮追上堯天:「誰跟你搶,我只是想借鎮靈珠一用。」
「不行。」
「你借我用用怎麼了。」
「我說過,鎮靈珠是我魔界之物,誰也不能善用。」
「既然是你魔界的東西,你不是魔界聖君嗎?只要你同意借給我不就行了嗎?」
堯天回身看了看竹兮,很肯定的回答:「不行。」
竹兮終於失去耐心:「為什麼?」
堯天看了竹兮一眼不答,那意味似在說不借就是不借還有理由可言轉身意欲離去。
竹兮喊道:「現在人間鬼患猖獗,只有鎮靈珠可解。」
「這與我何干?」
「你?人間有很多百姓被鬼患所害,你不是也說人魔可以和平共處,可是人間要是被鬼界吞併,平衡打破,魔界也難有安寧,不是嗎?」
「那要鎮靈珠能作什麼?」
竹兮見堯天總算止住腳步奔上前道:「鎮靈珠是上古精靈,能驅散邪怨,也只有鎮靈珠才能將人間鬼患永久消除。」
「如此一來,我更不能借給你了。」
「為什麼?」竹兮很是不解。
「鎮靈珠若飄落人間,不光能驅除鬼患,鎮住妖氣還會傷我魔界氣數,我豈能借你。」見竹兮糾纏不肯離去:「你別老是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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