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剛好是星期天,志高沒有像以前的任何時候會興奮得有力無處用,而是有點魂不守舍,呆在宿舍裡,沒有跨出一步宿舍的大門。
曉彬則是和往常一樣,幾乎一整天地坐在電腦前,看著他喜歡的動畫。只是到了晚上的時候,或者吃飯的時候,他會和張陽和志高說上一聲「我出去了」,就獨自一人走上和心怡的約會的路上。
張陽也和志高一樣,一直都有點魂不守舍,開著電腦,不斷地打開網站,又關閉,一天下來什麼也沒有幹過。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突然心裡會有一種衝動,自己不會明白是為了什麼。有時候,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人就會有種想哭的衝動,或者,有時候突然會想起面,自己在家裡煮的,比不上外面買的,但又卻是只是想吃自己煮的而已。雖然這種衝動不是經常有,可,這卻是確實存在的。
星期天晚上,張陽就有了這樣的衝動。他決定再次去圖書館一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麼心裡,只是腦子裡有了這樣的想法,一種莫名的強烈的訴求。
張陽並不確定潔明就在圖書館。如果他想,他是可以打電話給慧心,或者可愛,甚至是直接打電話給潔明。
但是他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想要去圖書館,為著潔明而去,卻又不想確認潔明是否就在那裡。
圖書館的燈光一如既往的明亮,讓偌大的空間沒有留下一個黑暗的角落。
張陽很早就來到了圖書館。
此時圖書館裡面的人還不是很多,他隨意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在別人看來張陽這樣的行為是有點不合群的,他的桌子上沒有書,沒有筆,也沒有筆記本。
事情的發生並不突然。
當時並沒有晴空霹靂,也沒有天墜地搖。圖書館一如最初時的安靜,在看書的同學依舊埋著頭。
潔明也沒有挽著何華的手滿臉幸福的笑容,何華也是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甚至潔明和何華身體間都隔有一個拳頭以上的距離。
兩人進到圖書館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坐在同一張桌子兩旁,便各自開始埋頭做自己的事情。
在旁人看來,這樣的兩個人,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般,彼此只是同路,然後,剛好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而已。
但是這一切看在張陽的眼裡卻是有了另外一種感受。
從潔明和何華同時出現時,張陽的眼睛就沒有從潔明身上移開過,甚至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因為眼前的這一切,張陽太熟悉了。
以前,很久以前,張陽就碰到過這樣的情況。當某個朋友和他說起的時候,他不以為然。就算在自己親眼看見後,也不覺得有什麼。
那樣的兩人,那樣的氛圍,又怎麼會有什麼在這兩人身上發生那?
不過後來,事實卻證明張陽錯了,而且錯得一塌糊塗。
世間有很多事情不是當事人就不會明白的。
張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像是逃犯那般逃走。
如果潔明是他的女朋友,他這樣的行為或許還可以說的過去。但是現在的情況和以前並不一樣。就算是以前的他也沒有逃走。
奔回來的一路上,張陽什麼也沒有想,充斥他內心的是一種害怕的情緒,想要逃避的情緒。
……
張陽回到宿舍的時候。宿舍內只有志高一個人。志高在看**,不過卻有點心不在焉。
「不是說去圖書館看書嗎?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百無聊賴的志高看見張陽回來,有了說話的慾望。他這是在拋磚引玉。
因為剛剛跑動過,張陽氣還有點喘,不過他在盡量地在讓自己顯得正常,臉上盡力擠出了個笑容。
「沒什麼。沒有找到喜歡看的書就回來了。」
「哦。……那個……」
志高吞吞吐吐的,稍稍看了眼張陽,又把視線收了回去,並沒有發現張陽的異常、
「有什麼事嗎?」
張陽覺得志高吞吞吐吐的,應該是有什麼事,原來的那些情緒因為奔跑沖淡了不少,現在更是被志高的話吸引了過去。
「你說慧心這個人怎麼樣?」
志高眼睛再次看向了張陽,這次再沒有把視線收回來,一眨不眨地看著張陽。
「人長得漂亮,又很溫順,應該……應該算是個不錯的女生吧?」
張陽現在的狀態有點微妙,好像是在認真地回答者志高的問題,卻有點心不在焉,不過卻不是因為在想著剛才的事情。就像是剛剛和人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突然被拉入了一個很嚴肅的環境,雖然好像是在很認真地聽著人說話,腦子卻幾乎是空白的。
「如果……如果我說……我……我喜歡慧心……」
志高結巴了起來,原來很認真地看著張陽的眼睛躲閃了開去。
張陽原來就空白的腦袋更加的空白了,一時間並沒有聽明白志高的話,愣在了那裡。
兩人就這樣靜默了一會,志高低著頭,眼睛亂轉著,等待著張陽說話,張陽卻呆在那裡,沒有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我是說我喜歡慧心。」
久久等不到張陽的答覆,志高抬起了頭來,沒好氣地說道。
「啊……」
張陽不知道該給什麼反應,「啊」了一聲後,嘴巴沒有收回來。
「我說我喜歡慧心,我明天就去和她表白。」
這是很怪得一幕。
一個男生在和另一個男生說著他喜歡另一個女生。
說的那個男生卻彷彿是一個逃貫了課的人突然說,「明天我要去上課」。另一個男生卻彷彿是聽到了「剛剛我們宿舍死了人」,愣在了原地。
這天晚上這個宿舍的三個人都沒有睡著覺。
曉彬今天晚上和心怡向前邁出了一大步,在某個走在學校小道上的時刻,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心怡的手。然後,他連忙把自己的手縮回來的曉彬,再次把手伸了出去。
志高一直處在興奮的狀態,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為明天要做的事情興奮著,腦細胞在為明天自己要去做的事情活躍著。
張陽在胡思亂想,回憶起了以往的一幕幕。有時思維很活躍,有時腦袋卻是一空什麼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