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在揚州看到楊侗送來奏折,遞於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道:「王世充這個人向來謹慎。絕不會擔全族之命而謀天下。皇上只需廣施恩澤,他一定竭盡所能來捍衛大隋。」
楊廣聽宇文化及意見,封楊公卿為兵部侍郎,程洪悅、王林、周甫三將為洛陽校尉,協助王世充。並著工部為楊公卿起造府邸。
王世充讓程洪悅、王林、周甫三將隨楊公卿一起住進賜予了新建的府邸。
又過了幾日,王世充正與桓法嗣、單雄信在府中閒聊,卻有人進來報道:「王大人,段老闆與酒樓幾個夥計運來五十箱黃金,現正在府外。」
王世充三人急出府去迎。
只見段達牽著一匹寶馬,手提一柄方天戟。身後幾名夥計拉著五輛馬車過來。
王世充笑道:「段老闆,這是何意?」
段達道:「王大人,段某決定與大人建功立業。前日已經賣盡所有家當,收拾家中財帛,共得黃金五千萬兩,願獻於大人。在下與幾名夥計也蒙大人收用。」
王世充急命人卸下黃金,並親握段達之手入府。
自此,王世充又多了一位得力戰將。
從段達入尚書府後,王世充、桓法嗣、單雄信、段達四人就如同親兄弟一般,整日在洛陽城內形影不離。
秦仲連因為段達未將酒樓賣給自己而對段達恨之入骨,時常在王世充面前說盡段達壞話。王世充則充耳不聞,繼續重用段達。
一日,從城外來了一位公子騎馬如飛,驚得行人東奔西跑。街邊做生意的攤子都因為此時的慌亂而被弄得一片狼藉。更有一些人順手牽羊,將這些擺攤為業的百姓攤點上的東西帶走不少。
王世充朝段達使個眼色。
段達飛身而出,疾掃一腳,正中馬蹄。
馬挨一擊,疼得跪倒在地。那馬上的公子也被馬驚得摔下馬背。幸而公子輕功不錯,腳縱青雲而上,又輕輕落地,不致狼狽。
這位公子望著段達罵道:「你是哪裡來的賤民?也敢攔本公子的馬?」
段達道:「你又不是信使,在這洛陽大邑,你也敢縱馬狂奔?百姓被你驚擾,你還在這裡唧唧歪歪?」
公子剛讓段達說完,就揮出一拳。
段達抬掌劈開公子鐵掌,又一拳隔開公子揮來的劍鞘。
但公子身手較段達更勝一籌,出腳極快,竟讓段達難以拆招。
單雄信一掌擋在段達胸前,早已震開公子鐵腳。
公子知道單雄信難以應付,長劍出鞘,閃出一道銀色強光直射單雄信眼簾。
單雄信抵不住強光耀眼,眼微一閉,公子的劍已貼近單雄信前心約半寸。
王世充急衝而上,鐵掌轟開公子劍刃之上。
公子殺招雖被王世充轟開,但迫得王世充只感氣血翻騰。
桓法嗣笑道:「好一柄炫目太阿劍。」說完,飛身衝至公子身前,輕盈一掌轟中公子握劍手腕。
公子手腕挨擊,握劍不住,早已落入桓法嗣手中。
桓法嗣急揮長劍,擱於公子頸項之上。嚇得公子連聲道:「英雄饒命!」
王世充問道:「你是什麼人?策馬狂奔,傷著百姓怎麼辦?」
公子道:「小人是越王府記室樊子蓋之子樊能,剛從長安趕來。」
王世充笑道:「也不過如此。你不懂洛陽城的規矩。本官也不能打你。罰你三千兩銀子算作給這些生意百姓的賠償。」
公子道:「敢問大人官居何職?」
單雄信道:「這是大隋干殿下王爺正三品兵部尚書兼定北將軍王世充王大人。」
公子一聽,小聲道:「是蕭妃娘娘的干子!」
王世充又言道:「看樊公子的太阿劍不錯嘛!」
公子道:「也好!只是不能白要你的寶劍。」
樊能道:「小人出門時不曾帶得如此多的錢帛在身,不如將太阿劍以三千兩之價賣於王大人如何?作為賠償之資。」
王世充知道樊能不會連三千兩都沒帶在身上,應該是為了討好自己故意以三千兩之價變相贈給自己,希望自己日後對其多多關照而已。明知如此,王世充也打算吃掉糖衣,將糖衣所包的利刃吐回樊能,故意道:「好!你可以留下寶劍走了。不過,再有此類事情,小心本官對你不客氣。」
樊能寶劍已經遞到桓法嗣手中,唯有狼狽而去。
王世充從懷中取出兩錠黃金。一錠為五十兩,另一錠為一百兩,向百姓吆喝道:「各位父老鄉親,凡做買賣的,被剛才那位公子弄損東西的,到本官這裡拿賠償。」
百姓一窩蜂擁到王世充這裡。
王世充向桓法嗣道:「去找個掌櫃帶足三千兩紋銀到本官這裡換錢。」
桓法嗣領命而去。
一名百姓間王世充手中有金子,起哄道:「王大人,你手中有錢,就趕快分給我們,還磨蹭什麼?」聽到這聲音,不少百姓也開始哄鬧起來。
王世充道:「本官手中只有兩錠金子。你們這麼多人,哪夠分呢?」
話音剛落,桓法嗣已在附近店舖找來一位老闆。
老闆用三千兩白銀換了一百五十兩黃金,滿意地離開了。
王世充接過這包銀子,喝道:「一個一個來,不要搶!」
這三千兩銀子時老闆按桓法嗣吩咐而換成數百小錠散碎銀兩。
幾個破落的潑皮無賴也來向王世充要銀子。
王世充笑道:「剛才誰受了損失,受了多少損失,本官早已一目瞭然。有人未受分毫損失,也來索要賠償,本官該如何拿他治罪呢?」
嚇得一些欲貪此財的百姓都不敢上前。
王世充知道這些小本經濟的百姓不過每日做上十二兩左右的生意,都賠了他們十五兩銀子。還剩的百多兩銀子,王世充拿到一位賣身葬父的姑娘面前道:「這一百多兩銀子就給你了。好好將你爹下葬吧!」
姑娘看起來很矜持,只是磕了磕頭,接過王世充遞給自己的銀子,就推走載父親屍體的板車走了。
王世充對段達道:「只怕她會在半路遭劫。段兄,由你護送她一下。待他安葬老父,你再回府。」
段達點點頭,跟了上去。
王世充、桓法嗣、單雄信三人前往尚書府。
三人走後不久,百姓議論開了:「這個王世充裝模作樣,剛才那個姑娘必是有些姿色,讓王世充春心蕩漾了吧!」
王世充三人回到尚書府,由王世充親自擬定一條法則:凡洛陽軍民不得在大街策馬狂奔,違者必斬。另有馬受驚狂奔者,信使與禦敵作戰者例外。「
此令一下,貼滿洛陽各街各巷。
段達也護送完那位姑娘而回尚書府覆命。
南陽這裡,朱氏兄弟已在堡內積極練兵備戰。
楊廣看到張大新的奏折,問宇文化及道:「愛卿以為如何?」
宇文化及道:「皇上,王世充在洛陽已派出宋蒙秋、楊文干、吐萬緒三路大軍抵制盧明月;靠山王爺在登州正與海寇激戰;張須陀也被瓦崗軍打死了,暫時無兵可調。只希望張大新能抵制住朱粲。」
楊廣道:「朕馬上擬詔於張大新,讓他竭力守住南陽。」
張大新從總管太監黃文思手中接過詔書,兩人寒暄了幾句,就聽南陽山谷外殺聲震天。
于氏兄弟遭遇細柳堡小股義軍,一戰而勝。
細柳堡主府的一間臥房內傳來一陣陣男女的呻吟聲。
朱粲、朱然見怪不怪,吩咐丫鬟、僕役不要打擾。
房內是伍雲召之子伍登與朱粲愛女朱蓮正赤身裸體在床上翻雲覆雨。
朱蓮興奮道:「登哥哥,你娶了蓮兒以後,不要再這麼粗暴了,要溫柔一點。」
伍登道:「我真想明日就娶你。」
朱蓮從伍登身上爬起道:「等爹打下了南陽,我就嫁給你。」
伍登道:「乾爹照顧我不少時日了,我一定替乾爹打成一個朱氏天下來。」說完,雙手摟住朱蓮腰身,猛一翻身,將朱蓮壓在身下,恣意享受一番。
第二日,朱粲與伍登、朱蓮三人帶了五萬人馬來強攻南陽。
於祥、賈仁、賈義三將死守南陽後山。
伍登提槍催馬搶先殺入敵陣,連殺隋兵以百計。
於祥揮劍衝至伍登馬前。
伍登長槍連拆於祥數劍。
賈仁、賈義也紛紛揮劍圍殺伍登。
伍登旋身躍離馬背,雙腳連踢三將手中長劍。
於祥、賈仁、賈義提氣升空,死咬伍登不放。
伍登旋動槍柄,緊護其身。槍刃磕在劍刃之上,冒出陣陣火花。
朱蓮、朱粲恐伍登有失,也飛身躍離馬背,揮出手中大刀。
於祥胸口硬挨朱粲一腳,殘哼一聲,仆地而亡。
伍登將內力貫注於槍柄之上,重磕於賈仁後心。
賈仁也狂噴出一口鮮血,仆地而亡。
賈義見兄被殺,一時發怒,揮出一道劍氣,竟轟至伍登胸口。
伍登體內護體真氣將劍氣抵住,不致受傷。
朱粲與朱蓮雙刀齊出,竟震飛賈義手中長劍。
伍登疾步而上,一抖槍柄,槍尖早已刺透賈義胸膛。
朱粲父女與伍登揮軍直入,殺得隋兵所剩無幾。
張大新已為細柳堡兵馬包圍。想到十萬大軍化為烏有,又損失了僅有的三將,愧對楊廣,料也不能逃脫,揮劍自刎於「張」字旗下。
盧明月義軍得知朱粲已攻佔南陽,派出使者到南陽,提出合作。
朱然讓弟弟做了南陽玉細柳堡之主。
朱粲也不謙讓,自稱迦樓羅王。封朱然仍為細柳堡主,伍登則貴為小王爺,朱蓮為蓮郡主,張德儒為尚書。
盧明月的使者見到朱粲,說了要與朱粲聯合作戰的意思。
朱粲道:「向思仁有十萬大軍正在此處。楊文干、宋蒙秋、吐萬緒也各有兵馬四萬。本王已聚得大軍十五萬。但不知無上王那裡有多少人馬?」
使者道:「王爺擁兵四十餘萬,雖可滅這四路大軍。只是,王世充要調動洛陽兵馬來攻的話,只怕難以應付。」
朱粲道:「好!只要能打敗隋軍,本王一定與無上王合兵。」
自此,南陽兵馬與山東的盧明月義軍勢力聯手,擊破隋廷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