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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講講《詩經》,誰知道丞相府的小少爺和小公主好奇心這麼旺盛,問這問那沒有完,西門慶一介書生又不方便用強,只好哄著來。
第二天,西門慶真的把把自家貌美如花的娘子潘金蓮一塊叫了過來,其實心裡害怕媳婦兒潘氏趁自己不在的期間紅杏出牆而已。這點小算盤不用說,馬天賜也知道,就算和自己讀過的歷史不一樣,這兩個人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刻板印象的威力這時顯示了出來。
「兩位學生好,小女子這廂有禮了。」一個幾乎沒有什麼裝扮的尋常人家模樣的女子朝著天賜和子兮鞠了一躬。
「學生這廂有禮了。」子兮學著這名女子的樣子也鞠了一躬,模仿的惟妙惟肖。
「這位就是師母潘金蓮潘美人?!」馬天賜望著師父西門慶發問,隨即又轉過頭去緊緊盯著那個女人。看到這個女人的一瞬間,他本來暗淡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來,頓時精神抖擻,渾身雞皮疙瘩亂串,能讓馬天賜到此種程度,看來這個女人絕非常人。
「正是就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賤內——潘金蓮,二位學生見笑了。」西門慶得意的神情溢於言表。
這,這……這不是鳳姐嗎,怎麼變成潘金蓮了!其實天賜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已經被深深地雷到了,暗暗咬牙切齒,怪自己沒有隨身攜帶避雷針。
貌美如花?!沉魚落雁?!賽過西施楊貴妃?!浮雲啊,浮雲,統統都是浮雲。本來以為只有前世的鳳姐能長的如此渾然天成,原來這個扭曲的古代裡也有如此風流人物。造物主打瞌睡或喝的酩酊大醉的時候造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就是眼前的潘金蓮,天意啊天意,上輩子沒能見到紅極一時的鳳姐,此生見到了,死而無憾!
「天賜哥哥,你在找什麼啊,地上掉了什麼東西?」子兮見天賜一直在地上東張西望,找來找去的模樣,很是好奇。
「對啊,學生什麼東西掉了,師母的眼睛可亮了,也幫你找找吧。」潘金蓮趕緊上來搭訕。
「不了不了,不勞師母大駕,學生我自己來就好了,」說完天賜坐起來把嘴巴附在子兮耳邊,小聲說到,「我剛才一直在找地縫。」子兮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好想知道了什麼,也就不做聲了。看來她還是沒聽懂,如果懂的話肯定配合一下表示汗顏才對。
「學生,今天老師給你們講《詩經》,下面請你們的師母來配合一下,鼓掌歡迎。」西門慶頓了頓衣袖,清了清嗓子,開始一本正經地宣佈。
潘金蓮變魔術似的不知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把小油紙傘,斜扛在肩膀上,小紙傘和她一米五的身材很是和諧。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西門慶一手握書,一手指向身旁作嬌羞狀的鳳姐,不,潘金蓮。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西門慶剛念完,重複上次的姿勢,鳳姐,不,是潘金蓮搔首弄姿、擠眉弄眼各種表情都隨著一個飛吻過去了,這份表情的複雜程度完全可以和神曲《忐忑》的原唱相媲美。
這都是什麼啊,活生生的現場直播,這個時代如果有表演系,馬天賜肯定會強力推薦學校領導對這兩人破格錄取,真不是一般的自信和有才。
「子兮子兮,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這次是馬天賜大聲吟唱出來的。本來他想藉著公主子兮的名字,讓她回應一下呢,結果潘金蓮「不分敵我」地忽然對天賜回眸一笑,秋波送了一籮筐,天賜頓時天昏地暗,兩眼金星直冒。
「子兮,救我!」不只是真的還是假的,天賜一個趔趄輕輕撞在子兮的懷裡,暈倒了。
「天賜哥哥,你怎麼了,你醒醒啊,別嚇我。」本來以為他昏倒了,結果天賜在懷裡給她使了個眼色,子兮犯病似得一下嚎啕大哭起來:「子兮哥哥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啊!你說過『執子兮之手,與子兮偕老』的。你不能就這樣棄我而去啊!」闢謠:天賜當時確實念過《詩經》裡的句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個「子」卻被她發揮成了「子兮」。
別說是愣在一旁傻眼的西門慶夫婦,連馬天賜都被驚呆了,這個小女孩是被現代表演系的某位高材生附體了吧,苦命鴛鴦戲演的相當到位。天吶,這個時代太瘋狂了。想著想著天賜竟然睡著了,子兮也沒有叫醒他,任憑他的口水流淌在自己衣服上。
西門慶伸出手輕輕拽了拽潘金蓮的衣袖,示意了一下。接著啥也沒說,兩個人一溜煙跑了。
演戲嚇走私塾先生的事情發展挺順利,估計以後就不會再有私塾先生過來了。
不過聽母親說,丞相府的一個小廝被開除了,原因是他在接到父親尋找教書先生的命令後,沒有用心,反倒是接受了西門慶的賄賂。至於賄賂的內容母親沒有說。話說平日裡丞相府各類員工的薪水不低,能滿足這些人的衣食住行甚至娛樂消費,按照天賜的想法,這個賄賂必然牽扯到那位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類猿人——潘金蓮。
雖然只有兩天的教課,父親還是派人把一個月的工資送去以示尊敬,然而送錢的人到的時候,西門家已經小門緊鎖不見人影了。
人要是太有才,肯定會有所擔心,被各種「狗仔」盯上就麻煩大了,在這一點上,天賜深感佩服,看來西門夫婦見識非凡。
每日仍舊是看書練字,偶爾耍耍劍,過的還算逍遙自在。如果是生活在那個世界,肯定是各種壓力,現在倒好,沒有房子車子位子的壓力,真的好幸福啊,天賜每天都在心裡感歎上百遍。
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天賜正在後院玩劍,忽然一陣琴聲從花園方向飄來,這琴聲分明就是一條浮在空中涓涓流淌的小溪,婉轉悅耳,又如一隻隻展翅欲飛的蝴蝶,朝著純淨的天際飛去。聽得天賜如癡如醉。子兮這小妮子的琴藝什麼時候忽然一下子變的這個高超。肯定有蹊蹺,帶我去一探究竟。
天賜躡手躡腳地穿過後院的們,到了花園,亭子裡果然是子兮坐在那裡,可是在她身邊還多了個人。遠遠望去,只能看到這個人白衣長髮,身形略瘦。
看來子兮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天賜暗自揣度,糟糕了,不會是皇帝老兒派來的間諜吧。
「那邊的人出來吧,不要躲躲藏藏。」正在天賜想的出身時候,一個清澈的男音響了。
被發現了,是逃還是直面突如其來的災難?這是個問題。
然而這人究竟是誰?!要不要過去?!兩個小人在腦子裡打架。
好吧,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