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感謝風纖素,泠然若止,剪七同學的打賞和PK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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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蕩漾的蔚藍天空,緩緩流動的葉赫河水,臨江而立和靠城而建的兩座城遙相輝印,初秋依然留著的滿山翠綠,放眼望去美不勝收。
顛簸的馬車裡,琪琪格按耐不住回家的喜悅輕輕佻起車簾。一面望著遠處日思夜想的家鄉,一面興奮的喊著葉歆。「格格,咱們馬上就要渡河回城了。您看——貝勒爺擺了好大的陣勢來接您呢。」
她興奮的聲音中多少夾了一些假意的奉承,試圖想要情緒低落的葉歆高興起來。葉歆神色如故,將目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被三座大山環繞的巍巍古城前,整齊劃一的隊伍排列於前。雖及不上出戰前雄渾壯闊可卻依然有著振奮人心的架勢。葉歆難掩心中驚異,緊緊瞇起明顯視力下降的雙眼試圖去看清拔地而起迎風鼓動的旌旗上寫的到底是什麼字。
「果真是他。」未等葉歆將遠處情景看清,在一旁一直不動聲色的代善突然幽幽開口。語調平和中透著幾絲篤定和確認後的釋然。
葉歆費力的將那旌旗上七扭八歪的鮮紅色蒙語看清後,面露異色,轉頭看向代善。「你原本知道?淑勒貝勒也原本知道?」
所以說,看似心軟的妥協,看似貼心溫柔的護送不過是又一場陰謀的伊始?好一個努爾哈赤,果真永遠都將世人玩弄於鼓掌之中。葉歆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嚥不下,吐不出,就那樣卡在那肆意而張揚的折磨著她。
代善溫潤如玉的雙眸定定的凝在葉歆臉上,三分心疼同七分不捨糾結於內。話到嘴邊忽然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齷齪的是政治,可受害的卻是感情。他找不到恰當的詞語,去為他們赤裸裸的利用打掩護。
葉歆看著他目光中的憤恨慢慢平息,忽然掩唇而笑。「我原本也該知道的,紅顏禍水,哪一個能是用來愛的呢。」
嫣然一笑百媚生,說的該就是她現在的模樣。如畫眉目,巧笑倩兮,本是多美的畫面,可偏她風情萬種下藏了太多的悲涼和無奈。代善的眼角幾不可查的輕輕跳動,伸出手去拉葉歆那只依然擺在膝上的手。他不敢用力,怕弄疼她,可卻不可抑制的將其緊緊握住。「東哥兒……這一切總有一天會過去的。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我保證。」
葉歆看著代善認真的樣子竟無法感動,依然戲謔的笑著巧妙的將手抽出,抽出手帕漫不經心的絞著。「男人的保證從來都不靠譜,二阿哥也大可不必來哄我高興。想要什麼我會自己去爭取,我不稀罕別人的保證。」
代善的手頓在半空,面色驟然慘白。他垂眸,不再說話。眼前的人越來越陌生,越來越刻薄,非但無法討厭她,反而更加的心疼她。許是前生欠下了債,所以哪怕今生今世被她拒絕,被她傷害,被她冷嘲熱諷,依然沒有辦法放棄不去呵護她,沒有辦法恨她。這就是所謂的姻緣吧,前生的姻,今生的緣,只可惜終究寫不出圓滿的結局。
「別垂頭喪氣的。」葉歆拍了拍代善的肩膀,「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被人利用慣了。方纔的話也不是針對你,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她還是做不到徹底的刻薄,當看著那溫潤安靜的少年沮喪垂眸的一瞬間,看似冰冷的內心還是瞧瞧的柔軟起來。
她討厭自己某一時刻的脆弱,和永遠狠不下來的心。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天性使然。
代善閉了眼,試圖把葉歆方才怨恨的模樣清除腦海,可卻是突然,她每一種神態都深深的烙印在他心底,揮之不去。
車內氣氛正在尷尬之時,馬車驟然停止。「給貝勒爺請安。」車伕憨厚的聲音隨之傳了進來。
唔?果真熱情,還親自渡河來迎接了呢。葉歆緩緩起身,極有眼力價的琪琪格迅速將車簾打起。布揚古越發陰翳的面容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落入視線。
「東哥兒!歡迎回家!」布揚古展開雙臂,笑容乍現,低沉悅耳的聲音中透著似真似假的喜悅。
葉歆也十分配合的露出甜美的笑容,甜膩膩的叫了一聲「哥哥」,便俯身由他抱下馬車。布揚古抱著葉歆旋轉一圈,而後尤為不捨的將她放下。「我的小東哥兒果真長大了,個頭已經到哥哥的肩膀了。」他瞇了眼,笑意濃濃的看著葉歆,這樣子倒是和死去的納林布祿極為相似呢。
「哥哥也成長了不少呢。」葉歆笑著挽上他的胳膊,又轉頭看向布揚古身邊的幾位垂涎其美色正發呆的侍衛。「你們愣著做什麼,快些去迎接建州都督的二阿哥,他還在馬車裡呢,咱們可不興怠慢了親家。」
侍衛慌張應聲,趕忙齊齊湊向馬車。布揚古神色一凜,挑眸看向葉歆,「親家?」
「嗯。」葉歆點頭,眸光中帶著幾分促狹。「哥哥忘了,把我許給淑勒貝勒的事兒麼?」
布揚古呵呵乾笑兩聲,「當然沒忘。歃血為盟豈能兒戲,關乎我葉赫聲譽之事,我哪兒能忘了。」
葉歆抿唇,讓嘲諷的笑意更加肆無忌憚的蕩在臉上,不懷好意的盯著布揚古。「見了對面的旌旗,我還以為哥哥想讓我和那位貝勒舊情復燃呢。」
布揚古嘴角抽搐,扯著一絲尷尬的笑容。此時代善已經在熱情的歡迎中下了馬車,抱拳作揖,「代善見過貝勒爺。」
布揚古一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二阿哥客氣了,勞煩你親自遠赴葉赫相送,著實是我們葉赫的榮耀。」
最看不得他們噁心巴拉虛情假意的噓寒問暖,葉歆上前拉了布揚古的手,「哥哥是沾了我這第一美女的光呢,淑勒貝勒是怕你捨不得送我回建州,才巴巴的讓最得意的兒子來送呢。」
「這……」布揚古面露尷尬之色,隨即朗聲而笑。「哈哈,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搗蛋,愛說笑。二阿哥別往心裡去,咱們一同上船。」
布揚古一面說著,一面去拉麵如白紙的代善,向河邊走去,岸邊早有一艘奢華客船等著載著他們去河的對岸參演一出不知是誰導演的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