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慵懶的把身子斜靠進圈椅之內,凌瀟瀟嘴角一撇,露出一口玉白牙齒:「你先說與我聽聽,打什麼商量?」
顧月池動了動,睨著眼輕笑:「皇后娘娘的意思我省的,你的意思我大致也省的,我想我們倆之間的親事可否能就此作罷?」
弈天說的沒錯,解鈴還需繫鈴人,皇后的決定她駁不倒,凌瀟瀟也許可以。
「就此作罷?」凌瀟瀟微微愣了一愣,臉稍稍變了些顏色,緊緊瞬間之後,他的臉上復又揚起一抹輕笑:「明年春天過後,我不娶你也得娶別人,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於我說來與其找那些不相熟的女子做正妻,倒不如整天跟在你身邊,最起碼這樣還有些樂趣。」
凌瀟瀟的話雖說的委婉,不過顧月池早已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早已認定他對過去那個青梅竹馬的顧月池情深意重,根本不可能去求皇后讓這樁親事作罷,微微挑了下秀眉,顧月池退而求其次:「既然你心中做如是想,那你聽聽我下面這個決定如何?」
凌瀟瀟摳了摳耳朵,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既覺得跟著我有樂趣,我卻不知你所說的這份樂趣可以維持多久。」對凌瀟瀟笑著,顧月池雲淡風輕道:「不過我自兒個自己尋思了一下,覺得不管多久都無所謂。」
凌瀟瀟聞言突然一笑,讓顧月池有點怔了,抬手撫著眉腳,他道:「這話不是重點。」抬眼盯著顧月池,他又道:「雖過去幾載我並未與你在一起長大,不過以前你性子雖然淡漠,卻有一說一,從不費盡心機拐彎抹角,這會兒倒覺得有些不像你了。」
看吧,現在就覺出有些不像了,那若是以後呢?
暗自思忖了下,顧月池同樣撫著眉腳,道:「皇后娘娘所提的這樁親事我駁不了,你也不想駁,可是怎麼辦?我對你無愛啊」
「你繼續,我聽著呢。」看著顧月池裝模做樣的樣子,凌瀟瀟並不著急,只是正了正身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等著她說重點。
顧月池瞇著眼道:「我的意思是眼下我暫且應下,不過前提條件是你我要再立一約。」
嘴裡說著要立約,顧月池眼前忽然閃過曾經與凌瀟瀟在一起的一個畫面,她曾應了他的約定,日後不對他說謊。可……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即便她說了,怕的是他也不會當真,更何況穿越發生在那個約定之前,她不算違約。
訕訕一笑,凌瀟瀟問:「這次所立何約?」
凌瀟瀟知道,依著趙氏對顧月池的疼愛,如果她說不應這樁親事,即便對方是皇后,她也會為自己的女兒爭上一爭,這會兒從顧月池的口中聽到她說應下,這多少讓他有些喜出望外。
「一年。」輕笑躍上嘴角,顧月池道:「在一年之內若你沒有心儀之人,而我又遇不到更好的良人,我便穩穩當當的坐大楚國的十一王妃。」
微微思量,又鄭重點頭,凌瀟瀟含笑應允:「一年之後若我遇到心儀之人,或是你遇到更好的良人,那我便親自去請母后收回懿旨」
凌瀟瀟所言正是顧月池心中所想,臉上的笑意加深,她與他四目相交,含笑以對。
來到這個世界,生就為女子,出閣一事顧月池知道自己是絕對逃不掉的。仔細算來,她與凌瀟瀟相識的時日尚短,算不得多熟悉,自然談不上喜歡二字。現如今她只是覺得與其嫁給不認識的人為妻,倒不如依了皇后的意思……正如凌瀟瀟所言,她也將就將就。
皇后娘娘的旨意既違背不得,她完全可以以凌瀟瀟為擋箭牌撇開這世間塵事,可這個法子總的來說卻是自私之法,她確實不用為以後的日子發愁了,倒累的凌瀟瀟的感情沒了著落——這樣不好。
她以為凌瀟瀟想要的是他的表妹,那個與她極其有緣卻無緣相見的女子,此刻她的想法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她暫且應了,只不過這整件事情裡面要有個條件,那便是她現在不必出閣,待到明年為皇子們選秀一事落幕,連帶著讓皇后宣佈了她們的親事便是。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她不會對凌瀟瀟藏著掖著,只會對他展示自己最真的一面,籍此來讓他明白她並不是以前的那個她。若到時候他警醒了,便可對皇后娘娘單方面的提出退親。
其實現在只是准了皇后娘娘的話,還未曾訂親的,到時候連退親一事都省了。
達到了此行的目的之後,顧月池心底頓時鬆了口氣,沒有多坐一會兒,她滿心歡喜的便走了。
原本濕濡的長髮已然干了七八分,顧月池走的時候凌瀟瀟並未去送。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手裡端著茶水又喝了兩口,他方將茶杯放下。
「對我無愛,不知僅僅是現在,還是日後亦同呢?」
嘴角淡淡的笑意慢慢轉為苦笑,凌瀟瀟從椅子上倏地一下起身,便走進了內堂。
心底輕鬆莫名,回到將軍府後,顧月池便直接回琴瑟閣打算把自己的決定告知趙氏,可到了趙氏房裡,她卻尋不到趙氏的影子,除了趙氏,連奶娘都沒見著。
回到前廳,見秋玲還在,她便與正在拿著雞毛撣子撣著古董花瓶的秋玲問道:「娘不在屋裡,你可知去了哪裡?」
停下手裡的活路,秋玲先對顧月池福了福身,回道:「大概是去老婦人那兒了。」
「去聚福堂了?」一般午後歇晌兒後趙氏只在琴瑟閣的院子裡散散步,不怎麼出去的,可這會兒卻去了老夫人那裡?心裡想了想,顧月池問:「自己去的?」
搖搖頭,秋玲回道:「顧媽媽方才過來請的,奴婢聽著好像是要議小姐的親事。」
她的親事早些時候不是說過了?這會兒怎麼又要議?
心中甚是不解,顧月池趕忙讓束草端來了藥,服藥過後便又去了聚福堂。
也許是一天裡走的路比平日裡多了太多,在前往聚福堂的路上,顧月池直覺自己的腳後跟兒疼的厲害,暗暗罵著自己那可憐的小身板兒,她在廊子裡歇了一會兒,這才繼續往前走。
老夫人身邊得力之人有兩個,一個是永遠跟在她身邊的姨奶奶,另外一個便是顧媽媽。老夫人走到那裡,姨奶奶便跟到哪裡,她一般都是在屋裡伺候著的,而顧媽媽則一直在聚福堂外伺候著的。
見顧月池進了院子,顧媽媽臉上堆笑,連忙便迎了上去:「原本老夫人讓奴婢請的是夫人和大小姐,怎奈聽外事管家說大小姐出府去了,感情這一會兒子功夫就回來了。」
眼睛在笑著,心底卻在仔細打量著顧媽媽這個人,看了半天終究有些看不透她,顧月池笑著問道:「娘跟奶奶在裡面嗎?」一邊問著話,顧月池一邊向裡走,
「是」緊跟在顧月池身側,對束草做了禁步的手勢,顧媽媽到門前便把竹簾子掀了起來:「老夫人有話,大小姐若不來則罷,來了便用不著通稟了。」
正要跨進門檻的腳微微一頓,顧月池抬頭看著顧媽媽。
她沒讓她通稟便要往裡走,顧媽媽卻在這裡把話給添上了,還話說的還真是……有點水平。
「大小姐請」絲毫不懼顧月池的眼光,顧媽媽恭敬的低頭請顧月池進去。
其實她知道,依趙氏如今在將軍府裡如日中天的勢頭,即便顧月池不用通稟也大可直接進去,不過身為奴才,她便要謹守本份,這……才是她該做的。
伸手扶了下竹簾,顧月池道:「有勞顧媽媽了,我進去後自會跟奶奶說是我自兒個沒要你通稟的。」頭一低,她便進到了屋內。
以前在老夫人跟前,直顯的著姨奶奶,她從未仔細瞧過顧媽媽。今日再看,顧月池驚覺什麼才叫真人不露相,如若與顧媽媽修好,也未嘗不是好事。
聚福堂內,老夫人與趙氏隔桌而坐,似是正在談論著什麼。見顧月池進來,她們同時住聲,雙雙把視線投到她的身上。
「池兒見過奶奶。」對老夫人微福了下身,待老夫人點了頭,顧月池起身上前,坐到趙氏一邊的椅子上,問道:「聽秋玲說奶奶要和娘議我的親事?」
老夫人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是也不是到底是不是呢?
皺起眉頭,顧月池一臉疑惑的看著老夫人。
見顧月池如此模樣,趙氏開口解釋:「除了說你的親事,還有瑤丫頭的。」
心中瞭然,顧月池看著趙氏,不禁問道:「瑤妹妹的親事定下了麼?」
「大約算定下了」心中雖有不甘,卻又覺得有些欣慰,不想在趙氏跟前顯露,老夫人拿起桌上的庚貼遞給了顧月池。
打開庚貼,顧月池定睛看了下,看完之後,心中一陣驚訝,頓時疑慮重重。
將庚貼合上,她抬頭問道:「這……這是奶奶替瑤妹妹尋的親事?」老夫人素來疼愛顧月瑤,這門親事若是老夫人親自尋的,倒也還說的過去,顧月池只是不知,不知老夫人是用什麼法子讓對方應允的。
老眉深皺,側目睨了趙氏一眼,老夫人有些小心的回道:「瑤丫頭的親事我老婆子說過由你母親做主,何來的是我尋的。」
不是老夫人,那……掂了掂手裡的庚貼,顧月池又問:「那這庚貼是誰送來的?」
平陽候嫡次媳
不是庶子,不是側室,居然是平陽侯府的嫡次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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