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智星就被送了出來,被轉到普通病房,苧婧快步走到醫生的面前問道:「醫生,怎麼樣?」
醫生看了苧婧一眼,皺著眉說道:「情況有些不好,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這個女孩的情緒很糟糕,好像遭到了很大的打擊,有輕生的念頭,沒有求生慾望,你們要好好開導。」
苧婧有些悶的點點頭說道:「謝謝醫生,那我現在可以去看她嗎?」
醫生點點頭,說道:「可以的,只是不要再刺激到她。」說著就走了。
苧婧沒有管夙,直接走進病房,一眼就看到雙眼失神的智星,那帶著異樣光彩的眼眸,此刻竟然那樣的雙目無光,像一個木偶娃娃一般,失去了往日的活力。苧婧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到底是經受了怎樣的打擊,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也難怪智星會變成這樣,往日疼愛自己的哥哥,還有自己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一瞬間全部變成了自己的仇人,這讓她怎麼接受?就算是苧婧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啊,智星是那麼可愛,像一個精靈一般惹人疼惜,惹人憐愛,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怒火再一次攀升,苧婧轉過身對著夙怒目而視,忍著不讓自己的聲音太大,但那壓低的聲音卻更讓人感覺到沉重的壓力:「說,你到底對智星都說了些什麼?全部告訴我。」
夙看著此刻怒火中燒的苧婧,卻沒有開口。他怎麼能開口呢?那個秘密,存在了太久太久,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說了,之前是他面對智星的時候很脆弱才會脫口而出當年的事情,現在他很清醒,也很明白現在絕對不能告訴苧婧他到底對智星說了什麼,以苧婧的聰明,從那短短的幾句話中,搞不好就能完全猜測到當年發生的事情,他怎麼能冒那個險?讓苧婧再次走阿姨的道路麼?不行,絕對不行,他不能說,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說。夙搖頭堅決道:「我不能說,不能告訴你,星兒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有責任,是我面對星兒的時候太脆弱才脫口而出當年的事情,才讓星兒這樣昏厥,但是苧婧你不能知道,如果告訴了你,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會有生命危險,包括你在國內的哥哥,莫辰宇。」
夙的點醒,讓苧婧不得不壓下自己的怒火。生命危險,她好恨這四個字啊。當初住院的時候,自己問起當年的事情,哥哥言詞閃爍,就是不說,最後搬出了這四個字,讓自己不得不妥協。現在,自己問夙當年的事情,夙雖然沒有言詞閃爍,但是卻堅決的告訴自己,這次竟然還會將哥哥也拉進來,包括他夙。該死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都不告訴自己,生命危險,到底是什麼生命危險!
凜似乎感覺到夙的隱瞞好像還與自己有關係,是自己過於敏感了麼?
這個時候,門被打開,辰宇跟冽走了進來,隨後沬葶還有珉也走了進來。看到夙跟苧婧都在到沒什麼,看到凜在這裡,沬葶跟珉的眼神逐然變得怪異起來。辰宇跟冽到沒有什麼不正常,看著苧婧沉默不語,還有夙的平靜,凜的安靜。辰宇對著苧婧說道:「小婧,到底你在幹什麼?」
這次苧婧沒有看辰宇,低著她一向高昂的頭,聲音顫抖的說道:「哥哥,當初我住院,我問起當年發生什麼事,你說我成年的那天會將一切都告訴我,還說現在知道我會有生命危險。那麼,哥哥為什麼沒有告訴我,落在國內的你也有生命危險?哥,我現在只想問你,當年是不是國內有危險到我爸爸媽媽生命的勢力,所以,爸爸媽媽才會不在國內?當年,是不是我年紀太小,不好帶走,所以爸爸媽媽才忍痛割愛將我寄養在叔叔家裡?當年,爸爸媽媽離開國內,是不是跟郁家有關係?是不是跟雷炎組織有關係?是不是跟喬家有關係?」說道這裡,苧婧逐然抬起頭看向辰宇,眼眶中擠滿了淚水,對著辰宇撕心裂肺的輕聲說道:「是不是這樣,所以媽媽才反對凜靠近我?所以哥哥才會警告凜遠離我的世界?是不是媽媽,跟凜的……爸爸……有關係?」
一句是不是媽媽跟凜的爸爸有關係,讓辰宇的心立刻沉入谷底,苦澀在心底蔓延:小婧,你不該那麼聰明的,不應該的。看著此刻傷心的苧婧,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是苧婧的媽媽反對他靠近苧婧,可是,這是怎麼回事?
不等辰宇回答,苧婧再次淒然的說道:「哥哥,你知道為什麼昨天我會突然捂著心口喊痛麼?」
辰宇詫異的看著苧婧,疑惑的問道:「不是因為傷口復發麼?鮮血都流滿了你的衣裳。」
苧婧搖搖頭,帶著苦澀的笑看著冽,又看向凜,然後閉上眼睛。淚水滑過臉頰,苧婧帶著哭泣的聲音傳遍整個病房:「那天我問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當年的事情,你堅決的拒絕了我,我轉身回房倒在床上,沒一會兒就昏昏沉沉睡著了。我看見一團白光,然後就是一團團的白霧,循環圍繞著我,走著走著我看見了一顆大大的樹,很大很大,那樹幹就算是一百個人牽手去包圍都不一定能圍住!當時我想這是什麼怪地方?忽然白霧分到了兩旁,我看見了一張石床,床上面躺著一個人,頭髮好長很白,我慢慢的向那個沉睡著的人靠近,當我走到石床的旁邊,看清了石床上那張臉的時候,我立刻就傻了,那個人的臉,分明就是——凜。」頓了頓,苧婧沒有管驚愕的大家,繼續說道:「我呆立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想到這裡是哪裡?就在我看得癡了的時候,畫面逐然轉換。我看見富麗堂皇的殿堂,殿堂內一名穿著宮廷禮裙的少女被兩個侍衛緊抓著雙臂,我聽見她用力的嘶吼,她說:『我要見炎,我要見炎。』一個人說『炎死了』,我那時才發現那個少女跟我長得一模一樣。還發現那裡的一切都好真實好真實,而且在那裡,我似乎是一個局外人,都看不到我一般。我又看見那個少女拉著一個騎士,苦苦的哀求,求那個騎士帶她去見那個炎,那個騎士很無奈的告訴那個少女,說炎真的已經……,可是少女好像沒有聽到一樣,還是苦苦的哀求,求騎士帶她去見炎,騎士妥協了,那個時候,我看見,那個騎士跟冽長得一模一樣——」說到這裡,苧婧睜開眼睛看向冽又看向凜,眼中帶著傷意的繼續說道:「我又看到了那顆大樹,又看到了那石床,又看到了那石床上的人,那個叫炎的人。那個少女哭著對炎說了一段話,很淒然的一段話。她說:『炎,對不起,我來遲了,你去了那麼久,我才來看你。炎,我愛你,你等我,我不會嫁給別人的,月兒生是你的人,死,亦是你的鬼!』說完這句話,鋒利的匕首已經插進了她的心口,而那一瞬間,我清晰的感覺到我的傷口在痛,狠狠的痛,立刻就失去了所有的直覺,只知道很痛很痛。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裡,想著那個奇怪的夢,又想到了哥哥曾經對我說過,說我是高貴的,對冽不要有歉疚的情緒,說冽是我的守護者,就等於是我的騎士。那麼一切很清楚了,這個夢,就像是我的結局一般,彷彿在提醒我,要跟凜在一起,只有死。」
整個病房的人都傻了,沒想到苧婧再次住院竟然是因為一個夢。就連智星也清醒了過來:「小婧,不過是個夢而已,不要那麼在意。」
苧婧看向智星,苦澀的笑著說道:「天意吧,我想一切已經很明白了,我能怎麼辦?」
看著苧婧苦澀的笑,凜的心逐然像被針扎一般,難受之極,一句話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為什麼要順應天意?」
七雙眼睛一同詫異的看向凜,以為凜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大家的心裡逐然有些感覺怪異。凜見大家都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插嘴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說著轉身就衝出了病房。
看著凜離開,苧婧失望極了,她會選這個時候說出這個夢,就是在告訴凜,她喜歡他啊,這個笨蛋,居然還是沒感受到,真是氣死她了。
今天第二章,把以前落下的補上……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