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溥大軍殺氣騰騰而來,張須陀自然命王君可、羅士信、唐萬仞三將引三萬兵馬阻住義軍。
王溥突然在半路犯病,義軍不得不停止向前。
張須陀意欲追擊義軍,被王世充攔住道:「王溥、孟讓的勢力還不算太大。只是李子通、竇建德的勢力讓人不得不提防。雖然皇上讓我們抵禦王溥反賊,但此時需要變通一下,也要留有實力保護自己的防區才是。」
張須陀道:「如此畏首畏尾,只怕難以成事?」
王世充道:「張大人,王某受封定北將軍,自然要為皇上設想周全。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還有,此時並不是什麼畏首畏尾,而是準備打持久戰的準備。「
張須陀雖然聽不進王世充的話,但看到王世充有些不太高興,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楊廣聽說王世充停滯不前,怒道:「這個王世充,好大膽子。朕一再催他速滅王溥與孟讓這兩個反賊,他竟然按兵不動,違抗朕的旨意,看他還有命沒有?」
宇文化及勸道:「皇上,王大人不過擔心臨近的瓦崗、竇建德他們偷襲,才一直再想完全之策。皇上一定要沉得住氣。王世充絕對是難得的將才。」
楊廣一聽,笑道:「將才!我看不過是個膽小之人罷了。」
宇文化及始終堅持王世充必然利於社稷。
楊廣亦知宇文化及有心袒護王世充,也不再理會。至於對王世充的怒氣因為時間的原因,竟然逐漸淡忘了。
王溥大軍因為王溥的小疾而不得不後撤數里,但王溥很快恢復又令大軍停下來,安營紮寨準備對張須陀給以致命打擊。
然而,一個噩耗卻傳來了。孟讓率領的五萬起義軍貿然攻打張須陀老巢齊郡,結果全軍覆沒,連孟讓也不知所蹤,這給王溥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不過,有人看到孟讓單人獨騎向江淮方向突圍而出,這讓王溥稍微安了一點心。
王世充的心很大,打算這一戰連滅數股起義力量,所以上書楊廣,請求調江淮軍也來協助自己破敵。
楊廣答應王世充所求,命黃文思前往盱眙向江淮軍總管周法尚傳達聖意。
黃文思來到盱眙總管府衙立時受到周法尚的熱情接待。
黃文思拿出聖旨,望著周法尚道:「周大人,皇上下旨了,跪接聖旨吧!」
周法尚接過聖旨,翻開看了。楊廣在聖旨中要求周法尚聽王世充調度。
黃文思被安排下榻後,周法尚獨自一人生悶氣道:「一個洛陽小民竟然爬到周某頭上來了。」剛煩惱完,又有信使來到。
信使是王世充派來的,竟然要求周法尚的江淮軍加緊盤查外來百姓,因為孟讓已逃至此地。
「這個王世充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呀?本官才剛接到聖旨,沒想到他就開始拿雞毛當令箭了。好!姑且按你吩咐的,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孟讓果然被王世充料到來到周法尚的地盤,偏偏就這麼巧,孟讓居然進入了盱眙城。周法尚因為按照王世充的吩咐,整日帶著孟讓的畫像在盱眙城四處勘察。且王世充按照張須陀的詳述,特別強調要周法尚注意來往可疑之人耳邊的大紅胎記。
周法尚果然一眼瞟到孟讓耳邊的紅胎記上,將孟讓攔住道:「你從哪裡來?」
孟讓道:「小人是從幽州來的。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周法尚笑道:「孟讓,你就別裝了。在下聽你口音就知道你是泰山那裡的人。你說自己是幽州人,說話口音卻是騙不了本官的。你那個生硬的幽州實在讓本官生疑。」
孟讓知道自己已經行跡敗露了,唯有跨馬而走。
周法尚急旋一腳,正中馬蹄,竟以深厚內力將馬絆倒。
孟讓從馬上躍起,揮劍直刺周法尚咽喉。
周法尚一掌劈開孟讓劍刃,一腳踢往孟讓前胸。
孟讓一掌與周法尚鐵腳硬拚一記,兩人同時向後踉蹌。
周法尚招呼手下士卒衝上來。
數柄長槍刺向孟讓前胸。孟讓飛身旋腿,將圍住自己的隋軍全數踢倒。
周法尚命弓箭手放箭,被孟讓長劍挑開。
弓箭手無法射殺孟讓。周法尚再次衝上去與孟讓對拼,對拼至二十招,又有數柄長槍刺向孟讓腰部。
孟讓單掌將長槍悉數格於腋下。腋下發力,貫注於槍柄,竟將眾士卒震倒。
周法尚卻在孟讓分心之時,一掌轟中孟讓天靈。
王世充收到周法尚殺斃孟讓的捷報,竟然從張須陀那裡撤軍回洛陽。
信任的洛陽通守華老陀也來洛陽上任了。
華老陀是靠山王楊林的心腹,此人文武不通,卻有拍馬屁的本事。楊林十分喜歡華老陀,但華老陀實在不能委以重任。楊林依仗自己太皇叔的身份,逼楊廣讓華老陀填了洛陽通守的空缺。
華老陀一上任就立了規矩:凡來府衙告狀者,除揭發謀反者外,其餘一律須先交五百兩紋銀。不然,狀告不接。
段達的酒店生意越做越好,讓秦仲連眼紅不已,思量既然不能讓段達讓出酒店,就密謀打算派殺手殺除段達。段達若亡,憑秦仲連的財力足以買下那座酒樓。
管家岳峰見秦仲連為此事而傷腦筋,暗地替秦仲連找了一人。
岳峰將殺手引薦於秦仲連。
秦仲連問道:「可不可靠?」
岳峰道:「老爺,倘若有事,還有王大人一力擔承。再說小人請的殺手也非一般人物。」
秦仲連欣然同意。
殺手趁夜潛入段達酒樓內,偷摸至段達窗外,將迷魂煙筒插入段達窗內。段達此時並未熟睡,聞到迷魂煙味,急忙屏住呼吸。
殺手放煙完畢,從窗外翻出,揮刀刺往段達胸口。
段達飛身一腳踢中殺手握刀手腕,一掌擊出與殺手重拳硬拚一記,殺手被彈出窗外。
酒樓幾名打手衝出,揮棍擊往殺手下盤。
殺手飛身下腳,穩穩將幾柄鐵棍踏住,翻掌早已劈倒一名打手。
另一名打手不知死活,揮棍擊中殺手一臂。殺手怒極,回身旋刀,刀下發力,竟將打手劈成兩截。
段達飛身去追殺手,無奈殺手輕功甚高,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段達死了一名打手,急命人去通守府衙報案。
華老陀道:「先交五百兩紋銀查案經費。」
段達下人不曾帶錢,忙道:「華大人,小人先回去與主人商量一下。」
話音剛落,王世充來到衙門喊道:「不用!」
華老陀認得是王世充,拱手道:「王大人!」
王世充道:「華大人!查案怎麼還可以再撈上一筆呢?若查出真兇,真兇也給大人您足夠的銀子,苦主是否就狀告無門了?」
華老陀道:「王大人,哪裡話?下官認為一些刁民用些小事愚弄官府,應該……應該立這樣一個規矩。不然,一些小事三天兩天麻煩官府。下官還有許多事要做,豈能這樣被耽誤?」
王世充道:「並非本官小看你通守府。出兵打仗有我們這些鎮守將軍。洛陽政務又有越王殿下。僅僅一個查案歸華大人所管,華大人還稱事務繁忙,實在讓本官難以捉摸。」
華老陀道:「王大人,下官這麼做也為了大人您了。」說完,朝王世充眨了幾下眼睛。
王世充知道華老陀似乎是得了銀子又想孝敬自己一部分的意思,笑道:「本官今日特為華大人立此規矩一事而來。華大人馬上廢除這個規矩。不然,本官可以向你治罪。」
華老陀怒道:「王大人,打狗看主人。比不怕太皇叔向你問罪嗎?」
王世充笑道:「本官處事對得起天地良心。你能奈我何?趕快廢除此項規矩,免受貶官之累。」
華老陀道:「洛陽通守一職乃皇上親授,你敢將在下貶官?」
王世充道:「皇上之意,本官不敢違抗。不能削貶你為官,也可以懲罰你。華大人,你是受本官節制的,如有什麼貪贓枉法之事,休怪本官無情。」
話音剛落,通守公堂的衙役突然將手中木杖擊打地面。華老陀望著自己的衙役怒視著自己,喊道:「反了你們,本官才是你們的通守。」
王世充道:「洛陽通守華老陀不守法度,打二十大板以示懲戒。」
兩名衙役竟上前來扯住華老陀準備用刑。
華老陀將衙役的手甩開,憤憤道:「王大人,你好樣的。下官馬上撤去這個規矩。不過,王大人有不守法度之處,別怪下官向皇上參你一本。」說完,命人將通守府外的規矩文書從牆上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