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待三頭~巨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天際遠處,這才開如何把那不知死活,居然敢往「東方美人」裡下毒的傢伙找出來。
真要扳手指算算,這個世界上,想要東方死,又或是想讓他不高興,想離間他和希雅伊芙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神殿啊,大小貴族啊,各個國家啊,甚至連希雅和伊芙的竟爭對手,各的大酒商,又或是,眼紅希雅美麗又被許多貴族爭先恐後獻媚的貴族小姐們……
真要這麼一個個去分辨,那會是一件無比繁瑣的事。
而希雅每月送上百罈酒過來,釀酒,調酒,藏酒,運酒,其間經手的人多不勝數,任何一個被收買的,或是本來就是別的勢力安排在這裡的內奸,都有可能下毒。而且因為工匠都不是強者,就算不直接用他們下毒,隨便哪方面的人,找個有本事的強者來,避開這些人的耳目來暗中下毒,也是輕而易舉之事。要想從這方面追查,更是千絲萬縷,錯綜複雜。
要是照東方本來的性子,這些麻煩根本不算什麼麻煩,不想查了,凡是有機會接觸這些酒的人,一路殺過去,全部殺光之後,再慢慢周遊大陸,瞧見任何一個有動機,有可能的人,也動手殺了就好。那敢往「東方美人」裡下毒的罪魁禍首,總是逃不出生天。
換了東方剛到這片大陸時,他真會眼也不眨一下地就這麼幹。但這幾年在森林過下了,與魔獸們溫情漸生,心也柔軟了些,對希雅和伊芙的無私情意,也更能理解。
就算是只考慮到希雅的事業,他也不可能隨性出手,把她的得力下屬全都殺掉。
此時東方雖然心中冰冷地決定了殺戮手段,但這報負何時實施,他卻並不著急。既然這件事會很麻煩,那又何必格外費心。反正那暗中地人,以後肯定還會繼續動手。蛇,總有露出尾巴的時候……
他漫然收回心思,卻見掌中蛇女,盤著尾巴,安安靜靜在他手心坐著,兩手托著下巴,仰著頭,望著他,還學著他做出思索的神情。
東方看著也不由得一笑,同她說了幾句,便把她收入懷中,一記指風向桑迪地腦袋彈去,不輕不重,正好把這個倒霉的傢伙給弄醒。
桑迪醒來之後。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本能就是一陣慘叫。滿地打著滾。雙手拚命在身上拍。
東方冷眼旁觀。由著他發瘋。
桑迪弄了半天。才發現。原來自己沒燒著。東張西望一下。那嚇死人地火猴也消失了。地下是一片殘籍。全是破爛地酒罈子。
「怎麼回事。我記得有個怪物撲上來要殺我。還著了很大地火?」
「一隻大猴子。放火燒著了所有地酒就離開了。」
「是嗎。那一定是你救了我。把我從火裡拖開了吧。」桑迪自顧自地下判斷。再提出新地疑問;「那猴子怎麼那麼凶。為什麼要放火?」
「大概是嫌你的酒太差了吧。」確切地說,是東方自己對這一堆所謂好酒的質量,非常有意見。
「誰說的,我這可是最好地酒……」桑迪大聲反駁,然後在東方冷冷的眼神中,有些汗顏地低下頭,輕聲喃喃說,「是我能買到的最好的酒。」
然而,他的沮喪只短短一瞬,就立刻昂起頭來,大聲說:「沒關係!等我以後賺了大錢,發了財,再買最好的東方美人來!」
還敢來?東方無動於衷地看著這個握著拳頭立下志願地傢伙。
精神可嘉。不知死活。
對於桑迪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趕緊趕回歌舞團去。所以他對著森林揮著拳頭,喊了幾嗓子,再度表達了自己堅定地決心後,就垂頭喪氣地坐上馬車,和東方一起慢慢向來路而行了。
不過,沒走幾步路,他就又抖擻精神,開始吹牛。但是言多必失,他漸漸越說越露餡,把團長皮特如何如何小氣吝嗇壞脾氣,怎樣怎樣欺壓剝削所有人,姑娘們如何如何眼高於頂,且沒有眼光,居然沒一個看出他是一個靠得住的男人,有發展地人才,觀眾如何如何不識貨,對他那一個又一個的出色節目,怎樣怎樣給予冷遇,等等等,通通當成牢騷發出來了。
東方都不用套話地,只要肯懶洋洋十句裡頭,聽個四五句,就把桑迪所有的底細全給弄明白了。
桑迪還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完全暴露了,還依然說個七八句就自誇個兩三句,順帶發一兩句牢騷,前前後後,自相矛盾之處,數不勝數,東方只當笑話聽了。
長路漫漫,漸漸有了人煙,漸漸熱鬧起來。遠遠的,已經可以看見青灰色的城牆,還有城牆垛口處尖頂的箭樓。
桑迪嘴裡大受歡迎的歌舞團,其實連三流都不到,只能在各個鄉村小鎮流浪,勉強餬口而已。這樣的城市裡,他們是沒有演出資格的。
桑迪不將馬車直接趕向飛焰歌舞團臨時駐紮表演
,而是先繞路到了附近這座小城,卻是為了東方。
「你可以留在我們團裡,但千萬不能讓團長知道你一個人暫時沒地方去。那個混蛋,石頭裡都能搾出油來,你又這麼漂亮。團長要認定你是個無依無靠的人,肯定會拿出一堆不養閒人,要為團裡出力的理由,來壓搾你。你長得這麼好看,被逼著上台表演太危險了。這幾年我負責團裡的保衛,什麼噁心人,噁心事都見過了。瑪汀,莉莉她們,姿色本來平常,上台扭幾扭,唱兩聲,還總會冒出點大小事端來呢。你是我的朋友,在我們團暫時落落腳,應該當客人招待的,憑什麼讓皮特那老小子欺負。我們先詐詐他再說。」
雖說這人有點不著調,到底也是在底層混跡過多年的人,對於人性的種種黑暗邪惡,倒也是看過經過,心中有數地。
「皮特這種長年到處跑的人啊,看人一向先看衣服,只要打扮得漂亮一點,氣派一點,他立刻就像小羊一樣溫馴聽話,所以,我們現在應該去買衣服,這個……」桑迪臉上微微一紅,一直滔滔不絕的嘴巴,終於有些結巴了。
東方淡淡幫他解了圍:「我有錢!」
極簡短地一句話,卻比多少長篇大論都有用。
桑迪鬆口氣,訕訕地解釋幾句,他是多麼大方,多麼豪爽,多麼願意為朋友花錢,但就是因為太無私了,太真誠了,所以真的是為了向偶像表達心意,把錢全奉獻給無良的賣酒奸商了。手頭除了貼身地衣服,和團裡的馬車就啥也沒有了……
東方這回是連聽都不願聽了。
進了城,桑迪牽了馬,規矩地在前頭帶路。東方披了桑迪搭在馬車上的一件很大地黑斗蓬,把臉遮了大半邊,慢悠悠跟著,在熱鬧的人流中行走,倒也沒有驚動什麼人。
短短的一段路,他隨隨便便妙手空空,掏了若干個口袋,立刻又從一文不名人士,變成了一個小富翁。
桑迪低聲問了兩句,確定東方的錢絕對夠用,就找了一家他看起來最大最氣派地服裝店,本想吩咐老闆把最貴最好的女裝拿出來,但東方直接就指了幾件牆上掛著的男服。
桑迪皺了眉,在旁邊不知該鼓勵還是該勸阻。一個謹慎的女人,如果愛惜自己的名譽和未來,確實不適宜就這麼直接混到歌舞團裡。改以男人的身份出現,要好很多。可是,女扮男裝?故事裡講講還可以,拿到現實中來,真當全世界地人都是瞎子嗎?
他們歌舞團演的戲裡,也有不少是女扮男裝地英雄傳說,可女人就是女人,再怎麼好看的男裝一穿出來,她們也還是女人,只是穿了男裝地女人。
等東方換了男裝出來,桑迪卻只看得眼發直。
其實這小城的服裝店,是拿不出什麼真正地好衣服的,就算是本地的貴族們,大部份也自有他們的專用裁縫,根本不可能到街上來買衣服。
這些衣服的料子,都是用精細一點的布料,冒充貴族們愛用的天鵝絨和錦鍛。而那些刺竹,家徽,飾帶花紋,其實也稍顯粗糙。而東方選的幾件衣服,更是簡單樸素之極,那些繁雜的刺繡,誇張的波浪裝飾,左一條右一條的飾帶,通通沒有。
只是簡單的一排以黃銅代替黃金的長扣,一一扣上,黑色的緊身腰帶繫緊,幾處細微的收束和小點綴,別有生機地襯出東方的挺拔俊雅,竟是叫人移不開眼睛。
那樣的華彩明光,不需靠任何外物增添,他自己就是化腐朽為神奇的奇跡,再華麗繁綴的衣裝,也比不上他眉眼間的一道光芒。
他穿著最簡單的男裝,都是如此漂亮,如此出眾,美麗得讓所有傳奇中的美女,從明珠變成了頑石,可是,他的美麗裡,沒有一絲女兒態,舉手投足之間,落落大方,揮灑從容,更讓人無法生出一絲關於性別的暇想。
桑迪還在直愣愣地衝他發呆,東方也低頭,打量了自己這一身衣裝。
衣服並不算好,甚至不是完全合身,不過,暫時將就些罷。說起來,自來到這奇異世界後,他一向我行我素,這竟是他第一次,穿這裡的衣服。只是,沒想到,身邊看他換裝的人,不是希雅,伊芙,甚至不是法修,泉音,或是維克多,理查,而是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閒人,以及一位正張著嘴發呆的老闆。
「就這幾件吧,多少錢?」
老闆猛得驚醒,雙手亂搖:「不要錢,不要錢,如果您肯讓我請本城的畫家,把您穿本店衣服的畫像畫好掛出來,本店可以倒找給您一筆錢,確切數目好商量,我們……」
東方沒耐心再聽這位精明商人的打算,隨手扔出整整一個錢袋,信手抓起一邊的大斗蓬,重又披在身上,直接走了出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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