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感謝蘇弄玉同學的打賞。
這周收藏都不見漲,好哀怨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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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歆看著金台石掩藏在濃密鬍鬚內的雙唇一張一合,似乎字字句句都從他最終飄飛出來,裝滿了整間屋子。
滿城白雪覆蓋,肅穆莊嚴中透著死寂沉沉的氣息,偶有巡邏穿行的士兵給這死寂般的城池帶了幾分生機。
葉歆在白雪中穿梭前行,身後跟隨的烏日娜悶悶不樂。她抬眸瞇起眼睛看躲在烏雲下的太陽,「烏日娜,你說哥哥他會不會折返回來?」呵出的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迅速凝結,葉歆握著手爐的手緊了緊。
烏日娜頂著黑眼圈懨懨的搖頭,「應該不會的,貝勒爺若不是打定了主意,是斷斷不會貿然帶著人走的。」
葉歆苦笑著回頭,拉了烏日娜冰冷的小手,「他會回來的。」握著烏日娜的手輕輕的拍了拍,葉歆在想盡辦法給她希望。可是又有誰來給自己希望呢?人心難測,事事難料,整日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布揚古為了一個女人竟要顛覆整個葉赫。
烏日娜的沮喪並沒有因為葉歆一句安慰的話而有所好轉。她抬眸看著葉歆,晶亮的雙眸不負往日的神采。「格格,您這次要用什麼和淑勒貝勒做交易?」
葉歆的腳步一頓,苦笑,「我拿不準他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有你。」
聲音透著絲絲寂寥和憂傷從身後傳來,葉歆錯愕的回頭。努爾哈赤身披玄色狐裘大衣,巍然立在風雪中。貂皮暖帽下是一張俊朗英氣的容顏。他永遠帶著無人能敵的氣勢,三分肅然七分冷峻。
如潭水般沉寂的雙眸蕩起一陣漣漪,點墨般漆黑的眸子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你若一個不小心便會深深跌入其中無法自拔。葉歆垂眸,躲避開他攝人心魂的目光,微微福身。「東哥兒見過貝勒爺。」
又來了,每次說到正經事的時候她就來這套。努爾哈赤眉頭微蹙,伸手扶葉歆起身。「你是要去找我?」
「嗯。」葉歆不置可否的點頭。「我代哥哥向貝勒爺賠罪。」
「這倒不必了。」努爾哈赤鬆了手,轉身向前繼續行走。「他已經被我抓了回來,此刻正同那不守婦道的丫頭關在牢房裡。」怎麼會這樣?葉歆錯愕的看著努爾哈赤高大的背影,手上的暖爐險些滑落在地。努爾哈赤沒有聽到葉歆的聲音,轉頭,將劍眉一挑,「我正要去看他,你若有興趣可以同我一道。」
葉歆點頭,匆匆跟上努爾哈赤的腳步。
陰暗潮濕的牢房,從來就不是什麼能讓人舒服的地方。葉歆跟在努爾哈赤身後,聽著鐵鏈碰撞發出刺耳尖銳的響聲,很快牢房的門便被侍衛打開。有光線陡然射進,讓蜷縮在角落的布揚古下意識的抬袖遮住雙目,瞇了眼向門口望來。
葉歆看著頓在角落蓬頭垢面的布揚古心下一緊,快步上前蹲在他面前。「哥哥……」她喊的情真意切,彷彿布揚古真的成了自己的哥哥。
他英俊的眉毛蹙在一起,鷹眸遲疑的在葉歆臉上轉了又轉。被塵土覆蓋的臉上看不出神色,可眼底卻流露出些許心疼和愧疚。他反手握了葉歆的手,「東哥兒,對不起。」
葉歆並不想聽他假意的道歉,「你怎麼回來的?」
布揚古憤恨的目光投向站在門口的努爾哈赤身上,「我遭了努爾哈赤的埋伏,要不然這會兒已經入了關。東哥兒,對不起,我又利用了你一次。」
葉歆甩開布揚古的手,起身,悠然的將群上的細褶拍開,「沒關係,我習慣了。愛人和妹妹比,當然前者更重要。」她高高在上般的俯瞰著一臉愁苦的布揚古,「只是你太笨,既沒有做成好情人,又沒有做成好哥哥。」
「我……」布揚古的臉因為痛苦而變得有些猙獰,雙手緊握成拳,越過葉歆將目光滯留在努爾哈赤身上。「淑勒貝勒,我布揚古今日落在你手上,要殺要剮隨你便,但請你不要傷害我們葉赫的女人!」
努爾哈赤冷笑,唇角勾起讓人非常不愉快的弧度。「那我得看看東哥兒給我開出什麼樣的條件,如果我滿意,或許既往不咎。不僅不為難你們,還放了你回葉赫。」
布揚古的目光從努爾哈赤和葉歆臉上來回轉動,最終按耐不住內心的貪慾,上前拉住葉歆的手懇求道,「東哥兒,救救葉赫!」
葉歆絕望的甩開他的手,冷哼,「這會兒你想起葉赫了?帶著那女人逃走時你怎麼不想想葉赫?滿嘴的仁義道德,可到最後還不是為了一己私慾而負了眾人?」
布揚古被推了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仰頭看著葉歆。神色痛苦不堪,「人總有些堅持和固執是放不下的。」
「你寧願對不起葉赫,也不願意對不起那個女人?」葉歆將手一揮指向對面的牢房。拔高的聲音,尖銳的連自己都覺得刺耳。她似乎有點嫉妒,嫉妒被關在另一個牢房的女人,沒有絕世的容貌卻也依然得到了一個男人不顧一切的愛情。
那一身大紅喜服卻臉色蒼白的女人雙手緊緊握著牢房的欄杆,嗚咽著喊道,「東哥兒格格,你不要怪你哥哥,這一切都是我的不對。我當時應該攔住他才對。」
葉歆轉頭,瞪著那髒亂到看不清容顏的禮娜格格,怒喝,「閉嘴!我怪不怪他是我們兄妹的事兒。你若真的不想嫁當初為什麼上了花轎,又為什麼和代善拜堂?那麼忠貞不渝你怎麼不知道據婚?今日造成這樣的局面,全因為你這禍水!」
葉歆的指責讓禮娜的情緒迅速崩潰,她跌坐在地,嚶嚶哭泣。布揚古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猛然起身毫不留情的推了葉歆一把,「夠了!你知道些什麼?你憑什麼指責她?!難道你想讓她同你一樣沒有腦子的投湖自盡麼?整個女真只有你最沒有資格罵別人是禍水!」
葉歆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穩穩的倒在了努爾哈赤結識的懷抱中。不可置信且略帶怒意的瞪著布揚古,「我是禍水?!你逼我立下誓言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禍水,你利用我挑起各部戰爭的時候怎麼不說我是禍水?沒錯,我是禍水,禍了別人更禍了自己。因為頂著這張漂亮的臉,因為帶著那該死的箴言,所以我活該得不到別人真心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