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非一出示酒店VIP卡並報上房間號後,所有的費用都記在了他的賬上,原來這裡是酒店附屬休閒場館的一部分。請使用訪問本站。
「謝啦!」
同行者們沒那麼多客氣,很快選好各自的用具去更換。
興非一很周到,甚至還「租」了一位專業教練來陪他們。
「沒想到你會提議來玩這個。」達闕一邊換鞋一邊道。
興非一看著動作快的其他人已經在教練的陪同下進入溜冰場,這才說:「你不會連眼前的東西也打算當作沒看到吧?」眼中的譏誚異常的明顯。
達闕吐出口氣,站起身來,休息區鋪的防滑地毯使他腳底像是沒有輪子一樣穩定:「晴明桔梗印。」他當然知道那位清川女士和日本土御門神道有所關聯。
「她的式神早就守著你了,如果現在回去,就會被抓個正著。」興非一也站起來,向場地邊走去,腳底輪子和地毯的摩擦力似乎並沒給他增加什麼負擔,「既然你昨天把她交給了我,有問題我理應為你解決。」他回身微施一禮,彷彿是達闕最忠誠的下屬,然後不停頓地轉過身體,進入溜冰場。
那優雅自若的動作,看在達闕的眼裡卻好像是另一番景象,墨鏡下的眼眸沉黯如幽谷中的霧靄,牽縈不散。
除了雙胞胎兄弟之外,其他人中滑得最好的是如月,她的滑行姿勢雖然不是非常優雅,但已經相當自在和隨意了;三個男生和歂瑞都很認真聽教練的教導,一點一滴從頭學起,雖然樂流風有點底子,可一向愛鬧的他此刻也很安靜聽話;夷鳳詞水平馬馬虎虎,基本上滑行沒問題,自我要求也不高,一邊跟在教練身邊慢慢滑著,一邊不停地向達闕他們招手。
冷傲孤僻的興非一又做出了一件就他來說根本不會做的事,他竟然主動向她滑了過去,在將到達時伸出手來,夷鳳詞笑起來,將自己的手遞給他,興非一便帶著她如行雲流水般滑入場地內側,匯入人流當中。
如月繞過其他人滑到若有所思的達闕的身邊,從他的注視方向猜測著他的意圖,詢問:「我們要不要也進去?」
達闕轉過頭來,微笑道:「好。」禮貌地伸出手。
如月在邀請他之前其實並沒抱多大的希望,只是因為夷鳳詞他們進入了場地內那道疾速旋轉的環流中,令她也很想試試,而能夠陪她一起去的也就達闕一個人。直到問出了口,她才發覺這種邀請太膽大太……此刻聽到達闕的回答,見到他伸出的手,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不受控制的血液充填了臉上每一根毛細血管,火辣辣的。她將手放在他的手中,完全不敢看他,嘴上胡亂地說著:「好多人呀!夷鳳詞他們在哪裡?看不見呢!」
「進去了就看到了。」達闕輕輕地牽住她,帶動她順向滑入環流深處。
這裡溜冰非常有趣,人們的從眾心理得到了最大的發揮,所有進入場內的人都不自覺地順著一個方向前進,而且會竭盡全力保持和周圍人同樣的步伐與速度,彷彿只要你與眾不同,就會被拋棄被驅逐。
「我太緊張了!我們出去吧!」夷鳳詞深感這種步調是一種壓力,她的雙腳似乎都沒了知覺,只是根據流水線上的設定程序一樣,機械地行動著,但她一點都不敢停下來,害怕被身後的人追上、撞倒。
興非一側頭望著她,淡如煙靄的笑意在他眼中閃現,卻沒有接受她的意見。
又滑過幾圈之後,夷鳳詞發現身體輕盈了許多,維持和別人同樣的速度變得不那麼困難了。她舒了口氣,道:「我終於適應了。」
「你們在壓速度嗎?」
如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夷鳳詞左右張望:是這樣嗎?難道現在並不是我適應了大家的速度,而是大家都慢了下來嗎?她不敢相信。
「看來是興非一做到的。」看到她的表情,如月向興非一豎了豎大拇指,牽起夷鳳詞,大聲道,「我們經常這麼做。如果實在無法跟上他人的步伐,那就保持自己的步調,讓他人來適應你。」她笑了笑,「當然,這是需要技巧的,不能太生硬的一次調整到位,得逐漸減慢。」
夷鳳詞想得到興非一的肯定答案,可後者一聲不吭,奪目的鐳射光線射不進他的眼眸,那裡漆黑幽暗如深潭,看不出任何表情。
另一邊,達闕的聲音穿透節奏感極強的音樂,清晰地送入興非一的耳中:「你照顧她們兩個吧,我去看看小瑞。」
「只要你不怕我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興非一無可無不可地道。
達闕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隨你的便。」斜插出滑行隊伍。
四個好學生在外側緩慢前進,教練流暢地穿梭其間,針對他們的問題解釋方法、糾正姿勢。
歂瑞已經可以慢慢地向前滑了,教練也對她的學習效果表示了肯定,只是她還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摔到地上。
時不時用羨慕和渴望的眼神向那疾速繞行的人流瞟上一眼,她想像著自己也能夠像那樣快速地滑行,體會自由飛翔地快感,可是腳下的重量和虛浮感將她拖入現實,讓她明白她現在還是一隻蹣跚學步的小鳥,沒有經過歷練,還不能自由飛翔。
走神的她連踏出兩步,仍控制不住身體的前傾,慌亂地去抓身邊的護欄。一個人扶住了她的手臂,輕輕的笑聲象初春的流水:「不專心的後果。」
「咦?你不是和月姐姐在一起嗎?」歂瑞在達闕的身後看了看,沒有如月的影子。
「交給興非一了。」達闕道,「我帶你溜一會兒。」一邊說著,一邊將她拉離護欄。
「不……不……」歂瑞說話都哆嗦了,望著眼前廣闊的場地,她有迷路者望著沙漠、落水者望著海洋的惶恐,無依無靠又性命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