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伍子進來,老吳一把抓住伍子肩膀,不由分說拉著他往外走:「走,趕緊的。我找到了解決古畫靈氣的辦法。」
伍子一把掙開老吳的大手:「別這麼著急行不行,解決古畫的靈氣,也得先把古畫帶上吧。」
老吳一拍腦門,可不是,光顧著急了,倒把主要的東西給忘了。「快,快,把古畫帶上,我們去找一個人,再晚了就來不及了!」老吳催促道。
伍子把古畫取出來帶好,兩人上了一輛出租車。路上老吳向伍子介紹了事情的緣由:在東興路的薦福庵附近,住著一位書畫裝裱大師,這老爺子姓董,今年剛好九十,是健在的裝裱大師中輩分最高、手藝最好的一位。如今的裝裱也有門派劃分,按特色不同可分為京裱和蘇裱等等,董老爺子就是京裱的嫡派傳人。這兩幅沾有靈性的古畫,如果能經董老爺子之手重新裝裱,肯定會化險為夷,再也不會化成紙灰溜走了。
聽老吳這麼一介紹,伍子也挺高興,這個問題如果能解決,他們後半輩子基本就吃喝不愁了。不過老吳還說,董老爺子脾氣特別古怪,他認準的畫,不要錢也給裝裱;他看不上的畫,給100萬也不裝。這個伍子倒不擔心,這兩幅古畫都是貨真價實的名家手筆,作為裝裱大師,哪個不願意裝裱一幅千古流傳的名畫呢。
出租車停在二宮公園西面的東興路上,老吳領著伍子下車,這地方離薦福庵還有一段距離。「老吳,我們這是去哪啊,這裡離薦福庵可還挺遠呢。」伍子鬱悶道。
「誰告訴你我們要去薦福庵了,董老爺子又不是尼姑。我是說在薦福庵附近,知道嗎。」老吳沒好氣地解釋道。
「好嗎,你這一個『附近』用的太他媽離譜了,一下子『附近』出三里多路。這叫用詞不當啊。」伍子對老吳的語言表達能力頗為不滿。
兩人邊說邊走,老吳一直前面:「喏,那就是董老爺子的宅邸,我們得做好心理準備,搞不好得吃閉門羹。」
伍子往老吳指的方向瞧去,這是一個保存相當完好的四合院,門庭高大、灰瓦白牆。後面依稀可見二宮公園的假山,院前是寬闊的水泥馬路,再往前是一個人工湖,湖面開闊,圍著湖岸綠樹成蔭。在高樓林立的大都市裡,這地方倒顯得別有洞天,屬於鬧中取靜。看慣了鋼筋水泥的建築,偶然見到這座古樸的四合院,著實令人身心頓爽、心曠神怡。
伍子站在遠處,靜靜觀察這座四合院好久,發出一聲重重的感歎:這地方的風水實在太好了,整個天津市區的民宅裡,恐怕這裡要數第一了。四合院正後方是座假山,風水學上叫「背有靠山」,主事業有成;門庭前面是馬路,風水學上車流等同於水流,水主財運,門庭對著馬路就是開門見財;大門前的空地風水學上叫「名堂」,空地上如果有水池子,就叫「明堂聚水」,主財源滾滾。小小一個四合院,把風水學上的幾大好處都佔了,這要放在幾十年前,不算什麼。但是放在現在就特別難的了,如今的大城市每年都在搞拆遷,能蓋樓得地方都擠滿了高樓大廈,風水被破壞的一塌糊塗。像伍子今天見到的這個四合院的風水,整個城市恐怕也找不出一兩個。
伍子把自己在風水上的見解告訴老吳,老吳聞言三角眼一瞪:「你小子啥時候研究起風水學來啦。不過這話還真他媽在理,不說別的,就是這座四合院的地皮就值老鼻子錢了,這可是市區,寸土寸金啊。你說這宅子風水好,我絕對相信。」
伍子差點氣趴下,我在跟你講風水,你怎麼扯上地皮了。「對了,你是怎麼認識董老爺子的?貌似以董老爺子的身份,不會跟你這種人打交道吧。」伍子突然想起這個問題。
老吳的臉色有些難看,「我這種人怎麼了?別瞧不起人,我還就告訴你,我跟董老爺子認識好幾年了,在好幾個大場合上都見過面,只是沒機會說句話而已。」老吳憤憤地說道。
伍子噗嗤一聲樂出聲來:「還認識好幾年了,還沒機會說話,是你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你吧。」
老吳臉上閃出一絲尷尬,「你少說廢話,咱趕緊走,晚了人家可就不見客了。」
老吳領著伍子一路緊走,來到四合院的大門前。黑油漆的大門好像有年頭沒保養了,漆色變得很淡,有的地方開始一塊一塊脫落。古舊的門扇與古樸的院牆色調統一,透露出這座宅院的滄桑與厚重。兩扇門上各有一個鋪首,鋪首是學名,說白了就是獸頭上銜著一個門環。
古代對大門的漆色和鋪首有森嚴的等級規定:王府為紅漆銅環,侯府為金漆錫環,二品以上為綠漆錫環,五品以上為黑漆錫環,六品以下的官員為黑漆鐵環。所以我們看到的老百姓家的宅子,多為黑漆鐵環。判斷一所老宅子祖上有沒有出過大官,看大門的漆色和鋪首就能判斷出來。這是經驗之談,很多淘老宅子的古董商,進門第一眼先看大門上的鋪首,如果是錫環或者銅環,證明這家祖上出過王公貴胄,淘到好東西的可能性大增,反之,則淘到寶貝的幾率減小。
這家四合院的大門是黑漆鐵環,看大門的漆色和鋪首的樣式,是老年間保留下來的無疑。基本可以斷定這是一座保存完好的民間建築,雖然沒有出過什麼大官,看宅子的氣勢,當年至少也是富庶之家。能夠如此完整的保留下來,更是難能可貴。
老吳走上台階輕輕叩打門環。不一會兒,一位戴著眼鏡的男人打開院門,這人30歲左右,見到老吳先是一愣,而後客氣地問道:「這位先生?你有事?」
老吳趕緊賠笑:「我們找董老爺子,有兩幅古畫需要他老人家裝裱。是馮會長介紹我們來的,這是他的名片。」老吳說著從衣兜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戴眼鏡的男人。
老吳所說的馮會長是天津市民間收藏協會的會長,叫馮海馬。這人伍子也有耳聞,他來天津這麼長時間,又是搞藝術品拍賣的,馮海馬這種收藏界的大腕自然要拜訪到。以老吳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跟馮海馬有深交,今天打出馮海馬的旗號,也是為了辦事方便一些。老吳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張馮海馬的名片,還真把對方給唬住了。戴眼鏡的男人看過名片之後,又還給老吳,客氣的說道:「二位稍等,我進去通報一聲。我爺爺最近身體不太好,見不見二位還不好說,請多多見諒吧。」說完之後轉身回到院裡,不過大門沒有關,完全給老吳和伍子敞開。老吳和伍子也不便冒然進去,在大門外靜靜等候。
既然這位戴眼鏡的男人稱董老爺子為爺爺,想必就是他孫子了,老吳和伍子暗暗稱他為小董。
工夫不長,小董返回門外,「不好意思,讓二位久等了。我爺爺現在精神頭挺好,可以見見二位,不過有言在先,如果是名畫好畫,我們董家肯定會裝裱,如果質量一般,那只有請二位原封不動拿回去了。」
老吳和伍子同時點點頭,「那是自然,不是名畫我們也不敢求董老爺子出手。」
伍子和老吳跟著小董走進院裡,這裡綠樹成蔭、花木成畦,一股清涼和植物的芳香撲面而來,令人身心頓爽。走進院裡,嫣然進了一個返璞歸真的世界。身處這所院子裡,你絕難相信外邊就是高樓林立的大都市,田園和都市緊緊一牆之隔。
伍子和老吳在第二層院子的客廳裡見到了董老爺子,這老頭身材俊朗、鶴髮童顏,談吐之間隱隱有神仙之態。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在這個喧囂的大都市,誰能想到有這麼一位世外高人隱居。
老吳畢恭畢敬給董老爺子見禮,然後說明了來意。董老爺子脾氣倒也直爽,既然來了,那就把畫拿出來看看吧。伍子剛要把畫遞過去,老吳一把攔住,「老爺子,您先別急著看,這畫它有點古怪……」
老吳把遇到的怪異事情講述一遍。董老爺子還沒有表態,旁邊他孫子小董騰一下躥到老吳近前,「二位,你們說的這事情太詭異,東西也不是什麼好來的,這兩幅畫我們不裱了!」說完把手一伸,向老吳和伍子下了逐客令。
伍子滿心疑問,剛才還文質彬彬的小董,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老吳說錯了什麼話?沒有啊……伍子呆呆站在原地,想不出個所以然,老吳則把眼睛投向董老爺子,求他說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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