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難以拒絕的吧?夷鳳詞想起之前向她伸出的手,望著興非一搖頭,也忽然醒悟,也許正因為達闕從未對任何除他妹妹以外的女孩子給予過自己的真心,反倒使那顆心和深藏於內的感情充滿著巨大的誘惑力,那是誰得到誰就能擁有其無法限量的價值而造成的,就像一顆還沒有進行過切割的鑽石原石,每個人都會幻想經過切割之後它那奪人眼目的光芒會是如何絢爛。請使用訪問本站。這麼想著,她由衷而笑,至少,自己現在離這顆原石相當的接近呢!
歂瑞好不容易從慣性滑動中停了下來,對興非一帶著她轉圈表示出不滿:「放手!你想害我摔跤嗎?」
後者沒有反駁,無聲地退到達闕的身邊,用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說:「我們最好提前離開。」
達闕微皺起眉頭:「為了那個試神?」
玩笑意味在興非一眼底浮現。
達闕轉頭對如月道:「幫我跟楊國朝他們打個招呼,我和興非一有事先走。另外,小瑞拜託你照顧了。」
如月望了望兩個少年,輕輕地點頭:「好的,沒問題。」
興非一腳下加力,橫掠到她身邊,將VIP卡遞給她:「這邊還有保齡球館、檯球廳之類的,你們都可以去玩,晚上也可以就在酒店餐廳用餐。出示這個,並告之我的房間號是3009。之後你們將它丟在酒店總服務台就行了。不好意思,我們就先行一步,失陪。」他當先向場地入口滑去。
達闕追上歂瑞,道:「我和興非一先走,你慢慢玩,不用著急。如月他們會陪著你。」然後向跟上來的如月點了個頭,滑向入口處。
歂瑞眨著眼睛,問如月:「他們幹什麼去?」
「不知道。」如月搖搖頭,「好像是興非一找的達闕,大概他有什麼事吧?」
「哦。」歂瑞儘管接受了這種不完全的答案,心底仍不可避免的有點憂慮。在她看來,那兩兄弟並不是親密無間的,總有什麼東西橫亙在他們之間,看不到卻真實存在。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五十米外視野就模糊了,寒風捲著那無根的花朵,不分方向地飛舞,向整個世界宣揚它的所有權。
興非一和達闕穿進一條側路。
「真是麻煩。」達闕在風聲裡輕歎。
「你終於說了一次真話。」興非一嗤笑道,「我還以為你喜歡這種生活呢!」
達闕不置可否。
這條路很快就到頭了,前方的橫街上依稀可見車輛的往來。
「我有一個非常符合你的性格的辦法,可以令那陰陽師再也不會找你。」興非一說道,「跟我來吧!」他快步走出路口。
達闕還沒跟上去,就見一輛汽車在雪霧裡疾馳出來,而興非一已經走上了馬路。
「小心!」達闕衝了上去,抱住興非一。
耳邊響起急促的剎車聲,雪大路滑,猝不及防,那輛車仍然撞上了他們,發出一聲悶響,兩人抱在一起滾到了十米開外。
「……果然沒錯,我……知道你就會這麼干……」躺在被來往車輛輾軋泥濘的地面上的少年,墨鏡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漆黑的眼眸失去了光彩,輕微斷續的聲音裡卻含著不能掩蓋的笑意。
伏在他身上的少年從那雙失去了大部分力量的手臂間撐起身體,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瘋啦?!」他只說了三個字,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血腥氣在嘴裡漫延,「……怎麼會想出這種主意?!」他的長髮垂落在對方的臉上,黑白分明。
「……你更樂意我使用幻術,還是幹掉……那只試神,連帶……消除清川蘭子的部分記憶?」被俯視的少年斷續地反問。
不希望使用任何影響他人的能力,難道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來躲避追蹤嗎?將自己的長髮從對方臉上拂開,只在包覆臉部的圍巾上露出一雙眼睛的少年,修眉緊緊地蹙在一起,一聲不吭。
地上的少年瞭然地笑了,鮮紅的血跡象少女鬢邊的鮮花一樣裝飾著他失去顏色的嘴唇:「……沒有什麼事情……令我們滾上幾圈,那只討厭的……試神……又怎麼可能……混淆你我?只是……連累你了。」
肇事的司機已經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你們怎麼樣?我打120!」
短髮被污泥雪屑沾污的少年抬起手來擦去唇邊血跡,提高聲音說道:「沒事,你走吧!」
「這……」司機雖然希望他真的沒事,可是肇事逃逸罪責不輕,哪裡真的敢走?
被救的長髮少年深吸了口氣,模糊的視線重新變得清晰,嘴裡的血腥氣也退了下去,他扶起地上的短髮少年,看了那司機一眼,道:「可以幫我們攔輛的士嗎?」
司機連忙點頭,攔下一輛車來,幫忙他將看起來狀況很不好的重傷少年弄上車去。
「不好意思,麻煩您了,您可以走了。」長髮少年在路邊的積雪裡拾起了墨鏡,坐進的士。
肇事司機直到那輛車沒入紛亂的大雪中,都不敢相信自己逃過了一劫。
「……你不用送我,隨便找個……地方下吧,那傢伙……不會跟著你了。」短髮少年接過他遞來的墨鏡戴上,閉著眼睛靠在的士後座的椅背上,輕聲說。
長髮少年的眼底有不易察覺的關切與自責交織成一種複雜沉痛的表情:「你準備這樣堅持多長時間?」
「……總要到個方便……的地方。這……也是一種體驗吧,直到你……」他突然咳嗽,鮮血濺出,截斷了他的話語。
的士司機用疑惑的眼神從後視鏡裡向他們張望,可少年已經摀住自己的嘴,擋住了他探究的視線。
「真是胡鬧!」低咒一聲,長髮少年揚聲道,「師傅,請在前面路口停一下。」
的士停下,長髮少年獨自下車,目送那輛車載著受傷少年駛遠,這才又攔了車向反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