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凜在不好的時間問了非常不好的問題,但是卻沒有人怪他,沒辦法,誰叫這個問題是現在最讓人焦急的事情了呢?
苧婧心裡雖然難受,可是沒辦法狠心不管,誰叫她是他們的女兒呢?
深深呼出一口氣,苧婧忽然笑了:「凜,你說……如果現在我們倆個去雷炎的話,他們會怎麼想?」苧婧的意思當然是他們倆個,不包括其他人,也就是說,除了凜以外,其他的人都被苧婧排除在外了。聽著苧婧淡然的語氣,辰宇只感覺心痛得無法呼吸,想著那天去看爸媽時,爸媽對自己說的那番話,辰宇痛苦,卻無可奈何。
難道,真的誰也無法阻止雷炎麼?
凜沒有詫異,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你去哪裡我去哪裡,上天下地,我亦跟隨。何況是一個小小的雷炎?」
苧婧再次笑了,笑得很開心。但是這笑,在除了凜以外的人看在眼中卻滲得慌。整個客廳的人絲毫不懷疑,苧婧會做出什麼嚇死人的舉動來。
辰宇的心裡更是有種可怕的預感,她怕小婧剛剛的話不是說說而已,要是真的去了,恐怕……莫家真的完了。失去了苧婧的莫家什麼都不是。可是,辰宇的心裡卻怎麼也拉不下面子去跟他唯一的妹妹說話。
為什麼會這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會說出那樣讓小婧寒心的話。痛苦,他很痛苦。開口與不開口只在一念之間,可是這一念卻讓辰宇覺得好奢望……
也難怪辰宇這樣覺得,此刻的小婧,除了凜以外,所有的人都感覺小婧好遙遠。雖然佳人就在眼前,卻感覺有千里遠一樣。
苧婧卻沒有管他們什麼心情,拉著凜在眾人的目送下離開了別墅。
沒有人阻攔,因為他們都瞭解苧婧,她想走,誰也攔不住,何況還有那比他們都還厲害的武術,雖然一起是打得過,別忘了智星是不會武術的,而辰宇狀態不行,就靈兒跟夙還有夜一,根本就不夠看的。
問凜怎麼不動手?笨蛋!凜當然會幫小婧了,哪還會跟她作對?
出了別墅的門,小婧再也承受不了心裡的委屈和痛苦蹲在門口就這樣痛哭了起來。凜雖然在一旁手足無措,不過也沒有以前那麼「白癡」了,靜靜的蹲在小婧的旁邊,將小婧攬在了懷裡,輕聲安慰道:「小婧,如果覺得委屈,心痛,傷心,痛苦,那就痛快的哭一回吧,別將脆弱的自己偽裝的那麼堅強。我忽然發現,有著堅強外表的人,其實內心都是很脆弱的。就像……小婧你!」
凜的安慰,讓苧婧的心感覺到溫暖,前所未有的溫暖。她莫苧婧從懂事起,被別人說是拋棄的孩子,她內心的痛苦,誰知道?她努力的尋找那個家是為什麼?為的不就是想得到一份自己想要的溫暖麼?可是在找到了自己千方百計要尋找的家之後呢?找到了家的依靠之後呢?先是一個婚約打得自己頭暈眼花,再是凜的決然離去,而後就是自己的親媽媽,第一次見面的媽媽打了自己,為的卻是叫自己離開自己最愛的人。得到的這個家,沒有一刻給過自己溫暖,反而是無盡的麻煩。這個家讓自己覺得痛苦,感到萬分折磨,許多的抉擇,讓自己很糾結,而心碎接踵而來。
如今,卻是直接決裂了……
自己想要的家,沒有一刻給過自己溫暖,只有無盡的問題,選擇……
因為家族的恩怨,她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因為母親的婚姻,她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因為愛人的執迷,她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一切的一切,本來都與她無關,卻要她承擔過錯。
苧婧恨,她恨自己太聰明!可不是麼?如果她是一個傻子,就不會去想爸爸媽媽為什麼丟下自己,帶著哥哥走掉,如果自己不聰明,就不會去偷偷的學武術,隱藏自己的實力,如果自己不聰明,就不會查到櫻花雪,不會遇到什麼自己的守護者,未婚夫,還有什麼雷炎組織……
可是……
一切的一切都晚了,現在後悔,什麼都為時已晚。自己不是個傻子笨蛋,自己想到了爸媽丟下了自己,自己聰明才去學了武術隱藏自己的實力,自己聰明才查到了櫻花雪,遇到了冽,凜,珉,夙,還有那麼多的麻煩……
呵呵,這是可悲?還是可笑?
或許……都有吧。
一瞬間腦海閃過的念頭,再看到了凜在自己身邊之後,而顯得那麼愧疚,自己後悔了,那是不是也後悔遇見了凜?
似乎感覺到了懷中人兒的不安,凜的雙臂又緊了幾分。苧婧自然感覺到了凜的逐然用力,她的心裡很明白,所以沒有傻到去問凜。
抬起頭,苧婧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對著凜說道:「凜,今天我們這一去,興許就這樣死掉了。你怕不怕?」
凜笑了:「傻瓜,我怎麼會怕?你也不要怕,也不用怕,黃泉路你不會孤單的,我會陪你一起走。從前沒有遇見你,讓你孤單了十六年,那是我一輩子的遺憾,我再也不會放你一個人走了,不論是走向哪裡!」凜信誓旦旦的話語是那樣自然的脫口而出,一點都沒有猶豫,語氣的淡然像是討論明天去哪裡玩一樣那麼簡單。
苧婧也笑了,笑得很燦爛:「我發現今天笑的次數比過去的十六年都要多,凜,謝謝你,謝謝你陪著我。曾經,我為了冽的死遷怒你,我很愧疚,我其實早該知道的,就算你們之間夾了一個我,兄弟之情,朋友之宜是不會斷的。可惜我明白的太晚,卻傷害了你!」說道這裡,苧婧的聲音已經顯得梗嚥了。
凜心裡很難受,她的自責不是他想看見的啊,凜淡然一笑,手輕輕拂過苧婧的臉頰,抹掉了苧婧臉上的淚痕,用輕柔的語氣說道:「好了,不要哭了,也不要想已經過去的事情了。死者已矣,冽也不希望看見你傷心的。其實,我也吃過冽的醋,因為他讓你那樣無法忘懷,可是我釋然了,冽的好,曾經的我的確是趕不上的。不過,現在的我,應該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吧?小婧,你知道我愛你就好,你要知道,我,喬君凜今生今世,來生來世,生生世世都是小婧身邊的守護者,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你上天堂我入天堂,你下地獄我入地獄,如影隨形,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