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顏並不瞭解秦宇的思緒,沉思著他口中的八卦。就即將展開的行動,她向總部匯報過,沒得到任何指示,那些迂迴曲折的話似乎在說,總公司支持的是贏家。成王敗寇,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只是為何,昨晚她居然接到了董事長親自給她的電話,意思是希望她務必要成功。為什麼?
「劉秣玫與那三個男人的關係呢?」陳軍與余耀明她有把握,有辦法不讓他們成為阻力,但陶瑞林呢?怎樣才能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畢竟人才是公司最寶貴的資源,突然間大規模裁員,招聘,培訓,人事部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秦宇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報告著自己知道的事情。陶瑞林在最早之前是劉秣玫的鄰居,在她去德國之後,一直在ZK工作。余耀明與陳軍在一直從事著建築施工,從一個工地到另一個工地,承包著一些零散的小工程。之後四人一起為ZK工作。五年前,在ZK的一切開始步上正軌之際,劉秣玫與陳軍不知何故突然反目,陶瑞林也從銷售調去管理人事。
「經理,還有一個謠言的版本,我聽叔父說過確有其事,但不知道和他們有沒有關係。」對自己即將說的話,秦宇有些猶豫,之前那些只不過是八卦,但現在的,牽扯面太廣,在左顏的示意下,他還是咬咬牙,開口了,「聽我叔叔說,30年前,一個叫騰飛建築的承包過一個工程,據說當時陳軍,陶瑞林,余耀明都在那個工程工作,之後工程發生意外,死了很多人,但這三個人突然發了財,而劉秣玫也是在那時去了德國。我不知道……」
「你叔叔知道當年的事?」左顏從沙發上站起來,問得有些心急。秦宇疑惑地搖搖頭,「叔叔只記得當年大樓倒塌的事,這些只是流言,因為年代太久,我根本沒辦法查證。」
他說的是實話,不明白上司為什麼那麼激動,而一直在廚房的季御風居然也走了過來,抓住左顏的手,對她搖搖頭,「經理,我有說錯什麼嗎?」他十分不解,不過最終沒得到答案,反而被客氣的要求先回家休息。
左顏有些失神地坐在沙發上,「那件事果然與他們有關!」她的聲音帶著悲傷,「騰飛建築早已不在,知道真相的也許只有這四個人了。」
「顏顏,不要再被這件事困住了!」季御風坐在她身旁,摟著她的肩膀,「對你來說,那件事真的這麼重要嗎?那時我們都還沒有出生……」
「也許對你來說不重要,但對我卻很重要!」她突然覺得很孤獨,很悲傷,很難過,就像三年前的那天,那天她知道了什麼是絕望,什麼是傷心,什麼是無力感。
「三十年並不是三十個月……」
「時間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知道真相!」她回答得斬釘截鐵,「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她忽然站起身。從包中拿出了那對一直隨身攜帶地耳環。怔怔地盯著它們。「我一定會找出真相地!」她重複著這句話。淚光開始積聚在眼眶中。看著這樣地她。季御風有些無措。「顏顏……」他不知道能夠說什麼。只能靜靜地陪著她。
「小風。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會?」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走出了回憶。出口地卻是逐客令。季御風走到她身旁。輕輕握住她地手。「我再陪你一會。」她搖搖頭。抽回自己地手。「我想睡了。」
隨著「彭」一聲關門聲。她地第一眼淚滴落在手背上。如珍珠般晶瑩剔透。季御風並沒有離開。站在樓下。呆呆看著她房間地燈光。他知道左顏不想在他面前展現自己軟弱地一面。所以他只能在遠處安慰著她。
沒有多久。客廳地燈滅了。「原來她真地想休息了。」自嘲地笑笑。「顏顏。晚安!」季御風舉步往停車場走去。不想卻看到了一輛火紅色nimicooper飛快地衝出。「這麼晚了她要去哪裡?」不自覺地。他上了自己地車。追隨而去。
跟著左顏在街上轉了兩圈。看著她走入酒吧。季御風也走了進去。本來他只是遠遠陪著她。只想確認她地安全。可事情地發展就像三流電視劇地情節。兩個男人圍了過去。然後左顏揮手。給了其中一人一個耳光。在他舉步走過去之時。不想卻看到了另一個男人已經站在她身旁了。「難道他們是約好地?」他禁不住揣測著。
右睿沒想到自己會再次見到她。在這家酒吧。三年前地那天之後。雖然對她地再次不告而別憤然。來這裡尋找她卻從未停止。漸漸地。有空就來坐坐變成一種習慣。「對不起。我女朋友喝醉了!」他趕忙向兩個惱羞成怒地男人道歉。一旁地女人卻還在添亂。
「放開我!」她想掙脫他死死抓著她的手,「別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後半句是對著另外兩個男人說的。
幸好酒吧的人出來干預,他們才安然走了門口。「放開我!」很顯然,她已經有些微醺。右睿想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想知道為什麼短短幾個小時,她的神情變得如此悲傷,可最終沒有開口,「我送你回去,或者請你的未婚夫來接你。」他給了她兩個選擇。
左顏沒有回答,愣愣地看著他,眼神卻沒有焦距。雖然她喝了幾杯酒,卻沒有醉,「你開車了嗎?」
「走吧!」右睿沒有放開她的手,拉著她往車子走去。左顏任他拉著,沒有反抗,出神地看著他的背影,「對不起。」她的聲音很輕,他沒有聽到,「對不起!」又重複了一次。她可以毫無愧疚地利用周立孟,卻不想利用右睿,可現在,她在為自己幾秒鐘前的決定道歉,
「我不想回家。」這是左顏上車後說的第一句話,剛剛發動車子的右睿遲疑了一下,「太晚了。」副駕駛座上,女人沒有反駁他的話,只是安靜地坐著,似乎在說,「即使你送我回去,我依然可以再出來。」他有些無奈地歎口氣,看了看手錶,「你想去哪裡?」
左顏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裡,她有千百種方法讓陳軍,余耀明相信她和右睿關係匪淺,不必急在一時,可是,忽然間又覺得這是今晚不得不做的事情。車子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