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方便之門
維克多心神一凝。身周數里之內,蟲鳴蟻走,皆可感應,任何力量的波動,都不可能逃過他的感知。
雖然平時他就算不特意用心,身週一定範圍內的任何異動,他都可知曉。理論上,天下間,除教皇,東方,蘭蒂絲之外,應該再沒有任何人可以躲過他的耳目。但教皇如此大大方方,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到底還是要確定一下四周的情況,才更妥當。
結果,並沒有什麼意外。
整座山上,寂靜安寧,絕不可能有第三個人。夜風中,山間空氣清新,林木深深,應該也並沒有暗布什麼魔法陣。
雖然以他的感知力來說。這時確認沒有人,沒有意外,才更合理。但維克多談不上有多放心,反倒更加驚奇。
他目露奇光,望著站在對面的克洛夫:「想不到,我和教皇陛下第一次見面,居然在這種地方,這個時候?」
克洛夫心知肚明,這位劍神大人言下之意,是想不到自己這個老傢伙,如此膽大包天,不知死活,居然敢一個人來見他吧。
二人雖然都是立於所有力量頂點的人物,但教皇的力量,不是靠自己得到的,畢竟有許多缺陷在。
說穿了,以前的教皇,從不輕下教廷,偶爾出現人間,必然前呼後擁,浩浩蕩蕩,其實只是對自己的實力,並不真正自信罷了。
沒有大量的神職者護擁協助,沒有一個個魔法陣,幫助他增強力量,沒有無數的虔誠者,以信念支持他。他那所謂的強大實力。其實很難完全展現出來。所以他一個人來找維克多,又是這夜深人靜,荒涼山頭,就算全奧撒蘭帝都的人趕來援助,短時間內,也趕不到。
要是一言不合,動起手來,真要憑自己的力量和維克多一對一較量,他是要吃大虧的。
克洛夫平靜地道:「我是教皇,不是騎士,我的職責,本來就不是戰鬥。如果你完全無法溝通,我自然轉身就走。」
維克多微微一笑,這幾句話意思極簡單直白,打不過,我還不能跑嗎?
還真不得不承認,看到克洛夫現身,維克多確實有些手心發癢,連腰上的劍,似乎都微微震動著渴望出鞘。
如果不是知道,克洛夫並不是整場衝突的始作俑者。也不是塞爾納河慘劇的禍首,且就算他死了,神殿還會有一個新教皇,維克多還真的很難按捺自己的殺意。
更何況,他也很清楚,縱然自己全力施為,也未必殺得了克洛夫,不止是他,就算是蘭蒂絲和東方在,結果恐怕也一樣。
教皇獨自一個人,戰鬥力或許還有不足,但神殿的保命秘法,層出不窮,各種各樣最頂級的救命魔法道具,遇險時自然啟動的傳送陣,一切一切,對其他人,哪怕是國王來說,也極之奢侈,幾乎不可能實現的魔法,不可能擁有的物品,對教皇來說,都不是太難的事。
教皇要一心想跑,估計天下還真沒什麼人捉得住,攔得下。
不知死活,和膽色過人,這完全是兩回事。要沒有這點仗峙,克洛夫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出現在維克多面前的。
維克多的判斷並無錯誤。他不知道的只是,克洛夫並不似他想像中,那麼有峙無恐。
真打起來,他確實有機會逃,但是,犧牲太大了。
雖說教皇都有一身防身保命的好東西,但這一類寶貝,個個價值連城,連帝王都難得擁有一件,教皇縱是世上最有權利的人,縱有千年積累,這種好東西,也是有數的。
照神殿的規矩,一半留於教廷,一半由教皇佩在身上,有任何意外,至少可以及時保住教皇一條命,也可以讓新任教皇有足夠的防身之物。然後,再在漫長的歲月中,一點點補回寶物的數量。
所以,前任教皇耗盡了身上的寶物,才換來幾天苟延殘喘,而克洛夫繼承教皇之位後。只得到教廷存留的一半。他自己也只能取這一半的一半,隨身佩飾,另外一半,留在教廷。
此時,他所擁有的防護自保之力,是遠低於前教皇的。就算這一次不怕維克多,及時逃回去。剩下那一半的一半的防身物,還經得起再分嗎?再分下去,對上東方,蘭蒂絲這樣的人物,還有用嗎?
萬一。再如前教皇一樣,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神殿可經不起再換一次教皇了。
教廷各個魔法陣所積蓄的傳承力量,是要長時間,一點點凝煉的,沒有足夠漫長的時間,魔法陣所能給予新教皇的力量有限得很。幾位傳功長老,在完成力量傳承後,也都元氣大傷,實力大損,在短時間內,他們還有那個力氣,主持另一次傳承儀式嗎?
有這麼多的顧忌,克洛夫出現在這裡實需極大的勇氣與毅力。實在是他心中所圖,完全超過世人的理解,若不表示足夠的誠意,只怕也不會有人相信他。這才不得不以身試險。此時他心中十分沉重,也沒有刻意去保持從容微笑,偽造處變不驚的氣度。只是一臉嚴肅地望著維克多。
維克多神色奇異地凝視著他「我很好奇,教皇陛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是特意來找大公殿下的,有件事,我需要大公殿下的幫助。」克洛夫語氣低沉,聽不出悲樂,神色冷肅,看不出喜怒。即沒有刻意的熱絡,也沒有激烈的仇恨,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維克多也不急著問他用意,只是徐徐道:「教皇陛下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是教皇,教廷的所有防護魔法陣,都和我力量相通,感知相共。你試圖進入教廷時,我就發現了你……」
「那時,你並沒有出面找我。」
「教廷是神殿最強力量所在,我就算出面,無論言語如何誠懇,你也一定不會多停留一時一刻。誰會願意在自己安全得不到保障時。和敵人浪費時間呢?要你放心,只能選擇對你沒有任何危險的地點和時間與你相會。我猜測,你即到了教廷,應該也會去拜訪奧撒蘭的皇帝陛下。所以,我直接用傳送陣,從教廷來到奧撒蘭大神殿,隱身在奧撒蘭皇宮等你,已經兩天了。」
維克多一挑眉:「能讓教皇陛下候我兩天,真是我的榮耀,只不知,我能在什麼地方為陛下效勞呢?」
教皇凝視他,徐徐道:「你們和神殿的仇恨,爭鬥,都是因為東方,你們當中只有東方,才能最終決定這場戰爭的走向,對嗎?」
維克多點點頭,要沒有東方,他們中哪一個會跟神殿這樣當面鑼對面鼓地硬扛上,誰也不是聖人,就算看神殿再不順眼,也絕不會這樣自找麻煩的。
教皇也同樣點了點頭:「好,那我的希望,就是請維克多大公殿下為我引見東方,我有一些事,需要同他商量。」
商量?
維克多眸光閃動,
神殿死傷如此之慘,毀掉一國神殿基業,生生死了一個教皇,實力可比大魔導士的高級神職者滅掉一大半。神殿跟東方,絕對是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啊。
相比之下,東方現在的處境似乎很悠閒,很好,但事實上,對一個絕世強者來說,失去力量,該是多大的打擊啊。東方骨子裡可是睚眥必報的,還指望他寬宏大量不計較嗎?
「東方在哪裡,陛下應該很清楚吧,為什麼不直接找他?就算需要引見之人,東方信得過的人也不少,為什麼要花這樣的心思來求我?」
「他受傷了,而且是重傷,力量應該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對嗎?」教皇的這個問題,其實是不需要回答的。
教廷的耳目,從來是最多的。更何況,維克多對東方的防衛,搞得那麼嚴密,誰會猜不到東方的情況不太好呢?
「他現在力量有限,我若直接要求見他,你又不在場,恐怕沒有人敢同意。東方也未必肯見我。當然,我要真想見,那些防禦,是攔不住我的,但東方就算沒有力量,應該也可以感知到我x近。東方又是魔免者,我用來騙過你的隱身魔法,對他也是無效的。所以,我不可能在東方無知覺的情況下靠近他。只要他一叫破,你們的那些朋友,為了保護東方,一定會拼了命調動一切力量來攻擊我,我有事與你們相商,一切不必要的衝突,自然是能免則免。」
克洛夫望著維克多:「我可以向你保證,至少在商談時,絕不會主動做出任何不利於東方的事,我不要任何隨從,可以不公開行蹤,獨自去見他,你也可以全程守在旁邊。」
這番話,已是把他自己一方的優勢全部解除了,教皇最強大的助力,他一點也借不到,有維克多在旁保護,東方的安全確實不再是一個問題。更何況教皇並不知道,東方身邊還有蘭蒂絲這個真正的天下第一人。這個交易,怎麼想怎麼覺得毫無風險。
然而,這並不足以說服維克多。
當初教皇集無數神職者之力,對東方發雷霆一擊時,怕也是覺得,這一戰自己毫無風險,勝利無可置疑吧。
「就算可以保證東方的安全,我也未必要答應你?我們到目前為止還是敵人,而敵人的打算,就算我暫時還看不明白,至少也可以不讓對方如意。」
克洛夫心知肚明,不把這番苦心的真意向維克多說明,維克多是決不會為他開這方便之門的。
維克多和法修,泉音等人不同。他是劍神,他也是維斯的大公,他有足夠的實力,足夠的勢力。
因他性情內斂,且一向尊重東方,任憑東方主導了這場紛爭,但如果他要堅持的話,也不是做不了主的。
他不需要扮演輔助,協從的角色,如果他願意,他需要,他也同樣是主導者。
不管自己有什麼想法,他完全可以追根究底,且獨自一人,做出判斷,決定。
這是強者應得的待遇,應有的地位,而克洛夫平靜地決定,尊重這一點。
「我想見他,是因為,我已經知道了神殿最高的密秘,掌握了神臨的力量,所以,我決定……」
(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呵呵,大家春節快了。俺在這裡給大家拜早年了,呵呵,另外,因為過年的原因,最近幾天,我會一直奔波在外,估計很難正常更新了,所以,過年的這幾天,更新應該是不穩定的。大家就當我是放年假了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