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們呆呆地相互望望,各自有些木然地站起來。
她們的命運,如風中弱草,只能由人踐踏,任人擺佈,沒有什麼是可以自己把握。
能有這幾日快意,已是不枉了。只是人人望向東方的眼神,都充滿了憂慮。不是為了她們自己分離的不捨,卻是為了東方明明不是女人,又怎麼混過這一關而擔心。
「我自有辦法,你們快去吧。」
這一句交待裡,東方微微用上了懾魂音,立刻讓所有人都覺得,天大的難題,也再不必擔心會難住他。雖然依舊不捨,姑娘們卻也不再憂心,不再牽掛,紛紛離開了。
轉眼間,諸美散去。剛才還溫暖熱鬧的房間,冷清得落針可聞。
東方一個人坐了一會,便漫步出來。偌大莊園,轉眼間就剩下他一個。永遠的鶯聲燕語,永遠的歌舞不絕,到現在,只有風吹過樹梢,掠起水波的聲音。
他隨心所欲地四下走走,一個人,徐徐穿過那些金碧輝煌,那些遍地繁花,不知不覺,走到那用巨大的漢白玉石塊拼出來的浴池邊,身旁風起,池旁那些沐浴備用的鮮花,被吹得紛紛揚揚,盡落池中。
東方竟是笑一笑,解了衣衫,徐步下水。
不一會,便以無上的內力,將滿池的水都蒸得熱起來,很舒服地開始泡澡。
他向來愛酒。自他進了莊園之後。莊園地各處。都必然擺放上最貴地東方美人。這浴池旁自是也不例外。他背靠著浴池地巨大玉色石塊。自己取了金盃。自斟自飲。極是悠閒。蛇女從他懷裡跳出來。高興地在水裡撲騰。興高采烈地問:「終於開始要禍國殃民了是不是?我等得都不耐煩了。」
東方欣然點頭。看著興奮地蛇女在水中上上下下地鬧騰。
無比清明地靈識感應到遠處單獨一人地腳步聲。有人進了莊園。不急不躁地四下移動著。大概也在尋找著。
這地方挺偏地。別地人又都避出去了。就讓那位大人物。慢慢先找一陣子再說吧。
東方悠然戲著水。微閉了雙目享受著美酒地滋味。美麗地花朵。佈滿了水面。小小地半人半蛇。在花朵裡出出進進地。快樂無比。
也不知過了多久。池中地水漸漸有了些冷意。而心靈中那忽然湧起地深切感情。親近歡喜之意。讓東方低低嗯了一聲。從那半夢寐地狀態下醒過來。
那歡喜快樂,不是他的,而是他從另一個心靈中感受到的。
他微微皺了眉。
「不會吧!」
抬眼向前方望去,曾在遠處四下徘徊的腳步聲,已漸漸近了,那人就要出現在前方了。
心中的快樂欣喜之意,越來越清晰明白。東方很無趣地歎了口氣。
本來是挺期待那個伯爵大人想要當神一樣供起來的大人物,本來心裡已經盤算了無數可以整治人地手段,禍延舉國的謀劃,可是,為什麼,這所謂的大人物,竟然是他呢?
好多準備是不能用了,好多計劃是不好實施了。
真是太無趣,太讓人失望了。
東方悻悻然,極不快活地,對著已經出現在視線之內,卻剎時間呆若木雞地某人一笑:「原來是你。」
那笑容,簡直是殺氣騰騰。
很好,這幾年,王子殿下爬得好快呀。當年隨便一個在國王面前得意的伯爵就可以拿他不放在眼裡的王子,如今卻讓一個手握最富有大港口的大貴族這麼小心地全力討好?
出了名風流多情地王子,當然要用美女來討好。
估計那些想和他拉關係的貴族們,沒少送美麗的女人給他吧?
他既然來這莊園,來得這麼痛快,想來,那一個個美人,接收起來,也是同樣痛快的。
很好,非常好。王子殿下,我們好久不見了!
東方滿肚子不痛快地看著那位表情猶如作夢一般,本來春風得意,現在,卻估計會倒霉到家的維斯王國三王子,理查殿下。
莫裡艾伯爵這樣一個掌握富有海港的大貴族,沒有一個王子不想拉攏地。現在國王年事漸高,身體日漸不佳,貴族們都在尋找可以信得過的王子拉關係,既然莫裡艾伯爵向自己伸出了橄欖枝,理查斷斷沒有不順桿爬的道理。
雙方的心意既合,相見兩歡,轉眼間就似剖心相待,十分親近。莫裡艾伯爵要盡心盡力招待他,而他從港口登陸以來,就聽人說起無數次,在伯爵莊園裡那位神秘的,受音樂之神眷顧地絕世美女的傳說,心裡自然也明白怎麼回事。
他頂著風流之名這麼多年,別人向他示好獻媚,先考慮的手段,就是送美女給他。而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要十分大方地接受禮物,並表示非常滿意,極之享受,這才能讓雙方地關係更為親密。
這些年下來,這種事,他都不知經歷過多少回了。
於是他又和從前一樣,十分配合地擺出急色之狀,提出想要來郊外遊樂,且喜歡清淨,不愛排場,就想私下走走看看。伯爵大人也就笑得見眉不見眼地安排他單獨進了莊園,就連一向貼身保護他的盧瑟,都很識趣地在莊園外停了步。
自從有了金蠶蠱,盧瑟時不時離開他一會兒,不但不會誤事,還會勾引得一幫自以為抓住機會地刺客跑出來送死,所以他現在才能一個人,悠悠閒閒地在莊園裡四下漫步。
轉了半日,四
景都快看全了,居然還沒見著那位傳說中地美女。>>然失笑了。看來對方是真有極強自信的,竟要這般吊他的胃口。現如今,對這點男女之間的小手段,他已是厭煩之極,如果不是不想破壞現在和莫裡艾家族的和諧關係,他早就想甩手離開了,可如今,卻只好先按捺了性子,慢慢地尋找。
剛走到通向莊園某處的花徑時,忽然感覺胸前金蠶蠱微微動彈起來。他訝然順著那個方向走去,懷中金蠶蠱的動靜越來越大。他心下驚疑,順著金蠶蠱的感覺,一路前進,直到聽見了清晰的戲水之聲,他四下看看,估摸了一下方位,大概地推測出,前面應該是一個極大的室內浴池。心間復又好笑。
這位美人,不但善吊人胃口,且善勾人心魂啊。
可惜現在地他,對這種艷遇,全無興趣。他在外頭立定,裝做不經意地等著,看那位美女,一直泡到熱水變冷變冰,是不是還好意思繼續躲在裡頭釣他這條大魚。
然而胸中的金蠶蠱翻滾亂跳,催得他不能不快步向前,而人一進去,整個就似被一根釘子生生釘進地裡一般,每一塊肌肉,每一寸血脈,都僵窒了。
巨大浴池中的熱水,讓視線所及的每一個地方,都充滿著淡淡的霧氣,滿池的鮮花,滿眼的金碧輝煌,都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然而,即使是在最美的夢中,他也從不曾設想過,再次相遇,會是此等旖旎風情。
數載時光,那只在朦朧中見過一次的面容,似乎都已經有些模糊了,清晰地,只是那一直留在心底的驚艷之感,壯美之歎。然而,他看著那鮮花中,水波上,面目依然略有模糊的人,幾乎不需要判斷比對,就能確定,是她!
鮮花更加美麗,金盃更加燦爛,因為那人在水霧裡,執杯將飲地漫然神容,世界忽然變得分外鮮明生動,就連水波輕濺的聲音,都似充滿著喜悅。
霧氣和鮮花,讓人看不清水中曼妙景象,然而,那人懶懶地背依著浴池,自肩以上,都裸露在水外,黃金的酒杯,在那人指間傾翻,美酒徐徐溶入池中。
理查呆呆站在那裡,他沒有驚喜,沒有震動,沒有呼吸,沒有跳起來……
這是夢,這只能是一場夢。是一場,從未有過的,美麗醉人之夢。
他不敢出聲,不敢動,甚至唯恐自己地心跳和呼吸,稍稍強力,便會震碎了這一場,絕世美夢。
他看到東方微笑,並不覺得那笑中的凶煞之氣有多麼恐怖,他只是迷濛地想,這個夢,做得幾乎和真的一樣啊,就連東方的性子,好像還是和以前那般壞,那麼喜怒不定,那麼難說話呢。
他聽到東方在說話,也並不能分析理解東方那短短話語裡的意思,只是有些茫然地猶豫著,應不應當回應他,若是開口一應,便驚了夢,破了幻,又該怎麼辦?
他不動,他懷中的金蠶蠱卻是再也忍耐不住,如電激射而出,隔著老遠地距離,直撲向池中的東方。
剛剛飛射到半空中,水池中卻又有小小的影子一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堪堪攔在金光之前,兩廂一撞,一起落入水中,接著整個池水就翻翻攪攪,水箭來回四射,水花四下飛濺,無數鮮花都被力量激得到處亂飛。
東方一肚子不痛快還沒等作,蛇女卻和金蠶蠱鬧起來了。反倒叫他一時沒了心情繼續對理查火。他信手一拍水面,激起滿天水霧。理查只覺眼前一花,視線再能看清事物時,東方已隨意披了一件白袍,站在水池邊。
蛇女平時躲得很好,哪怕是蘇珊這些貼身照料東方的人都沒有現,但這一次,看到那小小地和自己現在身體差不多長短的毛毛蟲以這麼奇怪的速度射向東方,卻是忍不住跳起來阻攔。她倒不是擔心東方有什麼事,純粹是看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地傢伙,過於興奮。
金蠶蠱卻是滿心火氣,這麼久不見主人,剛高高興興地撲過來要和主人親熱,卻被一個怪物給攔住了?
它氣得追著蛇女要教訓她,蛇女卻只當它在玩鬧,高興地陪他遊戲。
金蠶蠱雖然速度極快,且不懼刀劍掌力,但畢竟最強大的武器是它地毒,蛇女被東方天天揣在懷裡,身上全是東方的氣息,金蠶蠱自是不敢毒她,追鬧了一會,現自己奈何不了這個動作極快,在水中比它靈活,而且身體好像和它一樣結實,力氣也不小地傢伙,想返身出來找東方,又被沒有玩夠的蛇女一次次給截回去,氣得它幾乎沒瘋。
東方隨意地看看水中,確定金蠶蠱不敢隨便咬蛇女,就不去理會他們了。其實就算金蠶蠱真咬了,也未必能要蛇女的命。當年在森林中時,東方曾利用遺跡森林中,無數奇毒珍果,一點點加強毒力做實驗,最後也沒有製出過一種,可以把蛇女毒倒的毒藥。
現下不需要為這兩個小東西擔心,他只冷冷望向理查。被這兩個小傢伙一打岔,他心裡的惱怒也消了大半,於是,伸手,漫不經心地,沖理查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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