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從沫沫額頭不斷流下,她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想要叫住跟著今朝雪離開的泡泡和小吹卻絲毫張不開嘴,她的身體好似在一瞬間被凝固住了,就算大腦拚命發出逃跑的指令也無濟於事。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從身後緩緩伸出,漸漸沒入面前的岩石中。不一會,手抽了回來,一簇淡紫色的火焰在其上躍動。隨著握有火焰的手不斷逼近,沫沫的眉間產生了幾乎無法忍受的燒灼感,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燒著了。在無法出聲求救的情況下,求生欲從她身體深處湧出,在刻意的控制下,一股強大的力量爆發開來與禁錮她的法力相撞。沫沫咬緊牙關忍受著能量的衝擊,卻絕望的發現在她體內全部法力和內力的攻擊下,禁錮只是稍有鬆弛,遠不到可以掙脫的地步。她的反抗的唯一成效就是迫使那隻手加快了原本的動作,以絕對強勢的力量將火焰打進了她的眉心。跳動的紫色火焰一入體,一股灼燒靈魂的劇痛席捲了沫沫全部的神智,她發出無聲的淒厲慘叫,全身顫抖著陷入了黑暗……
「最近比較煩,比你煩,也比你煩。總覺得鈔票一天比一天難賺……」陳小吹用哭音哼著這首道出她心聲的經典老歌,徘徊在崩潰的邊緣。先是泡泡被一個滿腹怨氣的神魔纏上變成了心靈垃圾桶,再來是重傷的向晚風被人發現在部落門口,之後沫沫在古代遺跡暈迷不醒。她不得不考慮到下一個出事的是自己的可能性,果然年初沒去萬佛寺拜拜是錯誤的決定。陳小吹垂頭喪氣的趴在桌面上,決定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經從回家變成了從身邊一連串的厄運裡逃脫……
「來人啊!快來人哪!沫沫醒了!」一直守在好友床前的泡泡發現「偽植物人」手指不停抽動,眼睛也在慢慢睜開。
陳小吹打了個激靈,從凳子上躍起,一個箭步衝到床前。只見沫沫雖然睜開了眼睛但也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床帳。
「沫沫……?」陳小吹試探的問道,不會是傻了吧?
後者聽到聲音,很機械的將眼珠移向這邊,看的陳小吹汗毛倒豎後才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啐,別人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的不是帥哥就是美女,我為什麼就是一個有礙觀瞻的死財迷?」
「姓房的!你!泡泡別拉著我!我要砍了她!」
眼看某女就要發飆,泡泡當機立斷的抱住了她,防止了醫護人員砍死病人的人間慘劇的發生。
「你別激動,沫沫有嚴重的起床病啊……」
「喂,你幹麼暈倒,難道是中暑?」陳小吹把牙磨得「嘎嘎」作響。
「那個,現在是秋天……」泡泡小聲糾正。
沫沫低頭不語,良久,她伸手摸了摸頭,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哎呀?我忘了……」
「……去…死…吧……」
「房姑娘醒了?」一個柔和的女聲傳來阻止了陳小吹正要施暴的手。今朝雪款款而來,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
「多謝族長關心,如今我已無大礙。」沫沫體內雖然無力但也奇怪的舒暢。
「那就好,朝雪是來請三位的,雖然知道房姑娘剛醒體虛,但事關重大,還望海涵。」
於是,泡泡和小吹便攙著沫沫跟在今朝雪身後走出了屋子。古月族的部落實在是熱鬧非凡,除了幾個曬太陽的老人外,其餘族人全心的投入了術法的研究和練習中。四人一路走來爆炸聲不斷,不時有人從已成廢墟的自家房子裡灰頭土臉的爬出來,一邊淚流滿面一邊向族長行禮。最後,她們進了一個種滿奇異花草的院子,這裡是古月族藥師的屋子。
「卡裡,怎麼樣了?」一進屋,今朝雪便關切的詢問。
古月族的藥師卡裡是一名天生的醫者,他滿足了世人對名醫的所有通俗想像,慈眉善目、溫和敦厚、醫術高超……
「抱歉,族長,我已經盡了全力,但向公子身中之毒實在是前所未見,現在他的身體正在漸漸衰竭,氣血有逆流的現象。以我之拙見,此毒極可能是紅塵劫。」作為一名名揚胡姬洲的名醫卡裡難得的有些愁眉不展。
「紅塵劫?」
「紅塵劫是毒聖蝶戀花的成名傑作,由胡姬洲特有的毒蛇九輪王、朱嬰草花蜜、血魂珠、忘憂草製成。」陳小吹搶在卡裡之前解釋了這味她非常熟悉的毒藥,想當年這些材料還是小蝶托她搜集的呢,這麼大的一筆草藥生意,她想忘都難。
今朝雪皺著眉靠近了屋內唯一的床鋪,向晚風正靜臥其上,他雙目緊閉,面色慘白,絲毫沒有往日清俊溫潤的樣子。雖然佈滿全身的細密傷口已經得到了細緻的處理,渾身的血跡也已沖洗乾淨,但那黯然的神色還是能讓人一眼看出他正在生死邊緣上掙扎。
「九輪王解朱嬰草花蜜之毒,朱嬰草花蜜解血魂珠之毒,血魂珠又解九輪王之毒,這幾味藥材都含有劇毒,看似藥效相抵,實則是個環環相扣的連環套,。此毒有如紅塵宿命一般無解,故名紅塵劫。」卡裡發出了讚歎之聲。
「那其中的忘憂草又起了什麼作用?」沫沫興致勃勃的追問。
「忘憂草是胡姬洲茉蓮城特產的一種草本植物,秋季開白色小花,花開七日後枯萎。此草在開花前有清熱解毒之效,但根部有毒,可使人昏迷數天,醒來後根據用量大小中毒者會遺失部分記憶,有人用它來解塵世煩惱,故曰忘憂之草。此草用於紅塵劫中,使中毒者忘卻紅塵往事安然死去,老夫認為這是毒聖心中的嚮往所致。另外,此草的花有混亂神智的作用。我這裡正好有幾株,可以拿給你看看。」一提到藥材,卡裡就打開了話匣子。
「向少俠怎麼會中這個毒呢?」
「誰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不是小蝶下的手,唯一的三瓶紅塵劫他早就脫手了。」作為拍賣毒藥的中間人,陳小吹比誰都清楚這點。
「晚風前些日子倒是來看過我,言語間有些暗示,可惜我當時沒有重視。」今朝雪言語間不無後悔,「卡裡,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此毒毒性緩慢,老夫可以暫時壓制,向少俠尚無性命之憂。幾位似乎與毒聖有些交情,若是確定下毒之人不是他,那就拜託幾位將毒聖大人請來為少俠解毒吧。」
「可是小蝶總是在全五洲三島視察他的分店,這可怎麼找?」陳小吹瞇了瞇眼睛。
「這個沒問題……」沫沫轉著眼球,「小蝶與我家報社建立了長期藥物供應關係,根據平樂友傳來的消息,他現在應該還在錦官城裡製藥呢。」
陳小吹略一吃驚,不動聲色的將盟友重新評估了一下,覺得她們強大聰明起來也算是件好事,畢竟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般的隊友啊。
「不知這忘憂草能否賣予我幾株?」拿著忘憂草左看右看,沫沫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盤。
「這倒不要緊,忘憂草也不算太稀罕,只是開花前的我已經用完了,開花後的根和花我是分開儲存的。」卡裡邊說邊翻箱倒櫃,對於他來說,有人喜歡藥材就是件好事,至於原因他可不管。
「我就要根!」沫沫很乾脆,心裡已經有了初步的懷疑。
「我要花!」陳小吹高舉著手大喊,此言一出,立馬換來了眾人古怪的目光。
這孩子終於想把自己嫁出去了,今朝雪欣慰的點點頭,就是手段有點小強硬?
羨淼有話說:汗,一個詞被河蟹了所以一開始老審核中……現在改了應該沒問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