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璉徹底無語了……
奚中楊聽到攝影總監的讚歎了,還沒看到個完整的臉就這樣,難道最近集團的俊男們變少了?他環視周圍的幹將們,臉上神情都與攝影總監差不多,本來他讓兒子拿把椅子給這少年,是為了免得少年緊張,沒想到他已經反客為主,再不說話,一個個的都讚美出聲,那就完全顛倒,將公司置於求人的地位上了。
「你叫達闕吧,請你將墨鏡摘下來。」他說道,擺出了審查的態度。
達闕順從地伸手取下墨鏡,插在T恤的口袋裡,直視著奚中楊。
沙發上的人們同時做出了一個突然地舉動——全部站了起來,達闕還沒來得及露出詢問的表情,他們已經整齊劃一地離開了房間。
所以,當奚璉背著攝影總監的相機,提著三角架氣喘吁吁地跑回來時,房間裡只剩下移位到沙發上的少年。
「人呢?人呢?」奚璉妄圖透過墨鏡看一看少年的神色。
「走了。」達闕放下空杯,站了起來,「我在等你。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我還得回家做飯。」
奚璉肩膀洩氣地垮下來,敷衍道:「好好,你回去吧,沒事了。」放下相機和三角架,他頹然坐到沙發上。看來自己真是中招了,那種「後面看想犯罪,側面看想後退,前面看想自衛」的「極品」真的出現了嗎?老爸這回會怎麼修理我呢?肯定從此不再相信我的眼光了!問題是根本不是我的錯呀,我都還沒看到他的臉呢——!
「奚璉,怎麼就你在這裡?那個男孩子呢?」
老爸的聲音把奚璉從失神中拉拔了出來,他抬起頭,嚇了一跳:老爸和集團裡的一排精英們齊刷刷地俯視著他,貌似比剛才看達闕的人還多。他不由自主地向沙發內縮了縮:「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奚中楊伸手拍了兒子的頭一下,「我問你:你找來的那個叫達闕的孩子呢?」
「走了啊,」奚璉失措地道,「他說他要回家做飯。」
「什麼時候走的?」奚中楊瞪著兒子問。
「剛走一會兒。」奚璉有點呆。
不知道是誰已經把電話打了出去:「是大樓服務台吧?我是琅槔旨牛氚錈ξ室幌旅趴詰謀0玻忻揮鋅吹揭桓齟髯懦竽檔哪瀉⒆幼叱齟舐ュ苦牛塹Э硪蝗耍揮型椋┐氖腔疑蹺芓恤和牛仔褲。如果沒有,請幫我們留意,務必攔住他!」
奚璉有點明白了,但還是想確認一下:「攔他做什麼?」
「簽約!笨蛋!」奚中楊毫不客氣地斥責兒子,「你也趕快打電話跟他聯繫一下,如果他沒走遠就請他現在回來一趟。」
「哦,」奚璉條件反射地回答,拿出手機才想起,「我沒他電話。」
「什麼!」奚中楊恨不得揍這小子,非要這樣非要那樣,結果他自己連對方電話都還不知道。
「奚總,保安說大概5分鐘前他離開了。」樓下保安也沒能拯救奚璉。
「你小子給我出去找!限期三天!」奚中楊指著外面向奚璉怒吼。
達闕以為關於他上學志願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了,沒想到一大早夷鳳詞就衝了進來,拍到桌上的報紙差點打翻他的湯碗。
「鳳姐姐?」歂瑞夾著的煎餃落進了盤子裡。
「你現在成了全市,不,全省最有名的人了!」夷鳳詞指著報紙上的一篇文章。
「也許是全國。」達闕瞥了一眼,神色不變地繼續吃他的早點。
歂瑞搶過去一看,那版上黑體大字寫著這樣的標題:《理科狀元棄名牌大學選自考》,下面還有一行小標題《是否揭示當前教育體制的失敗?》
夷鳳詞伸手拿過那份報紙,指著那篇報道,道:「不知是什麼人報的料,記者今天一定會包圍學園,小瑞你最好不要去上學!」
「這跟小瑞有什麼關係?」達闕終於放下手中的筷子。
「你是笨蛋嗎?」夷鳳詞頭一回罵他,「小瑞是你妹,記者抓不到你,很簡單的,他們當然會對小瑞下手。纏著她要你的聯繫方式還是小事,最大的可能是要求她帶他們找到你。記者的嘴那可是在磨刀石上磨出來的,你以為就憑小瑞能應付?」
「不是馬上就要考試了嗎?現在是重點複習時間吧?怎麼能不去上課?」達闕的眉頭蹙了起來。原來在這世上,一個人不僅僅是一個人,一個人做出的決定也不僅僅關乎自身。現在這個局面是他造成的,那麼就應該由他去解決。
「我今天不去也沒關係的。」歂瑞見達闕站了起來,拿出墨鏡,連忙跑過去抓住他,「你想幹什麼?」
「你不能出去的,你找死啊!」夷鳳詞轉身鎖上門,靠在上面擋住他,「你去了只會越來越亂,那不是解決問題,那是煽風點火!」
「是呀,聽鳳姐姐的,你不可以出去!」歂瑞一個頭變成兩個大,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立場啊?現在好像記者還沒有弄到他的照片,如果他這樣貿然露面,只會引起更大的騷亂。
達闕站住,沉吟片刻,道:「夷鳳詞,將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夷鳳詞警惕地看他:「你要打給誰?」
達闕靜靜地望著她不說話,顯然沒有告訴她的意圖,她得不到答案,可是他應該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吧?她這麼想著,將手機掏出來放在他手上。
「喂,你好,我是達闕,你們報紙上登的那位理科狀元。……我希望你們不要干涉我的選擇。……我知道。……我想我沒有責任向你們進行報備。……我不會接受採訪,這是純粹的個人選擇,無關其他任何事項。……對,如果你們想抨擊現行教育制度,也請不要拿我當槍使,我保留起訴你們的權力。……你們的好奇心與我無關,我只想保持正常的學習和生活。……就這樣,再見。」達闕表情沉靜如水,眼眸潛深如夜,每一句話都沉穩內斂,雖然是平靜地陳述著自己的觀點,卻隱隱帶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