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正是傷懷,掩面抽泣了一陣,突聞花溪這般問話,不由地怔在當場,心中糾結,這麼多年壓在心底的秘密到底該不該告訴姑娘?
看出劉媽**猶疑,花溪低聲道:「劉媽媽,花溪不是孩子了。早年的往事我不曉得,萬一以後發生什麼事有所牽涉,我怕應付不過來。」
劉媽媽看著花溪落寞哀傷的臉,心疼不已,抹乾了眼角的淚,歎息道:「好姑娘……當初媽媽答應過你母親,這事一輩子都要爛在肚子裡。若不是那人來尋剛巧被你遇上,媽媽打死也不會說的……」
「當年,四小姐說要靜心,到普濟寺聽經,就在山下莊子上小住一段時間。有天,半夜裡聽見院子裡有響動,出門一看才發現是個人,渾身是血……小姐心善,自然是救下了那人。好在莊子裡那時就有一對老夫妻看著,平日裡也沒什麼人過來,小姐就收留那人在莊子裡住下了。」
劉媽媽頓了頓,「冤孽啊,當初我老婆子要是把小姐勸走了,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當時小姐生怕奴婢教訓她,常常支走我去寺裡尋師傅們要經書回來謄寫,奴婢開始還不知為何,到後來才聽伺候小姐的貼身丫鬟說,小姐是看上那男子了。那男子雖是西月人,可他說他**是大華人,加上人生得俊朗不凡,談吐不俗。小姐在莊子裡住的那十來日裡常常和他一起閒談,不知幾時兩人就看對眼了。後來,府裡催促小姐回去商量與程府的婚事。小姐急了,就跟著那男人跑了…奴婢不敢說小姐帶著丫鬟與那人私奔,只好回去扯謊說小姐被強人擄走了。過了一年多,小姐一人忽然又回了慕家。後面的事姑娘也知道了……後來等姑娘出生後,小姐才跟奴婢說了當年的實情。他們兩人在回西月的路上,遭了劫殺,小姐的貼身丫鬟為了救小姐死了,好在那人家裡派人來接他,但那人說西月凶險,沒讓小姐跟著,而是讓人送小姐回了上京,要她在上京等他五年……」
「那人叫什麼?」
「他當年告訴小姐說是賀蒲莘。」劉媽媽喃喃道,「那名字估摸著也是化名。」
「『貞嫻』這字娘在別處都沒怎麼用過,何況蒲莘之名呢?」花溪靜了靜,又問,「那男子可知娘的身份?還有娘有沒有跟媽媽提過那男子是何許人?」
劉媽媽搖搖頭,「小姐說她只告訴姓賀的自己是慕家的親戚。而姓賀的說自己是西月大家族的少爺……」
娘用化名是累了家中的名聲,或者還有別的原因?而蒲莘何嘗不是隱瞞自己的身份?他在西月的身份定也不簡單,不然哪裡會有人追殺個普通人?劉媽媽不瞭解西月,自然不知道西月有什麼大家族。娘這話怕只是敷衍而已,要麼是不知,要麼就是身份敏感不足為外人道。
花溪只是太息,救人、傾心、相許、私奔……為了一個五年的承諾,娘在曾經定情的翠屏山等了、守了,可最後還是沒等到,只換得個鬱鬱而終。難怪最後那兩年,娘的本來好好的身子卻每況愈下,她是一心求死……
老套的愛情故事,真真發生在自己身邊,花溪只是心疼慕向晚的癡情。至於那名義上的父親究竟是負心還是有苦衷,花溪不想再去探究。誰知那名義上的父親為何事隔十五年再回來尋親是不是打了別的主意?
「媽媽待會兒和丁香說說,以後若有人來打聽我的事,別提我和娘的關係,只說你們伺候的是慕家的遠親。」
劉媽媽心中對賀蒲莘有怨恨,又怕姓賀的來尋人是沒按好心。花溪一說,她便同意了。
花溪從屋裡裡出來時,夕陽已經染紅了一抹天際。
她站在門口望著西邊的天際發呆,又是日暮向晚時……
直到來接她的翠茗喚了一聲,才恍然回神。
「姑娘,該回了。」
「哦」花溪應了一聲,往馬車邊走了兩步,踩著腳凳,正欲上車,忽然感覺一道人影從眼前閃過。隔著圍帽,花溪沒太看清,甩甩頭,以為自己眼花,上車離開了。
花溪回到程府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給慕向卿請安時,程崇因有差事不回來吃飯,所以慕向卿順便留她用了飯才放她回了西院。
累了一天,花溪洗漱完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起身躺倒軟榻上拿了本書隨便翻了兩頁。
吧嗒吧嗒,雨點打在窗戶上。接著就聽見外間悉悉索索的聲音,值夜的芳菊在關窗。
「姑娘,還沒睡?」芳菊進了裡屋關窗。
花溪翻了一頁書,「嗯,睡不著起來看會兒書。」
芳菊問:「要不點一爐安神香?」
花溪想了想,讓芳菊點上了。
外面下了雨,濕氣重。香爐裡飄飄裊裊的青煙熏得人昏昏欲睡。
花溪闔上了眼,耳畔隱約聽見芳菊關房門的聲音,過了半晌沒見進來,花溪乏了,皺了皺眉,翻了個身睡了過去。
翌日,姚永年派人來說鋪子裡來了批不錯的香木,請花溪過去看看有沒有雞骨木。慕向卿要去看韻宜,花溪便去了香鋪。
姚永年的鋪面在東華里,離烏頭巷不遠,花溪乘車過去只用兩刻鐘。
車子一到,姚永年出門相迎,引著花溪進了鋪子。
「花溪姑娘,多日不見,近來可好?」姬燮站在正堂裡,給花溪拱了拱手。
花溪愣了一下,忙福身還禮,「姬公子也在。」
姚永年笑著解釋說:「這趟的貨靠了姬公子在東南周旋才進的港。今日,姬公子親自送過來的,聽說我要請您過來給看看,就多留了一刻。」
「是啊是啊,姬某剛從父親手裡接了香料生意,還請花溪姑娘多多指教。」
姬燮笑得畜生無害,可花溪總覺得他別有用心。
「哦,原來如此。」花溪朝姬燮看去,「我倒上次姬公子已學得差不多了,怎敢再指教?」
「花溪姑娘過謙了。斗香會姬某雖未參加,卻早有耳聞。再說,姬某可不止在香料上要請教姑娘。」
「哦?不知花溪還有何事能幫到公子?」
姬燮抿著嘴,「上次我與姑娘說過,姑娘肖似家中有一親戚,姑娘可還有印象?」
——*——*——
真的很抱歉,最近過敏性鼻炎很嚴重,我一把鼻涕一把淚。這兩天跟著嗓子疼,老咳嗽。我昨天有事出去,回來以後咳嗽不停,今天跑了趟醫院,下午睡了很久。對不住大家了~~偶欠賬偶會還的,最近身體不太好,我明天還要去醫院。好像已經欠的6更了吧?我一定抽空補上。再次給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