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相知去不留 作品相關 楔子
    楔子

    黑暗而空曠的房間,僅有一張床彰顯了房間的樸素。

    "啊!"一聲驚叫,一個衣著樸素的女子從床上坐起,額前的碎發隨著汗水貼在蒼白臉上,她的口微張,似乎還未從驚恐中回魂。

    「素姬。」一個嫵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喚醒了還在深思中的女子。他連忙下床,從妝鏡上拿起一塊東西貼在眉宇中間遮蓋了原本的紫色蘭花印記,也蓋住了原本的美貌。打開門,門口站著一位著紅裙的女子,她是天仙閣的花魁——蓮如。因素姬精通醫術,曾救過重病的蓮如,因而在素姬無處可去的時候便讓她留在了這裡。

    「又做噩夢了?」蓮如一臉關切的問。

    「沒事。」一如往昔的冷漠,蓮如似乎也早已習以為常。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蓮如再看了她一眼,擔憂盡在臉上,然後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素姬又豈會不知她的擔憂,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去相信,而且她也不能理解自己的處境,所以不如什麼都不說。她默默地關上門,按著胸口沿著門滑坐在地上,淚水無聲的滑過臉頰,滴落,白衣上留下一個水漬。

    「為什麼?為什麼又夢到那一晚?」她在口中喃喃,頭腦中閃現出那個殘忍的夜晚。

    淒厲的喊叫,那是人在瀕死前的呼喊,沖天的火光,辟辟啪啪的燃燒聲,似乎是這個世家最後的綻放。一夕之間,那個名滿天下的玄辰山莊化為灰燼,一個醫學世家就這樣消失了。空留下,一串疑問,一串猜測。

    第一章天仙閣

    漸漸地到了天黑,不同於白天的幽靜。屬於夜晚特有的熱鬧開始了。客人陸陸續續的到達了天仙閣,今晚格外熱鬧,只因為今日花魁會登台獻藝。

    看著大廳中熱鬧討論的男人們,素姬面無表情的站在二樓的小閣之上。開始思考到這裡來是不是一個錯誤。都說這裡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可是並沒有自己想要的信息。

    「素姬,在想什麼?」蓮如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的旁邊。不同於昨夜的嫵媚,一身白色底紋加淡粉色的花紋的長裙,腰間白色的腰帶將整個人襯托的高挑,優雅;頭上一個簡單的髮髻,只簡單地插著一隻玉簪,整個人開起來像是誤入凡間的仙子。

    「沒什麼。」依舊淡漠的語氣。

    「那麼我登台去了。」素姬輕點了一下頭,蓮如便準備往下去。回過頭突然看到素姬一直盯著那幾間雅間看,便返回來問道「看什麼呢?」

    「那幾間包房中坐的是什麼人?」

    「不知道,裡面的人一直沒有出來,也沒有叫任何人,更不知道身份,也許只是不願讓人知道身份的貴族吧!」蓮如猜測的說道。

    這時候一個討好的聲音傳來,「蓮如,你還不登場,下面的人可都等著呢!」虛偽的笑容,滿身的金光閃耀,老鴇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而當她看到一旁的素姬時,臉上的笑容馬上變成了厭惡,目光中滿是不屑,大聲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別嚇到我的客人,趕快給我滾下去!」素姬只是回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反應。老鴇看到她的態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伸出手就準備打。不料,一隻手阻止了她的動作,下一刻只見老鴇一聲怒吼「反了你了,居然」一句話未出口,便被素姬冷漠的眼神所威懾,沒有了下一句話。

    「罷了罷了,將酒送到雅間南宮公子那裡。」話剛出口,便看到素姬的臉色突然大變,只見她快速走到老鴇身邊,一把抓住老鴇的手,問道:「南宮公子,誰?」老鴇從未看過素姬如此盛怒的樣子,嚇了一跳,但馬上就恢復鎮定,吼道:「你想造反嗎?這麼重要的主顧,你知道了又怎樣!要是得罪了他們,你吃不了兜著走。」

    沒有理會老鴇的威脅,轉身端起裝酒的托盤,向雅間走去。

    大堂之上,素布屏風之後坐著一位身著白衣的美麗女子。幽幽的琴聲傳來,時而急促,時而緩慢,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台下之人一片沉寂,聽的如癡如醉。隨著悠揚的琴聲,素姬慢慢的走到了雅間的門口,手因為緊張而握緊,輕輕地叩門,門慢慢的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穿著黑衣的男子,心中的忐忑漸漸的平靜,素姬感覺既慶幸又失望。將酒端到屋內,放到桌上。

    剛準備離開,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第二章南宮颯

    素姬一驚,回過身,一掌直搗面門,那人順勢蹲下身子,手離開了素姬的肩頭。素姬退後一步,道:「我不是這樓裡的姑娘,放尊重些!」

    「我知道你不是這樓裡的姑娘,我來就是為了你。」那男子輕笑著說道。

    「為了我?」素姬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呵!是啊!也許你早已忘了我,但是我永遠不會忘了你,北馨蘭。」男子眼含著深情道。

    「你究竟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

    「我早就知道你不會記得我。我是南宮家的二公子——南宮颯。自從小時候見過你一面,我一直沒有忘記過你,不論你偽裝成什麼樣子,不論你用什麼香味來掩蓋你本來的味道,你永遠不會瞞過我」

    「你不要說了,我早已忘記了,我寧願永遠不要認識你們南宮家的人。」素姬寒聲說道。

    「呵呵!是因為我大哥吧!」看著素姬疑惑的眼神,南宮颯自嘲一笑,「你腰間的玉牌是我大哥的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只記得他。」

    「那只不過是」一句話未說完,只聽得樓下一聲巨響,將素姬的話打斷。

    推開雅間的窗子,俯視著樓下,只見一個玄衣男子站立在大廳中央,滿面怒容。門外傳來叩門聲,緊接著就見老鴇推門而入,諂媚道「實在抱歉,打擾到公子的雅興了,我馬上去處理。」說完向素姬使了個眼色,就準備下樓,這時南宮颯叫住老鴇,道「我想接素姬姑娘離開這天仙閣。」看到老鴇一臉的詫異,接著道「她是我」

    「沒什麼!南宮公子,我在這裡很好,不用麻煩你。」說完就轉身離開。老鴇站在原地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南宮颯看著素姬遠去的背影道「既然她不願意,便罷了。」

    老鴇看著南宮颯道「公子,我們這裡有這麼多美麗的姑娘,哪一個都比這臭丫頭強啊!」一隻手卡住老鴇的脖子,惡狠狠的道「在我心裡沒有任何女人能比得上她一個腳趾頭。」說完放開手,將老鴇隨手丟在了地上。

    「是,是,是」連忙離開了雅間。這時樓下又傳來了一聲巨響。

    第三章驚變

    樓下琴聲依舊,素姬站在樓梯處俯視著樓下的情況。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老子想怎樣就怎樣,來你這天仙閣是給你面子,不要給臉不要臉。」玄衣男子粗聲說道。

    琴聲依舊,似乎沒有將這小小的噪音放在眼裡。但是,慢慢的,琴音慢慢的變得急促,就像夏日的驟雨,眾人沉浸在仙樂之中,但漸漸地那男子面色慘白,額頭上漸漸地出現了豆大的汗珠,似乎忍耐的很辛苦。只見那男子雙手握緊,從丹田處漸漸地升起一股真氣,慢慢的轉移到手間。白光漸漸地凝聚,變大。一隻光虎慢慢形成,在周圍之人還未來得及閃躲之時,那光虎已經向那白色屏風飛奔而去。就在快要擊中之時,只聽得一聲裂帛之聲傳來,瞬間形成了一道七彩的虹,將那只光虎擋在了屏風之外,兩方僵持不下。屏風之外的男子頭上淌出豆大的汗珠,而屏風內的蓮如也不好過,頭上也泌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

    雙方任在僵持,只見那男子有一次提起真氣,同時化出兩道光虎,與先前的光虎形成掎角之勢,漸漸地蓮如有些支撐不住,虹光開始向後推移,漸漸地到了屏風之處,又一道高亢的琴音發出,兩道光開始加強,蓮如再一次波動琴弦,琴響之時,屏風碎,弦斷,琴聲戛然而止。男子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隨即倒下。而隨著蓮如也噴出了一口鮮血,老鴇這才回過神,連忙叫素姬救治。

    將蓮如扶到房內,老鴇便下樓去處理善後事宜了。獨留素姬在房內照顧,此時的蓮如,沒有一絲生氣,面色慘白,原本襯托高雅的素衣,現在也只顯示了蓮如的虛弱。素姬看了看床上的蓮如,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探了一下她的脈象。

    老鴇走了上來,在一旁等待結果。素姬收回手,走到桌盤,拿出墨寶,下下一張藥房,交給老鴇。老鴇看著紙上雋秀的字跡,想到剛剛在雅間發生的事,心中盤算著。看了看藥方,都是些溫補,調理的藥,便有些不滿道「怎麼不加一些人身呢!藥資不是問題」

    「若是你不相信我,大可以找其他人來治。」冷淡的回答,素姬怎會不知道老鴇的想法。

    「那麼用快一點的藥也不可以嗎?」老鴇仍不死心的問道。

    「你沒聽說過欲速則不達嗎?」老鴇再沒言語,拿著藥方交給下人抓藥去了。這時蓮如慢慢清醒了,看著素姬道「給你添麻煩了。」

    素姬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望向窗外,道「我就要離開了,以後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衝動行事。」

    「你要走?為什麼?有什麼必須要離開的理由嗎?」

    素姬沒有再說話,只是望著窗外。慢慢的回過頭看了一眼蓮如,道「你好好照顧自己,你這次受的是內傷,要慢慢調養,切不可操之過急,那麼我先走了。」說完,也不理會蓮如的挽留,便離開了天仙閣。

    下樓,便看到剛剛挑事的人集結了一群人在大廳中,老鴇不斷地在一旁賠不是,期望平息他們的怒火。素姬看著那一群仗勢欺人的人,慢慢地走了過去。

    「趙媽媽,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簡單就完了,讓蓮如那丫頭給我們賠禮道歉,還得好好安慰我們哥們。」其中的一個人猥瑣的說道。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吧!」素姬站在一邊道。

    「呦!趙媽媽,你們天仙閣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一位『天仙』!」一陣哄笑,老鴇一臉的尷尬,剛準備出口,便聽到素姬冰冷的聲音「給你們一點時間,全部滾出去,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你以為你是誰」還未說完,便看到一陣香霧從眼前飄過,那罵人的男子便軟軟的倒下,如同過水的麵條一般。「你竟敢下毒,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你」只見素姬將手揚起,那一夥人便拉著同伴向外走去。

    就在他們要到門口的時候,素姬開口了「記住,這次你們碰到的是我——北馨蘭,與天仙閣無關。」說完,那一群人便飛快的逃走了。素姬回過身看向老鴇道「這一次並不是在幫你,我只是看在蓮如的面子上。」說完便離開。

    「北家大小姐,難怪醫術如此高明。不過,傳說中她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嗎?為什麼」

    第四章南宮別院

    素姬離開天仙閣,看著頭頂的天空,感覺有些茫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不知道去哪嗎?不如去我的別院。」不知何時,南宮颯站在了一旁。素姬想了一下,決定就先到南宮別院。

    到了一座不大的莊園門前,南宮颯道「這是我的別院。」推門進去,邊有一個美麗的紫衣女子前來招呼,「公子,你回來了!」

    南宮颯只是點了一下頭,便吩咐將素姬安排在蘭苑。素姬一言不發的跟在女子身後到了蘭苑。一進院子,便看到滿院的蘭花和翩翩起舞的蝴蝶,其中最美的是一隻黑色的蝴蝶,素姬看著那只蝴蝶,感覺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進到房內,不一會,拿著衣服的侍女和提著木桶的侍童魚貫而入。

    「姑娘,請稍等,馬上會有人來服侍您沐浴更衣。」紫衣女子溫和的說道。

    「不用,你們都出去吧!」

    「是!」瞬間,房間內沒有了一個人。素姬走到浴池旁,用水將眉間的污物洗去,那一朵紫色的蘭花花形便露了出來。素姬看向窗外,那只黑色蝴蝶漸漸飛了進來,落在了她的眉心那一朵花形之上。黑蝶圍著素姬飛了三圈,而後便看著黑蝶發出了光亮,黑蝶發生著變化,只見它慢慢的變大,幻化成人形,隨著光團的慢慢長大,人形也慢慢長大。終於,當那人形長成正常人大小時,便停止了成長。光芒消散,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出現在素姬面前。

    素姬全身戒備的看著黑衣男子,卻見那黑衣男子單膝跪在地上,真誠地道「見過主人。」說完慢慢的抬起頭來。素姬一見,便覺著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襲上心頭,心中便出現了一隻翩翩起舞的黑蝶,毫無意識的呢喃了一句「蝶兒!」

    「主人,您還記得我。」一臉欣喜的表情出現在蝶兒的臉上。

    「不,我不記得,也不認得你。只是覺得你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素姬若有所思的道。

    「主人,我一直在找尋您,我知道我總會找到您的。」

    「找我?為什麼?」素姬疑惑的看著蝶兒。

    「您身上背負著一個重大的使命,也許現在您記不起來,但是,以後你一定會慢慢回憶起來的。」

    「你不能告訴我嗎?為什麼你要叫我主人?」

    「現在時機還未達到,您一定會慢慢回憶起前塵往事。而我,是您的坐騎。現在,我會一直跟在您的身邊,保護您,直到您順利返回完成使命。」

    素姬點點頭,這時,傳來了敲門聲,「姑娘,您沐浴好了嗎,我家少爺要見您。」素姬回過頭,蝶兒早已消失了,只留下一隻翩翩飛舞的蝴蝶。門外的人剛準備再敲門的時候,門突然打開了,素姬直直的走了出去。

    到了正廳,但見南宮颯立在廳中,欣賞著牆上掛著的一副仕女圖。聽到腳步聲,他沒有沒有回頭,說道「蘭兒,這幅畫怎樣?」

    「」素姬看著牆上的畫不發一言。

    「蘭兒,你知道嗎?我一直盼望著這不是畫,而是真人。我一直希望,陪著我的是你,而不是這一幅畫。」南宮颯回過身,滿臉的哀傷。看著素姬即將要說話,南宮颯急切的道「我知道你開口一定是要求離開,我不允許,不能留下嗎?」

    「不,我不會留下。我會馬上離開。」素姬冷漠地道。說完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我看你今天能離開這裡,你以為我會放你離開嗎?」南宮颯突然變得狠戾,狂妄的笑道。

    「你是說你下在茶水中迷藥嗎?」素姬不屑的回到,「哼,北家的人怎會連普通的迷藥都分不出。」

    說完便向外走去,只見後方南宮颯忽然飛上前來,準備用雙手拿住素姬,豈料素姬早已知曉他的意圖,快速回過身,一陣香粉灑出,南宮颯來不及躲閃,吸入了大半,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晚了,身體漸漸軟倒,目光中含著滿滿的不甘和不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素姬離去的背影,空氣中傳來一句嘲笑的話語「她豈是你想留下就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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