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風喚雨的藍衣少女,陷入了深思。卻能靈敏覺察到週身變化:「蒼梧師傅。」
「竹兮,在想什麼呢?」蒼梧已然顯身。
竹兮面帶疑惑:「我在想蒼梧師傅所教的法術同神雅師傅所教有許多衝突之處,我不知道如何抉擇。」
蒼梧道:「說說你心裡的想法。」
竹兮緩緩道:「神雅師傅所教,正氣凜然,合乎道義,而,蒼梧師傅……」說道這裡輕輕瞟了蒼梧一眼:「似乎,有些,不那麼合乎道義。」
蒼梧哈哈一笑:「你直接說我所教法術帶有邪氣不就成了。」
竹兮道:「蒼梧師傅,竹兮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巫山殿的宗旨一直都是……不說,你也知道。」
蒼梧點頭:「竹兮,你記住,對付不同的妖採取不同方式。你師傅教你的是對付好妖的法術,我教你的是對付壞妖惡魔的。」
竹兮道:「妖魔,有好壞善惡之分嗎?」
蒼梧道:「當然有,人不是還會分三六九等,何況是妖魔。」
竹兮依然有些疑惑:「可是……」
蒼梧道:「好了,竹兮,一時之間你也難思慮透徹,等到日後下山,見多了世事自然就能有所分辨,你是個有自己判斷能的人,做到這點並不難。」
「你左臂怎麼受傷了?」卻見竹兮左臂負有傷帶。
竹兮不以為意:「哦,昨天追妖怪的時候不小心被妖術所傷。」
蒼梧不解:「妖怪?你不曾下山,何來妖怪。」
竹兮道:「蒼梧師傅有所不知,近來巫山時有怪事發生,師傅師姐都說是妖怪上山騷擾。昨天我在房間看書,看到窗外人影閃動便追了出去,這傷便是被那妖怪偷襲所致。」
蒼梧道:「巫山是神界聖地,一般妖魔怎敢擅自闖入,看來此妖非同尋常。竹兮,你日後要多加小心。可知是什麼妖怪?」
竹兮道:「神雅師傅說,並不止一個妖怪。」
蒼梧奇道:「不止一個?」
竹兮道:「沒錯,攏星師姐交手的是獸類妖怪,追月師姐交手的卻是鳥精。」
蒼梧道:「巫山怎麼會招來如此多妖怪。」
竹兮緩緩搖頭道:「我也是不知。」
是夜,竹兮逗留殿外直到深夜仍不見妖怪出現,正自返山休息,忽聽山腳傳來一陣淒厲的怪叫聲,寒清師姐的聲音在巫山殿迴盪:「巫山腳下有村民遭到毒手!」竹兮運功騰空而飛,但見西北方紅光閃動有異樣,知道妖怪往西北方向逃竄,迅速發出信號的同時飛身追去。
竹兮飛奔數十里,漸漸靠近前面妖物,眼見迫近,目標卻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竹兮落地觀察四周異象之際,背後翠羽劍不斷震動,那是感應妖邪氣息的徵兆。竹兮知道妖怪就在附近,佯裝不知,飛身離開。那妖怪果然上當,從叢林中顯身而出,卻在北逃的路上與竹兮撞了個正著。雙方一番鬥法,各自分開。
竹兮道:「就知道你在這裡沒走。」
那妖怪切齒道:「難怪人界有句話叫人心險惡,你們人類就會耍把戲。」
竹兮不以為然:「是你先藏頭露尾的,就不許別人略施小計麼。」見妖怪催動週身靈界生物,不再多言喚出翠羽劍。不多時竹兮便將困在周圍的異界生物清理,那妖怪卻乘機逃遠。
竹兮飛身追去,步入叢林深處,周圍瘴氣叢生,似是進入妖怪所佈陣仗。卻聽一陣虎叫欺近竹兮,竹兮飛快閃身而過。
但見那虎怪遠遠顯出人形:「小娃娃,我們人魔兩界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闖入我禁地所謂何來?」
竹兮道:「明明是你們先來騷擾人界,以為躲到老巢便可安然無恙了嗎。」說吧催動翠羽劍,虎妖不敵,被竹兮摔出倒掛於樹枝,竹兮奔近的時候,虎妖已經不見蹤跡。竹兮不及細看卻聽一陣狼嚎,竹兮轉身差點被狼抓所傷,閃身之際,狼怪已然顯身。
雙方顫抖之際卻聽身後一陣猛喝,一陣低沉聲音道:「不要傷她。」話畢卻見一個頗為英俊的男人從叢林深處走出,週身佈滿白色毛髮,隨即又道:「眾獸歸位。」竹兮週身纏繞的虎妖狼怪等獸界靈異瞬間消散。
竹兮見來人並無惡意,收起翠羽劍:「你是?」
男人道:「我是百獸之王怡珩。你,是巫山弟子?」但見竹兮藍衣翩然,容顏清麗,以為神界:「你我比鄰而居素來兩不相犯,何故欺凌到此。」
竹兮道:「原來是獸王,我是巫山弟子竹兮,適才有妖界擅自闖入人界,傷我巫山腳下百姓,我一路追來,不想卻不見妖怪蹤跡,倒是遇到不少獸界生靈與我纏鬥。」
怡珩道:「這裡是我們獸界禁地,一般人闖不進來。你是如何進來的。」忽然發現仙氣籠罩的竹兮週身竟然夾有魔氣:「你當真是巫山弟子?」
竹兮道:「自然。」
怡珩道:「傷村民的非我獸界眾獸,姑娘請離開吧。」
竹兮道:「那,獸王可知道是何靈異?」
怡珩道:「不知。但必定非我界之物。」
「好,告辭!」竹兮並不糾纏。
「等等,你知道如何走出結界嗎,我送你出去吧。」
「多謝!」竹兮走出獸界,人間已然天色大明。竹兮又往西北兩方各自飛奔了數十里仍不見妖怪身影。返回巫山得知妖怪並非肆意傷一兩個人了事,而是為散佈毒陣而來。
不幾日巫山頂遍地都是躺臥的村民,原來巫山腳下眾多村民被妖怪所布毒陣所傷,得知巫山殿有治白病的神醫,方圓數十里的村民都陸陸續續趕來。數千村民一夜之間佈滿了巫山殿外空地。
巫山十八姝排行十三的神闕醫術最為高超,此次卻是一籌莫展:「村民是被妖界的風毒陣所傷,任何解藥都不管用。只有找到散風輪,才可永解毒陣,否則只是治標不能治本。」
追月道:「那到何處能取得散風輪。」
神雅道:「散風輪,是上古時期散落人間的寶物,如果我沒記錯,應當在無界山。」
若依道:「師傅,無界山,又是在什麼地方?」
神雅道:「無界山在三界的中心中央,是一塊沒有界限的結界。不屬於三界中的任何一界。」
谷曦道:「如此說,我們也不能隨便進入了。」
神雅道:「不錯,任何一界未經其他諸界允許都不可隨便進入。不過,當初各界商議,每一界都有自己的入口。」
竹兮道:「這樣說,我們可以進到無界山了。」
神雅點頭:「只是,有一點,在無界山中,任何規矩都無效。」
晨夕道:「那是什麼意思。」
寒清道:「妖魔可以肆意掠殺人類,人界也可相互殘殺,只要還在無界山內其他任何界便不可隨意插手。所以千萬小心,若是遇到妖魔界的高手,只怕性命難保。而且最難辦的是人界若置身無界山地,法術將會漸漸消散。」
追月道:「沒有法術,萬一遇上妖魔如何是好。」
神雅道:「我有定法咒,可保法術不盡全失,只是當中會有間斷。寒清,你帶拂影落英前去。」
竹兮道:「師傅,我也去。」
神雅有些猶豫:「竹兮。」
寒清道:「師傅,竹兮師妹想去便讓她去吧。」
神雅道:「好吧。你隨寒清拂影兩位師姐一同前往,落英留下與剩下的人一起輔助神闕救助村民。」
神闕道:「寒清師姐,我的抑風陣最多只能支撐一個月,你們必須在一個月內帶回散風輪。」
「放心吧,神闕。」
竹兮跑到後山,想在臨行前見蒼梧師傅一面,卻不見蒼梧身影。但見一顆新竹身上留有影跡,竹兮一拂手,漏出一行字跡:「家有急事,不得已須離開數日。」竹兮心道:「正好師傅也有事。」撫平字跡,背劍與寒清拂影下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