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不再說話了,正思量著如何整治這個壞透了的石茂。適逢一頭豬經過,拉下一坨屎來。王世充計上心來,讓呂鑫替石茂解穴,並對石茂道:「要想活命,就吃了這堆豬屎。」說完,兩指朝石茂眼睛挖來。石茂立時低頭,嘴插入豬糞之中。王世充望著石茂如此狼狽樣子好一會兒,喊了一聲:「夠了!」又望了望身旁的呂鑫。
呂鑫從自己的醫藥箱內取出一柄刮骨短刀,在石茂身上連旋數記。石茂的衣服早已碎成數片,經風一吹,隨處飄揚而去。待呂鑫停手之時,石茂身上已經存布不留了。
王世充拍拍呂鑫的肩膀,笑道:「走吧!」說完,兩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剩下石茂赤裸著身體,連褲子也被呂鑫的短刀旋沒了,就這麼一路跑回家。沿路看到此景的人都笑彎了腰。石茂跑回家中,趕緊穿好衣服,一腔怒火奪胸而來。已經憤怒不已的石茂高喊道:「不讓王世充死,我就不叫石茂。」
洛陽安樂村縣縣令水要是眾百姓皆知的陰毒之人。王世充的妹妹王青英早讓這個縣令垂涎三尺。石茂為報遭辱之仇,來到縣衙。水要下屬的衙役們與石茂熟得很。石茂進入衙門可以橫衝直撞。偏偏縣衙的捕頭張鎮周是個十分正直的人,看不慣像石茂這樣的人,常對石茂視之以冷眼。而石茂自然心中明白,又不好得罪張鎮周,但心中仍有些不快。因為張鎮周偏偏與王世充是一對好朋友。
石茂橫衝直撞地進入水要內堂。張鎮周提刀攔住道:「這是縣衙內堂,閒雜人等不得亂闖。」
石茂望著張鎮周笑道:「張捕頭,在安樂村誰不知石某與水大人是最好的朋友。今日,在下有事要報知水大人,不要阻攔在下。」
張鎮周道:「縱然有事,不過個人小事。水大人忙得很,你不要隨便打擾。」
石茂知道張鎮周有意刁難,不耐煩道:「水大人早想要一隻白鸚鵡。在下不過已經幫水大人物色好了一隻。此鸚鵡能熟讀《春秋》,可謂世間罕有的佳禽。這幾日難以見到水縣令,所以才到縣衙來的。張捕頭如果不想丟掉手上這份差事,就不要如此執拗。」
張鎮週一聽,怒道:「你不過是個濫行匹夫,手又無縛雞之力,敢以如此大話嚇唬本捕頭……」
張鎮周還未說完,水要便從內堂出來,打斷張鎮周的話道:「你們吵了這麼半天,不嫌煩嗎?」又望著張鎮周道:「鎮周,你還有很多事要做。快去忙你的。哎!整天都不知道你究竟忙了些什麼?」
張鎮周朝水要一拱手,急忙離去。而石茂則跟著水要進入了內堂。
水要也不叫石茂坐下,隨口問道:「你有沒有辦法給本官弄一隻白鸚鵡來。聽說此品種的鸚鵡若能調教的好,就能通曉各種世間之事。」
石茂恭敬道:「小人刺來正為此事。王世充的二嬸家中有只白鸚鵡。那鸚鵡不但好看,尚能熟讀《春秋》。小人可有妙計令大人不費錢帛就能將此佳禽據為己有。只是,待大人得到如此佳禽後不要忘記小人,多關照小人一些。」
水要道:「既有如此神物,那就務必替本官弄到。辦得好此事,本官重重有賞,單若不能辦成,應該知道本官的厲害了。」
石茂道:「大人只需按小人所說行事,必能得此神物。」
水要問道:「有何妙策?」
石茂走近水要面前,貼近其耳道:「白鸚鵡最喜歡吃的莫過於榛子。大人家中應該少不了上好的榛果。讓大人捨棄一些,引白鸚鵡出來,小人定能擒住它。」
水要一聽,喜道:「只是一些榛果,儘管拿去。若能助本官奪得白鸚鵡,就讓你做本官的行賓師爺。」
石茂叩謝道:「憑大人這句話,小人必然萬死不辭。」
第二日夜,石茂請來夏紹。兩人攝手攝腳來到安樂村第二大富豪王駱祥員外宅外。
王駱祥是王世充先父的同母異父兄弟。平時王世充缺衣少食之時,多虧王駱祥接濟。所以,石茂只要通過白鸚鵡之事讓王駱祥找誰要論理。野蠻的水要必定會讓王駱祥遭殃。王駱祥一旦被推到了,對王世充家也是一個大衝擊。因為安樂村中並無王世充的田地。這些年來靠著王駱祥的接濟,一家人才勉強能支撐過來。再說村中百姓都欺負王世充。王世充想憑自己的能力掙到一口飯吃,恐怕比做皇帝還要難。除掉王駱祥,必然導致王世充全家面臨生存之危。這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才是對王家最大的懲罰。
夏紹按石茂吩咐,換上夜行服,並提了一包由石茂從水要那裡取來的榛果,飛身躍入王駱祥府內。
白鸚鵡善學人語,在當時的隋朝實所罕見。楊廣曾有令,朝臣但有進獻白影武者,官升三級,賞銀萬兩。當然了,皇上的命令能完全讓百姓知曉的,少之又少。因為皇上的御命被各級地方官府官員完全隱瞞於當地百姓。故而,百姓知之者幾乎為零。水要更是將楊廣的命令變為是自己需要,並許以重金來買。王駱祥因為得此白鸚鵡而致生意興隆,故不稀罕水要的些許金銀。水要卻是一心要陞官,急切求之,必然與王駱祥之間又一陣生死相搏的。
夏紹飛身上了屋簷,借輕功使瓦片不發出聲響。
夏紹的兩隻利眼早已瞅到白鸚鵡之所在。夏紹隨手拋出一枚榛子,正好落在白鸚鵡的食桶內。白鸚鵡看到自己最喜歡吃的榛果,忙將榛子吃了。剛剛吃完,又有兩枚榛果落入食桶內。白鸚鵡此時伸嘴入食桶之時,夏紹早已掠至,順手一拎,將白鸚鵡擒住。食中二指扣住了鸚鵡聲帶處。白鸚鵡發不出聲來,任由夏紹擒走。
石茂看到得手的夏紹飛身而出,忙道:「你將白鸚鵡帶到洛陽城郊,會有人接應的。」
夏紹應了一聲,提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