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麻叔謀是宇文氏族心腹之人。張衡不敢將奏折呈給楊廣,先於宇文述過目,由宇文述處理。
張衡的人將奏折送至宇文述手中。
宇文述打發來人,開奏折覽閱。奏折上寫道:「開河總管麻叔謀在相州盜食嬰兒,更明目張膽命相州百姓交出嬰兒上供,以致逼反相州高談聖;在陳留追殺張良廟總管張松,搶奪廟內白璧;在濟陰倒墳毀墓,致使流寇四起。」
奏折內附一函。宇文述將信函打開,信函上寫道:「麻大人乃相爺心腹,張某將奏折先呈於相爺。一切全憑相爺做主。」
宇文述知麻叔謀如此膽大妄為,會壞了自己的大事,將奏折交給了楊廣。
宇文述對楊廣道:「麻叔謀罪大惡極。但張衡也從中助紂為虐。為免自己回京受責,先寫奏折將全部大罪全推給麻叔謀。兩人都不能留下。」
楊廣道:「就讓愛卿去處理吧!」
宇文述謝恩。麻叔謀與張衡一進長安大門,宇文成都便飛身急舒兩掌,一掌轟向麻叔謀,一掌轟向張衡。
兩人經此利掌,立時仆地不起,內力均被宇文成都廢除。幾名士卒此時早已將兩人拿下。
宇文成都展開聖旨念道:「麻叔謀、張衡開河禍亂百姓,論罪當誅。先行收押,再行定奪……」
兩惡人終於被帶入死牢。
又過幾日,楊廣上了龍船,準備從長安一直游到洛陽。
臨行祭河,宇文述命人將麻叔謀、張衡從死牢中提出,幾名士卒將兩人摁倒岸邊。
張衡罵道:「宇文述,你一手遮天……」話未說完,被宇文成都一鎦金鏜扎死。
麻叔謀自知難逃一死,引頸受戮。宇文述望著麻叔謀歎道:「叔謀,你實在太讓人失望。不過你能說出白璧在何處,皇上能網開一面,放你一條生路。」
麻叔謀笑道:「高德儀當年的命運就要降臨在麻某身上。麻某交出白璧,自然也難逃一死。麻某在死牢內,幾個士卒在麻某身上搜遍了。只怕敝舍也被搜了一遍。只可惜,麻某早料到有今日,已藏在一處秘密地方。不過,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
楊廣大怒,揮劍將麻叔謀砍死。
宇文述命人將兩人屍首丟入河中,作為犧牲祭品。
王弘率龍舟泊在洛口。楊廣帶領百官后妃乘上名為「朱航」的小船,從顯仁宮出發,出了漕渠,登上龍舟。龍舟共四層,高四十五尺,長兩百丈。最高一層有正殿、內殿、東西朝堂,中間一層有一百二十個房間。都用朱玉加以裝飾。下層是宮人與太監的住處。皇后乘的是翔螭舟,裝飾跟龍舟一樣,只是略小一些。此外還有「浮景:船九艘,乃是集會用的水殿。又有青龍、漾彩、朱鳥、蒼螭、白虎、玄武、飛羽、青鳧、凌波九艦將龍舟圍在核心。五樓道場、玄壇等船數千艘,乃是妃嬪、諸王、公主、百官、和尚、尼姑、道士等乘坐的。這些船共用拉縴的挽夫八萬多人。其中挽龍舟、翔螭舟和漾彩舟的挽夫九千人,穿著錦彩制的袍子,五顏六色,稱之為「殿腳」。十二衛御林軍則乘上平乘、艨艟、艇舸等戰船數千艘,由軍士們自己牽引。大小船隻在運河中前後相接,達二百里。每到夜間,各船燈火齊明。另有羽林騎兵列隊在河兩岸緩緩而行,旌旗飄揚,漫原蔽野。所過的州縣,凡距運河五百里之內的,都要進獻飲食。一個州所進食物往往達到一百車,都是海陸奇珍。船上的人吃不了,臨出發時,便都扔掉活埋進地裡。這樣浪費的糧食算起來可以救活整個大隋版圖的一半百姓了。
宇文成都也因上船匆忙,竟將鎦金鏜留在家中。
有*始畢可汗嗣子突利偕同愛子佶利前來龍舟朝賀。
楊廣知道*是隋朝大患,已佈置人馬埋伏於龍舟各處。將突利父子生擒,反可威脅始畢可汗。
突利與佶利還有五百突厥勇士的大船靠近楊廣的龍舟。待大船與龍舟相接,突利慾帶兒子與五百勇士上龍舟,被宇文化及阻止道:「只請貴邦的突利可汗與佶利狼主上舟,其餘人等留船上待命。」
突利與佶利萬料不到楊廣會設伏兵活擒他們父子二人,不帶一兵一卒登上龍舟。
突利與佶利以突厥禮向楊廣參拜。
楊廣咳嗽一聲,早有千名士卒衝出。楊廣急向後退。
佶利飛身撲往楊廣,卻被東方伯纏住。
佶利揮劍欲避開東方伯,被東方伯一掌趁空偷襲自己的胸口空擋。佶利一腳踢出,與東方伯鐵掌狂撞一記。佶利內力不及東方伯,被震出丈餘遠。
突利手中鋼槍連戳數名士卒。宇文成都衝出,飛身上突厥大船,一對鐵掌殺得五百突厥兵鬼哭狼嚎。
突利揮出長槍直刺向楊廣,被宇文化及揮劍抵住。突利與宇文化及對拼數招,猛一旋腿踢中宇文化及面頰。宇文化及狂吐一口鮮血向後飛退。
東方伯飛身一掌貫向突利天靈。突利抬槍硬抵東方伯一掌,一腳旋出與東方伯鐵腳連拼數十記。東方伯雙掌探出,萬千掌影讓突利力不從心,一時不慎,被東方伯踢中肩胛。分神之際,已有數柄長槍抵住突利咽喉。
佶利此時飛身上了朱鳥大船。朱鳥大船上,一位身著蟒袍的錦貴公子看見佶利上船,喝問道:「你是什麼人?敢擅闖淑公主寶船?」
佶利不想與他囉嗦,揮劍衝上與公子對拼。佶利與公子對拼三四十招,劍法攻守兩勢均為對方所破,面頰被公子一記重腳踢中。
此時一位公主打扮的姑娘與一位妃嬪聽見打鬥都從艙內出來。
佶利趁勢飛身挾住公主。
那妃嬪急道:「快放了公主,可饒你不死。」
佶利笑道:「小王在突厥就聽聞大隋的楊淑公主美艷絕倫。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小王這條命就要靠她了。」說完,摟住楊淑飛身下水。佶利輕功極佳,踏水竟如平地一般,幾下就飛身上岸。這在北方人中尚屬少見,能與水面上如此來去自如。
楊廣與眾人戰退突利,卻聽聞公主被擒的消息,跑到公主先前所在船上,一巴掌狠狠扇在那位陪同公主的妃嬪臉上。身著蟒袍的公子一把將被楊廣一巴掌幾乎扇倒的妃嬪扶住。
此時,又出來一位身著武士服的美麗姑娘,望著楊廣、妃嬪、公子恭敬道:「參見皇上、沙娘娘、小王爺!」
楊廣道:「薛冶兒,朕命你向西。淑兒已經讓突厥人擄走了。你務必救出淑公主。」
薛冶兒領命,駕了小船,向西追趕佶利去了。
那挨打的妃嬪正是先太子楊勇一姬沙夫人。楊廣即位後,強納沙夫人為婕妤,百般ling辱。公子就是楊勇與蕭妃所生的兒子被楊廣御封為趙王的楊信。
據傳廢太子楊勇的幾個兒女均被楊廣毒死,唯有趙王因為蕭妃的緣故而留了下來。沙夫人一弱智女流,勉強苟活於世。蕭妃則忙於得到楊廣寵信,哪還顧得上自己的孩子。楊信全靠沙夫人將其養大成人,且有皇姐淑公主關心,才得以能留在公主身邊而不致受楊廣折磨。
楊廣龍舟繼續前行,到了江南。那裡每戶百姓均要交出一百斤鯉魚與一百斤鱸魚。
昆山的百姓因所處位置不佳,捕魚困難。
昆山縣令李皖山藉機發民難之財,命衙門的人去江上幾十里外的水域向漁戶買魚。以每斤一文錢低價買進,到昆山以每斤一錢銀子之價賣於昆山百姓。
在江上專事打漁的漁戶只能將魚賤價賣給官府,由此在常熟經常有官府倣傚昆山如此這般。
常熟漁戶管崇是眾漁戶的帶頭大哥。
常熟刺史林昆寶又來向漁戶以每斤一文錢低價強買漁戶打來的魚。
林昆寶領一千水軍來到獵魚隊,按往常規矩低價強買。
管崇的父親剛好這段時間身體有恙。管崇將一部分鯉魚賣於官府,另外留有幾斤鱸魚藏於艙內,欲帶回家中給生病的父親嘗鮮。
林昆寶嫌管崇交的魚太少,吼道:「管崇,你今日交的魚太少了。本官懷疑你想向官府抗賣。」
管崇道:「林大人,小人怎敢?」
林昆寶不理睬,命人上船搜。幾名士卒在艙內發現幾斤鮮活鱸魚。林昆寶怒道:「管崇,你好樣的?」
幾名士卒將管崇夾了起來。
管崇哀求道:「林大人,小人父親已經病了半月,小人給父親留了幾尾活魚,已盡孝道,望大人成全。」
林昆寶道:「你有魚不賣,本官要賞你一頓板子。至於你爹,去向皇上要魚骨頭吧!」
管崇怒從心起,內力由身體各處聚向雙腕。狂爆內力將夾他的士卒震開丈餘遠。
林昆寶命士卒衝上剿殺管崇。管崇以掌代刀,連劈死數名士卒。
水軍彎弓搭箭,妄以亂箭射殺管崇。
管崇抄起魚叉,旋動叉柄,將亂箭悉數挑開,飛身上官船,腳下發力,鐵腳猛震甲板,官船竟被震破大洞,江水湧入,船開始下沉。水軍又豈會顧及林昆寶,都各顧己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