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待華老陀走後,問道:「老泰山,今日華老陀來訪,有什麼事嗎?」
秦仲連連聲道:「不過與老夫交個朋友。沒事!沒事!」
王世充道:「段老闆,酒樓夥計被殺一案,世充已經知道一些內情了。」
秦仲連聽到這裡,忙屏退下人,低聲問道:「怎麼,愛婿也對此案感興趣嗎?」
王世充道:「老泰山,有什麼事千萬不要瞞住世充。這個華老陀與世充一向不和。他為人又記仇,兼且陰險狠毒。早想讓世充一家不得安寧。「
秦仲連道:「愛婿,華大人可是幫老夫洗清冤屈呀!「
王世充一聽,急道:「老泰山,此命案真與您有關?「
秦仲連知道說漏了嘴,只得將實情都告訴了王世充。
王世充歎道:「兩條人命就這樣……「
秦仲連道:「好女婿,老夫不都是為了你和燕子嘛!老夫四十歲才得燕子這一女。如今老夫已經年近六旬,還能活多久?掙那麼多錢不都為了讓你們得到幸福嗎?能為愛婿上下收買皇上及各個寵臣、權臣,以利仕途。老夫每逢一些日子就為宇文相國那裡送去金銀珠寶不計其數。皇上寵愛的蕭妃也得老夫贈送的各種珍貴禮物。就是越王爺,老夫也常送美貌歌伎於他。他畢竟是皇上的兒子,自然少不了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幾句。你知道麼?要賄賂這麼些人,才使你的官運亨通。那麼錢從何來?唯有老夫設法*而來。「
王世充道:「老泰山,為了燕子,也為了老泰山為世充所做的這一切,世充必定要幫岳丈大人,不致讓岳丈大人因為這場人命官司而去受罪。不過,岳丈大人,華老陀不太可靠,且會隨時借題發揮的。只要岳丈大人聽世充安排,必然無事。宇文化及與蕭妃陪著皇上來到揚州。世充明日即帶厚禮去見他們。還有,華老陀搾取岳丈大人的玉馬,小婿一定讓他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秦仲連特地按王世充要求準備了幾份厚禮。一份是秦仲連以一千兩黃金購得的黃金舍利塔,此禮是送給宇文化及的;一份是從一位波斯商人那裡以兩尊金佛換來的水晶梳妝連體座樓,此禮是送給蕭妃的。
黃金舍利塔的塔身由黃金鑄就,長約一米,共分七層,每層有一顆珍珠嵌入。為顯示舍利塔的靈性,王世充專門命巧匠在珍珠之上刷了一層黃豆油,經太陽哂過一日後,珍珠透出光澤,炫人之目。
那梳妝連體座樓高約兩米。黃金鑄就的梳妝台椅底座相接,並有前後兩個車輪,可以讓梳妝美女坐上,由人推走,自由滾動。
梳妝鏡由水晶所制,另顯其高貴。這座樓還可拆卸,以便攜帶。
王世充將梳妝鏡小心卸下,命人用紙先包其表面,外覆一層不進油水的特製厚布料,然後將豬皮包在其外,以防撞。其餘各部分拆卸下來,稍加護理即可。
王世充與一幫士卒帶了這兩份厚禮前往揚州去了。
夏紹則早已回到洛陽,並時刻監視著王世充的一舉一動,見王世充手下押著一輛貨車,車上有兩個箱子,思量著這一定是王世充又要向什麼人行賄了,便計劃該怎麼下手。
臨近揚州了,王世充一行又將一家客棧包下。
夏紹趁夜潛入客棧,見貨車旁邊有四名守衛,同時飛身上貨車,一旋腿踢向其中一名守衛。
那名守衛早已聞到風聲,腰刀出鞘朝夏紹迎腳劈去。夏紹一腳踢飛守衛手中之刀,並一掌轟出,轟中守衛肩胛。另三名守衛亦揮刀衝上來。
王世充聽到外面響動,從房內出來,早看到三名守衛用刀架住了夏紹的脖子,忙笑道:「夏紹,你直到現在還與王某作對。王某一死,你是不是就能穿上蟒袍玉帶,吃上錦衣玉食了?「
夏紹道:「王大人,你起初不過是安樂村的一介農夫。如今有了大官做,還家藏嬌妻。而我為什麼不能這樣?「
王世充道:「王某在安樂村受盡欺辱之時,你不是作威作福嗎?夏夫人是安樂村首屈一指的美女,不也讓你得到?王某如今苦盡甘來,你卻受不了了。「
夏紹道:「王世充,你一直都會武功,在安樂村為什麼不顯露出來,甘願受我們欺負,實在太過陰險。」
王世充道:「你們最大的缺點就是嫉妒。但有兩種人不會遭人嫉妒。一是籠絡人心之人;二是溜鬚拍馬之人。我王世充為人忠厚,比不得你們的心眼,所以也不屑與你們爭鬥。但是你們真的一直致在下死地,在下就不能再容忍了。在下也曾放過你多次,今日只怕不能讓你再留下來與在下作對了。」
夏紹此時方知厲害,突然哀求道:「求王大人饒夏紹一命。夏紹一定結草啣環來報答大人。」
王世充歎道:「太晚了。你本性難移,留下你只會讓本官感到危險。」說完,一掌劈在夏紹前胸之上。
夏紹狂噴一口鮮血,立時仆地而亡。
王世充吩咐下人道:「把這屍體拿到當地衙門。就說兵部員外郎王世充半路劫匪,出於正當防衛,將劫匪就地正法。」
下人照做去了。當地衙門聽說是定北將軍前來,不好得罪,匆匆按王世充吩咐定案了結。
王世充自然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揚州,並攜禮物先至蕭妃那裡,將這稀世之寶獻上。
蕭妃看下人們將梳妝座樓裝好,仔細看了看,越看越喜歡,問道:「那前來獻寶的王世充呢?」
一位婢女道:「娘娘,王世充在外等候多時。」
蕭妃道:「叫王世充進來!」
婢女將王世充帶進來拜見。
王世充行禮道:「臣定北將軍王世充參見蕭娘娘。」
蕭妃道:「王世充,你倒是個有心人。「
王世充道:「娘娘,臣自受皇恩以來,忙於剿除反賊之事,沒有來拜會娘娘,是世充不懂規矩。今日得空前來,還望娘娘原諒臣的不諳人事。」
蕭妃道:「你比起朝中那班老臣可要諳人事多了。他們多倚老賣老,全不將哀家放在眼中。你卻還懂得孝敬哀家。哀家定然在皇上面前多加美言。」
王世充叩頭謝過蕭妃。
從蕭妃宮中出去,王世充又將黃金舍利塔裝在一個做工精緻的大盒子內,急忙趕往宇文化及下榻之處。
宇文化及正在書房內練字,聽得下人道:「兵部員外郎王世充王大人來拜!」
宇文化及笑道:「這個世充!以前都是他岳丈來送些財帛禮品以求眷顧。今日他親自來了,必有緊急之事。且先看看他有何話講!」
王世充由下人帶入宇文化及書房,看到宇文化及即行禮道:「下官見過宇文大人。」
宇文化及將王世充扶起道:「世充,此來所為何事?」
王世充招呼下人將禮物奉上。下人們拆開禮盒,看著盒內寶物都驚呆了。
宇文化及也瞅到這黃金舍利塔,笑道:「世充,何必如此客氣?」
王世充道:「宇文大人,下官因為公事繁忙,今日才來拜會大人,真希望大人不要怪罪。」
宇文化及道:「王大人,你為剿除反賊盡心盡力,本官自歎不如。」
王世充道:「宇文大人,靠山王在洛陽城安下一名心腹官拜洛陽通守的華老陀。下官是宇文大人一手提拔的,時常聽到華老陀攻擊大人之言。且華老陀知道下官是宇文大人的人,便藉機抓把柄。數日前,華老陀利用一個殺手險些毀掉下官岳丈大人之清白。其中緣由,估計在幾日後靠山王爺參下官的本子上會詳細說明。不過,那些純屬謠言,而真正幕後主使正是這個華老陀。」
宇文化及道:「豈有此理。你乃本官心腹之人。參你之本就是與本官過不去。世充,你儘管放心,本官一定在皇上面前將此事擋下來。保你官位,還保你岳丈大人安然無恙。還要找機會好好教訓一下楊林與他那幫不長進的人。」
王世充謝道:「宇文大人對下官之恩,下官沒齒難忘。」
王世充別過宇文化及,回到自己的下榻之所。
一位宮女突然來到,王世充親自相迎道:「姐姐是蕭娘娘的侍女吧?」
宮女望著王世充笑道:「王大人,小女子不過一名侍女,蒙大人如此高看,折殺小女子了。」
王世充道:「姐姐,蕭娘娘那裡是不是有什麼事?」
宮女道:「蕭娘娘讓小女子迎王大人去見她。」
王世充應了一聲,便與宮女去蕭妃那裡。
王世充入內見過蕭妃,卻看見楊廣也在一旁,立時三呼萬歲。
蕭妃望著王世充道:「世充,你為人乖巧可愛。哀家已經徵得陛下同意,收你做乾兒子。以後皇上就是你乾爹,哀家就是你乾娘了。還不快謝恩!」
王世充心內思量道:「好一個蕭妃,什麼都替我安排好了。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暫且先忍忍他們,認了再說,日後說定還要他們都還回來。」想到這裡,王世充立即叩頭道:「多謝父皇、母妃如此看重,兒臣真是求之不得。」
楊廣道:「聽蕭妃說,你與侗兒親如兄弟,又專程送來寶貝孝敬朕與蕭妃,朕自然要當你自家人看的。」
王世充道:「越王爺待兒臣恩義有加,兒臣也應還恩於父皇、母妃的。」
楊廣道:「既然皇兒你已認了朕與蕭妃為乾爹、乾娘,朕也該再升你一個官做。宇文化及已經擢升至中書令。兵部尚書一職非你莫屬了。不如此番也將你家人都接來揚州伴駕。」
王世充道:「父皇,越王爺那裡還需要人手。不如讓兒臣領兵部尚書之職再兼任洛陽將軍,好好輔佐越王爺。」
蕭妃道:「皇上,你看皇兒多講兄弟之義。就這樣吧!」
楊廣道:「好!明日朕就讓眾臣都知道此事。皇兒也在揚州玩些日子再走。朕即刻命工部尚書派人去洛陽營建尚書府。」
王世充連連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