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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布揚古有多捨不得,又有多麼不情願和後悔,都無法阻止布占泰將葉歆帶走。葉歆坐在馬車裡,輕佻了車簾向外望去,屹立在風雪中的男人,一身貴重的狐裘大衣披身,越是華貴越是襯托出他的孤單和無助。
放下簾子將目光收回,對面的男子面容姣好,七分剛毅糅合著三分妖嬈竟讓他比別的男人多出十分的魅力。葉歆盯著布占泰,試圖從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搜尋到一些熟悉的光芒,可卻是徒然。他突然之間就變了,眼眸中沒有了柔情和暖意。想不通,他為了什麼如此對待自己,可心裡卻著實難過起來。
人和人就是這樣,明明曾經知心要好,可卻因為一方的不甘或揣測抑或是莫名的恨意,而將過去的美好生生碾碎,餘下的都是不忍相視的不堪。
長時間的對視後,敗下陣來的竟是布占泰,他蹙眉看向葉歆的眼神有些閃躲,可偏卻又一副慵懶不羈的模樣。「盯著我做什麼?不情願?想著代善和褚英?或者是惦念著努爾哈赤?」
「我還沒有那麼花心。」葉歆迎著布占泰的目光,帶了幾分笑意撇撇嘴。「我只是在想,你會不會為我準備一場盛大而隆重的婚禮。」
布占泰聞言微微愣怔,一瞬間的恍惚後,嘴角斜揚,笑容中多了幾分陰冷和嘲諷。「你想要?」
「你不給?」葉歆反問,用和他一模一樣的笑容和語氣。
布占泰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定定的看著葉歆,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好看的陰影,一如他此刻的臉漂亮卻陰翳。
葉歆對於布占泰欲擒先縱的曖昧手段瞭如指掌,明明可以再和他對戰幾個回合,可她卻突然心生厭惡,「沒勁,沒勁透了。」雙手在白色兔絨暖袖中交疊而握,閉了眼向後靠去再不言語。
沒勁,沒勁透了。她不過想要個真心,可這些貴為貝勒,富有四海的男人卻沒有一個肯將這給她。他們一個一個在乎的不過是能興自己天下,能亡別人江山的東哥兒到底在誰的手上,她愛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成為誰的女人。
在男人的世界裡,權利永遠是終極誘惑,美女其實不值一提。
努爾哈赤如此,代善如此,布揚古如此,布占泰如此,是不是連褚英也是如此?
想到褚英,葉歆的心不由自主的一痛。難道那麼純真的笑容下也隱藏著深不可測的計謀,那顆看似純良的心實則也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麼?
正胡思亂想中,車外忽然傳來一陣馬嘶聲,錯亂的馬蹄聲也隨即響起。布占泰伸手迅速將車簾挑起,正要探個究竟,忽而有侍衛催馬前來。「貝勒爺,不好了,咱們中了埋伏。」
布占泰眉頭緊蹙,卻不見有驚慌之色。目光迅速掃過不遠處山頭上拉弓引箭,蓄勢待發的箭手。「不要驚慌。咱們只管走咱們的,他們不放箭,咱們萬萬不能輕舉妄動。」
「這……」侍衛面露難色,聲音因為焦急而變的有些失真。「貝勒爺,我軍被團團圍住,只有前方一處峽谷可以出去,那兒早有建州首領帶兵圍堵,咱們若不反擊,必當全軍覆沒。興尼雅將軍建議突出重圍!」
「混賬!」布占泰怒吼,漂亮的桃花眼圓瞪倒也比平日多出幾分威嚴。「烏拉是誰當家?你們該聽誰的?!」
「自然是貝勒爺。」那侍衛面色慘白,聲音頓時低了下去。「奴才該死。」
「知道該死就去做能保命的事兒。告訴大家,若想活著回烏拉,只管照我說的做。若有人輕舉妄動,格殺勿論。」
「是!」
布占泰氣鼓鼓的甩手,簾子隨即放下,蓋住了外界的一切。葉歆興致盎然的看著餘氣未消的他,掩唇而笑。「真不知道,你生氣起來也倒像模像樣。」
「什麼是像模像樣?你當我方才是裝的?」布占泰挑眉,因為憤怒而變紅的雙眼在凝視葉歆的同時漸漸褪去了顏色。
葉歆聳聳肩,不回答,卻全然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將簾子挑開向外看去。
遠處峽谷入口處一面黑色錦旗迎風飄揚,紅色耀眼的旗面上墨黑色的「英」字肆意而張揚的擺動。葉歆唇角蕩起欣慰的笑容,就知道,他不會扔下自己。雖然有些晚,可他總歸是來了。
「怎麼?這會兒高興了?」布占泰不可抑制的有些惱,可聲音中依然透著幾分嘲諷,讓聽的人也極其不舒服。
葉歆懶得理他,一顆心早已經飛到了褚英身邊。
隨著一陣劇烈的顛簸,馬車驟然停止,葉歆猝不及防的向前踉蹌一步,險些摔出馬車。布占泰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攬在懷中,不無責怪的瞪著搖晃不停的車簾。正要開口責怪馬伕的魯莽,車簾猛然被人掀開。
褚英威風凜凜的站在馬車外,目光觸及到相擁在一起的兩人面色頓時變得慘白。葉歆慌張的推開布占泰,伸手拉住褚英的衣袖。「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扔下我的。」
褚英看著葉歆,她臉上的笑容和眼神中的期待像春日的朝陽一般,讓他方才冷下的心瞬間溫暖起來,車外的冰雪似乎也在她的笑容中消融。
「我來晚了。」褚英咧嘴一笑,順勢將葉歆拉入自己懷中。將她摟緊,看著布占泰。「前方有家客棧,據說奶茶煮的不錯,若是貝勒爺不介意,不如我們去敘敘舊。」
布占泰聳聳肩,依然笑的邪魅張揚,伸手指了指外面將馬車團團圍住的建州士兵。「只怕容不得我說不呢?建州的待客之道,可真是越發特別起來。」
「好說好說。」褚英客氣的笑著,攬著葉歆跳下了馬車。布占泰起身,抖了抖衣袍,展臂甩袖一個矮身出了也隨著出了馬車。
葉歆側頭看著一隻掛著笑容的褚英,有些失神。他依然那樣不可一世,依然自信滿滿,可是卻突然變得有些陌生。
有些改變應該叫做成長吧,只是,對於褚英的成長,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