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起魚了
五個大孩子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快樂的午餐。雙胞胎兄弟做的那些美味的沙拉也早已經被大家消滅一空了,飯後小迷糊和姐姐一起快手快腳的擦乾淨了桌子,順便把那些用過的碗筷也都清洗好、擦乾淨了。
此時,每天飯後必定要小睡一會的小迷糊此刻早已經起了倦意了,但飯後就睡肯定會胖,小迷糊強撐著精神和大家靠在沙發上天南海北的聊了會兒,雙胞胎兄弟說起自己的父母此刻正在地球的那一面睡的正香了,家裡的那些親人白天也可能在談論他們兄弟倆呢……
小迷糊也笑著說自己都已經回來兩天了,還沒有給自己那家特約的雜誌社寄過一個字,笑著說在這樣下去,過兩天他們就該不用自己的稿子了,還問姐姐今天為什麼沒有看到韓大哥……
姐姐曉華倒是想著寒假這麼短,學校裡還有幾個返校活動呢,開了年,那些放了一個假期的小朋友又該自由散漫的要收心了。
最後雙胞胎兄弟一致要求苗亮講一些他和小迷糊一起的趣事……大家在一起聊了會兒,小迷糊眼睛困的都快要閉起來了,她又被苗亮拉著在自家那個漂亮的院子裡轉了一圈,他倆卻好笑的看到家裡那只好動調皮的小卷毛都懶懶的趴在它那個舒適的小狗窩裡睡著了,連小狗都這樣,何況她呢?
小迷糊才進了屋子,一陣倦意襲來。她再也撐不住了,沒有辦法,不管大家了,她索性窩在那只舒服的大搖椅上睡著了。
家裡有客人,妹妹還是這樣嗜睡!姐姐曉華倒是有點過意不去,她不好意思的對那倆位遠道來客歉意的笑笑解釋:「我妹妹從小就這樣,」姐姐曉華還想接著解釋,那倆位貴客卻笑著擺擺手,表示他們也已經習慣小迷糊這個特殊的習慣了。
怕影響了小迷糊午後的小憩,苗亮和Tom在屋子裡都小聲的說著話,到後來,乾脆就到院子裡去聞滿院子的花香了,但姐姐曉華倒是不怎麼在意,該怎麼樣還怎麼樣,誰不知道妹妹犯起困來,站著都能睡著啊!
苗亮是關己則亂,而那個和小迷糊認識沒幾個月的Tom大概還沒有見識過自己妹妹小迷糊的抗干擾睡眠呢!
剛剛那些紅色的中國結在飯前早已經被小迷糊從袋子裡拿出來了,在屋子裡的時候,苗亮一邊和Tom說著話,一邊還四處打量著她們家的屋子,考慮把那個美麗的中國結掛在那裡比較合適……
雙胞胎弟弟Peter還是拿起飯前在翻看的那本《封神榜》看了起來,每一個民族總是有他們自己源遠流長的美麗故事,翻開書本才一會兒,他就又一次陷入到那個特定的故事情節中去了。
姐姐曉華把屋子都收拾妥當了,把那只調皮的小卷毛的食盆也拿過來清洗了,看到妹妹嬌小的身體懶懶的窩在那隻大搖椅裡,身上只蓋了條薄毯子。又忙為她去外面曬著的被子裡為她拿了條薄被子蓋在妹妹身上,姐姐可是一位會照顧人的好姐姐呀!在屋子裡看書的Peter又一次給姐姐曉華打了高分。
此刻,那愛犯困的小迷糊正舒適的窩在那隻大搖椅的一角,就著姐姐給她蓋好的被子,早已經沉沉的睡著了。
那隻大搖椅原本就是苗亮為愛犯困的小迷糊特別定制的,從認識她到現在,每次小迷糊中午總是才吃過飯就開始有倦意了,爸爸媽媽在的時候,飯後她還常常被媽媽強拉著在院子裡走一走,但和姐姐他們聊不了幾句話就昏昏欲睡了,有時候家裡有客人,爺爺奶奶他們都在,飯後來不及到外面走走,小迷糊早已經幸福的窩在大搖椅上和周公會面去了。
她們家房子重建後,苗亮和苗爸爸一起去家俱廠定制這張搖椅可是花了點心思的。
椅子做的要好看,椅子上的那些花紋倒是不要雕的那麼繁瑣,樸素簡單的造型倒是比繁瑣本身更有意義,椅身要比一般的搖椅起碼寬一倍,這是為了保證苗亮和小迷糊他們倆平時看書的時候可以一起坐得下、而且能坐的舒坦!
椅身線條一定要流暢,保證坐上去絕對舒服!除此以外,苗亮還要求他們配一副他們特別要求的椅墊。冬天的時候,墊上這副特製的椅墊,再在上面鋪一條毯子,窩在那裡小憩,應該也是很舒服的。
今天雙胞胎兄弟都在,苗亮倒是沒有和迷糊坐在那個慣常的他們倆都喜歡坐的大搖椅上,不然一會兒功夫小迷糊靠著他睡著了,再和客人說話,他怕輕微的響動都會擾了她的清夢!
早已經困的一塌糊塗的小迷糊可是不管那麼多了,剛剛她和姐姐一起收拾好了中午的殘羹剩飯後,強撐著精神和客人們在院子裡聊了沒幾句,眼皮就越來越重,越來越重,苗亮和姐姐他們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遠……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才支持下去的小迷糊素性窩到搖椅上……
小迷糊恍惚中似乎還聽到了姐姐曉華和雙胞胎們解釋她沒有辦法克制的嗜睡,倦意朦朧的小迷糊窩在搖椅上還偷偷的在夢裡笑了笑,姐姐可是太小心了!他們兄弟可是早已經習慣了她的嗜睡了呢!
姐姐曉華壓低的那一聲「我妹妹就這樣」,是她朦朧中聽到的最完整的一句話了,總之那清醒的四個人後來似乎輕笑著似乎走出了屋子,大概是為了她能安安靜靜的歇個午覺吧……
周公在夢裡頭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招她會面了,小迷糊朦朦朧朧的睡著了……此時苗亮和雙胞胎兄弟他們正在院子裡觀賞那滿院子的臘梅花呢……
小迷糊一覺醒來,身上倒是暖暖的,除了剛剛瞇在搖椅上自己蓋的那條毯子,身上還多了條薄被子,不是姐姐就是苗亮幫她蓋的。小迷糊朝牆上那只可愛的報時鐘看了一眼,現在才不過下午一點半,自己也不過睡了半個小時左右嘛!但這半個小時就是那麼解乏,一覺醒來的她只覺得氣定神閒、神清氣爽!
聽聲音,苗亮和姐姐他們似乎都在院子裡呢!
雖然剛剛是靠著那個大搖椅睡著的,但小迷糊倒是一點也不覺的冷。除了那個厚厚的椅墊,搖椅上還墊了一條柔柔的毛毯呢,剛剛她睡下去的時候,姐姐曉華還從外面曬的暖暖的被子裡給穿著衣服囫圇睡妹妹蓋了一條薄被子,但不管怎麼舒服,窩在搖椅上小憩的迷糊還是覺得沒有床上舒服,身體似乎稍稍有點兒僵硬了。
該起來了!伸了個懶腰,小迷糊就穿好鞋子也到院子裡去了,此刻,院子裡正熱鬧的很,聽聲音,鄰居阿蘭妹妹也在院子裡呢!
原來,早在80年代末期的時候,小迷糊的鄰居阿蘭他們家就承包了村裡的魚塘,改革開放以後,上海近郊的農村人除了養豬養雞養兔子,還有的腦筋活絡一點的像苗亮的爸爸媽媽一樣,建房辦廠外,還有很多人利用那些天然的小魚塘承包起養魚養蝦來。
阿蘭家這幾年也算是嘗到了政策開放的甜頭,阿蘭的爸爸是村裡的支書,這幾年他除了忙著處理村裡的大小事務外,其他時間都用來忙自己家的魚塘了,阿蘭的媽媽是個老實憨厚的農村婦女。白天除了要侍弄家裡那幾畝責任地外,其他的時間也都花費在家裡那幾個魚塘上了。
那個時候,侍弄魚塘倒不是一件很為難的事情,除了早晚兩頓魚食外,其他並沒有特別的事情。
90年代初的時候,農村的外來的流動人口還不是很多,整個村子大部分都是本家,支書平時待人極好,對他家承包的魚塘,沒有人動偷魚這個念頭,當然。平時附近鄰居誰家來親戚了,不需要和他們說一聲就來釣條魚,那不能算偷的,吃幾條魚那都是小事,所以晚上也不需要那麼辛苦,他們家從來就沒有在魚塘邊上專門搭建的小屋裡守夜過。
每年的冬天正是起魚和清理魚塘的季節,把池塘裡養的那些大魚都起出來賣錢,用大功率的水泵把魚塘裡的水都抽出來,清理淤泥,檢查魚塘裡有沒有和外面通潮港相通的暗洞,這倒是每年必須要做的功課,再把干魚塘曬上三五天、消消毒,然後再從外面的通潮港裡抽來活水,這樣才能在來年春天的時候放心的投入第二年要養的魚苗呢。
快年底了,今天正是阿蘭家撒網起魚的時候,上午他們家已經起過一個魚塘了,今天早上起魚的時候,看到他們家請了人拿了漁網去魚塘的本村人和許多得了消息的外村人都趕來來買魚,快過年了,魚可是農村人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個菜餚,別的不說,「連年有餘(魚)」這樣的好口彩總要討的吧?
再說了,這麼些年了,誰不知道支書一家做人實在、為人厚道呀!
鄉親們在池塘邊買現起的魚,他們家從來都不用秤桿,鄉親們指那條,他們隨便看一眼報個價就賣了,有時候一條兩三斤重的一條大鯉魚都要不了五塊錢……開始的阿蘭媽**娘家人看著心疼,總是勸嘮他們家過了秤再買,但阿蘭爸爸常常笑呵呵的對阿蘭媽**娘家人說:「要過什麼秤?秤桿都在大家的心裡呢,大家怎麼對我好的,我也怎麼對大家好!」
阿蘭爸爸這句話說的最實在了,他們家的魚塘承包到現在,從來沒有像別的村子那樣,發生過什麼偷魚的事件,有時候,即使有什麼外鄉人想動他們家魚塘的腦筋。才起這個心思,便被自己的家人打到了,湯店村這個憨支書的大名早已經在外村傳遍了……
任何時候,防勝於疏,當你在心裡為大家敞開一扇大門的時候,大家反而會珍惜和守候起這個美麗的大門來。
在小迷糊的印象裡,21世紀的時候,阿蘭的爸爸因為年輕的時候幹活太辛苦,脊椎裡生了骨刺,天冷的時候,走路都有問題,所以魚塘就換人承包了。
那時候一是因為這個上海的市郊農村和其他所有地方一樣,湧來了大批的其他地方的外來人口,二是因為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當阿蘭爸爸停止承包後,後一任的承包者才兩年就再也不想簽約了,因為那個承包者平時為人刻薄,再加上偷魚的人太多,很快這個魚塘就閒置下來,不再養魚了!
後來的那個承包者還常常以為支書是做不下去才不簽合同的,從來沒有想到是因為自己平時做人刻薄,同村人即使發現了有外人偷魚,也懶的替他管了,做人,很多時候還真的需要傻一點、憨一點!
小迷糊一覺醒來伸了個懶腰,腳還沒有走出屋子呢,就聽到鄰居阿蘭妹妹壓低了嗓子但還是抑制不住興奮的聲音和姐姐說著話呢!
「曉華姐,今早我家的一個魚塘起魚了,好幾百斤呢,我們忙到現在,才剛剛回來呢,聽村裡人說你家有遠道而來的貴客,這幾條魚阿爸讓我拿給你們做菜吃!」那個豪爽的小阿蘭說話永遠都是那麼幹練和爽直,此刻她大概盯著那對金髮碧眼的雙胞胎兄弟呢,因為小迷糊聽到她用興奮的聲音正問道:「你們好!我叫阿蘭,是迷糊的好朋友,你們就是他們說的貴客麼?迷糊可真厲害,都有外國同學」。
聽到這裡,小迷糊忍不住微微的笑了,這輩子阿蘭從小到大就這樣,語氣裡總是對她充滿了表揚和激動,要知道,上一輩子直到穿越前,她還是自己最要好、自己最喜歡依靠的好朋友呢!想不到天意弄人讓她重活了一次,一切反倒變了大樣!
聽到阿蘭妹妹的說話聲,小迷糊笑著從屋子裡走出來,才到走廊呢,小阿蘭就看到了:「迷糊,曉華姐說你睡著呢,是不是我說話聲太大吵了你了?」
阿蘭妹妹穿著身藍色的像雨衣一樣的衣服,腳上還穿了雙黑色的高筒套鞋,她身邊還有一個紅色塑料桶,裡面放著幾條弄乾淨了魚,這個小阿蘭,知道她們姐妹都不喜歡碰魚鱗,倒是替把魚都弄好了才拿來的,可真細心!阿蘭指著桶裡的魚說,用女孩子清脆的聲音說:「迷糊,是泥鰍和鳊魚,你都喜歡吃的!」他們家若不是今天起魚,她是絕對不會這麼穿法的。
「沒有,我自己睡飽的才醒的!」這個小阿蘭呀!小迷糊笑了笑,今天的太陽可真好,暖暖的曬在身上,走廊裡還都是姐姐曬的被子呢……這滿院子臘梅花的清香也十分怡人,光看那黃色的花瓣,站在走廊裡都讓人覺得十分舒服,倒是解了小迷糊不少的慵懶!
苗亮正輕聲和雙胞胎兄弟討論什麼呢,看到一臉精神的小迷糊從屋子裡走出來,他們三個倒是停了話題,才不過半個小時左右的小睡,她倒又是神采奕奕了!特別是臉上那兩朵嬌艷的紅雲,更是讓苗亮為之心動!
苗亮沒有開口,那個活潑好動的Tom倒是轉過頭來興致勃勃的和小迷糊說話了:「迷糊,睡醒了?我想去看看他們是怎麼起魚的!可不可以?」Tom真是個大孩子,這有什麼不可以的?阿蘭家今天起魚,村子裡的大部分人可能都會去呢,更不用說那些聞訊而來想買魚的外村人了!
沒有等小迷糊回答,那個熱情的小阿蘭早已經興奮的接過Tom的話題了:「沒有問題,想去的話,現在就可以帶你們過去,上午起的那個魚塘那些魚現在應該賣的差不多了,魚販子運了上午那一趟,下午還要來呢,阿爸說好了,這會兒吃好飯,還要去起一個呢。」小阿蘭說到這裡,還看了看Tom那一身乾淨的裝扮,笑著抿著嘴說:「你這樣去可不行,最起碼換雙套鞋,不然那裡地上泥巴太多,會濕了鞋子的。」
聽眼前這個穿著古怪的女孩子同意了他們的請求,雙胞胎兄弟幾乎要開心的跳起來了:「太好了!真的可以?」
「當然,沒有問題,阿爸本來就喜歡熱鬧,你們不去,也有很多人來看呢!」小阿蘭永遠是那麼快樂和興奮的,看到眼前這倆個身材高大的外國朋友也這麼激動的想看捕魚,小阿蘭甚至都為自己感到驕傲呢!
小迷糊倒是明白阿蘭口中的意思了,他們家魚塘裡養的那些魚,光靠街坊四鄰來買,自然解決不了多少的,每年他們的這個時候,總會有那些早已經預定好的魚販子在一旁候著,等鄉親們買好了,剩下的那些大魚他們都會一股腦兒的都收了去,剩下的那些雜魚除了支書家自己吃以外,還要給自家的那些親戚們預備著,他們可是巴巴的盼了一年了。
沒有辦法,在農村裡,有些事情都已經每年的慣例了!
原來剛剛那倆個金髮碧眼的大帥哥聽到她們家下午還要起魚,簡直就開心的兩眼放光了,他們真的好想好想看看大魚從水裡面出來是到底是怎麼樣的?剛剛小阿蘭還以為他們喜歡吃魚才那樣呢,倒真是誤會他們了!
聽到Tom兄弟倆想去看阿蘭家起魚,小迷糊倒也興奮的笑了起來,離家這麼久,她倒是真的好久好久沒有去阿蘭她們家那個美麗的池塘邊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