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如霧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逆五芒星
    ()達闕望著楊國朝走遠,關上門隨口問道:「你們之間有什麼事嗎?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請使用訪問本站。」

    歂瑞掏出那枚寶石別針,遞給他:「這個。」

    「惡魔標誌?」達闕將它拋起,別針在空中劃出暗紅色的線條,落回他的手上,「居然把惡魔的信物都弄到了手,我家小瑞太厲害了!」怪不得楊國朝的表情那麼奇怪。這種東西的來路他可想而知,不過在這樣一個聖光普照的平安夜,居然有惡魔在大馬路上遛達,難道是為了證明一下「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刻」嗎?

    「惡魔標誌?不就是個五角星嗎?」歂瑞探頭看了一眼,「到處都是。」

    達闕將寶石別針豎起來給她看:「這東西到處都是?」

    「是呀。」小丫頭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達闕眼前發黑,微微旋轉那枚別針,使它一角向上:「到處都是這個樣子的吧?」

    「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個五角星?小丫頭看不出區別。

    達闕將它貼近她的眼睛:「拜託,你分不清上下,也請仔細看一下上面的字,這叫逆五芒星,是代表惡魔的通用符號。」

    在燈光的照射下,中間五邊形的其中一邊寶石上,果然有一排像是文字的符號,按它們給人的感覺來看,這個五角星的確是個倒的。

    「哦,」已經受教的小丫頭一邊將書包放在餐桌上,準備開始做作業,一邊說,「那人說用這個劃破手就能召喚他出來,實現我的願望,並不需要我用靈魂來交換,你聽說過這種方法嗎?」她想少年這種在世上晃悠了六百年的老鬼應該知道。

    「你幫了他什麼大忙吧?」達闕從廚房端出一杯牛奶放在她手邊,說。

    「就是他問了個路,說是要去斐濟旅遊。」小丫頭總覺得這算不上什麼大忙。

    去斐濟卻到了這裡,能夠南轅北轍成這樣的惡魔,除了塞列歐斯還會有誰?達闕眼眸中的笑意象春潮一樣滿溢出來,語氣倒是非常平淡:「他是為了感謝你才這麼做的,你有需要就按他說的做,沒問題的。雖然惡魔在人類心目中是邪惡的終極代表,可他們一向邪惡得正大光明,從不虛偽,跟某些人類比起來,可以說是真小人與偽君子的差別。」

    歂瑞歪著頭認真地看他,眼眸如水晶一樣晶瑩透亮。

    達闕注意到她的視線,問道:「怎麼?」

    「你像這樣對事物作出評價還真是少見。」小丫頭眨眨眼。

    「是嗎?」達闕反問的聲音裡有輕微的沉鬱,「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在做這種事呢!」

    「你那不過是開玩笑,不算啦!」歂瑞拍了一下課本。

    少年的手握住旁邊的椅背,好一會兒才輕輕地道:「『偏輪不行』,我是不應該這樣的……」說著就漸趨無聲。

    「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明明可以更坦率呀!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不是應該完全自由地表達自己的看法和觀點嗎?況且我知道你不是人類,所以你也不用害怕我因為聽到什麼而不理解。」小丫頭仰頭望著他的臉,笑道,「現代社會講究言論自由,放心,不會被砍頭的!」

    達闕伸手揉亂她的短髮,很不客氣地提醒:「你再發表一點高見,明天就交不上作業了。」

    歂瑞推掉他的手,皺起眉頭瞪了頗不禮貌的少年一眼,坐下來翻開練習冊。

    「這種東西記得收好,不要亂丟。」達闕最後看了一眼桌上那枚塞列歐斯的信物,起身回書房。現在,他已基本佔領了那裡,不再回樓上的房間了。

    歂瑞不忘在他背後做個鬼臉,這才認真完成作業。

    達闕回到房裡,看著在電腦旁的窗台上搖曳的紅花石蒜,又想起小義反「老好人」的言論,一絲苦笑悄然爬上唇角。如果小義當真與他成交,就會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吧!無論那時或是現在,隨心所欲是可以,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稍微自律一點呢?

    少年在電腦前漫長的沉默,引起了某人的非議。

    「年紀輕輕,風華絕代,可是為什麼你卻讓我覺著你活得那麼累啊?成天想東想西的,痛快點不好嗎?」紅花石蒜花枝亂顫。

    「累」?我何時離這種詞這麼近了?達闕隨手拿起一枝筆去戳它,它叫得更是響亮:「說到痛處了麼?你除了會欺負人家,還會幹嗎啊?!」

    「達闕,有客人在書房裡嗎?」歂瑞在外面大聲問。

    「你信不信我給你開個洞?」達闕惡形惡狀地用筆威脅那株妖艷的紅花,在它不再發出聲音時提高嗓門回答小丫頭,「我在跟源建德語聊,打擾到你了嗎?我馬上關掉。」

    「騙起人來你怎麼就這麼乾脆利落呢?不用思考,臉也不帶紅一下的,是不是受過什麼特別的訓練啊?」紅花石蒜壓低聲音諷刺。

    筆擦過一根長長的花蕊,落在紗窗上彈了回來,掉到地上。

    「看起來斯文秀氣的一孩子,怎麼這麼暴力呢?要是把人家破了相可怎麼辦呀?」那枝花繼續念叨。

    「看起來漂亮安靜的一枝花,怎麼這麼嘮叨呢?難道它不是花,是只麻雀嗎?」達闕拾起筆,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戴上耳機。

    「喂!喂!」紅花石蒜的花蕊亂舞如昆蟲的觸角,卻不敢高聲,「先把我這裡封印解開呀!」

    不過,達闕的耳際現在已經充滿了遊戲背景音樂和聲效。

    楊國朝回到宿舍,同寢室的同學們都還沒有回來,躺在床上,他回想著路上發生的事。

    透明的馬?地獄公爵?五星形的別針?為什麼?為什麼回想起來就會有一股無法克制的寒意從腳底漫延到全身,渴望尋求依靠?自己不是想堅信女孩兒纖弱的身體裡因為積聚了太多的壓力而產生了幻覺嗎?難道他的內心深處是相信她所說的一切是真實的嗎?但他如何來推翻所有的常理和根深蒂固的知識,去相信那違背科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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