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人數雖少,卻也是一支獨立的軍隊,各個職業者都魔法師有五人,牧師有三位。不過,就算是身為黑騎的牧師,在發現紅衣大主教有生命危險後,也都向維克多請辭,加入了神殿的隊伍,拼盡全力,廷長尼奧的生命。
現在上千人的黑騎,就只有五名魔法師,而且治療術的級別都不高。幸好黑騎的鎮定強悍,讓他們面對異變時,並不過於慌亂,損傷的人馬極少,這五名魔法師,也還有剩餘的時間力氣,用來給理查治療。
只是,幾個治療術下去,理查的傷勢卻並無明顯的好轉。魔法師們也相顧苦笑。
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是無可奈何。
維克多靜靜看看理查,再轉頭四下看了看各方情形,當機立斷:「我們去求蘭洛王子。他身邊有一位大魔導士。」
眾皆默然。這個時候送上門去求助,明顯就是要求蘭洛和亞瑟翻臉,不給出足夠的好處,人家怎麼可能答應。更不要說,理查前不久,才狠狠敲了蘭洛一大筆。
維克多不可能代表國家承諾蘭洛任何事,那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維克多自己手中的各種利益權力來交換了。這樣的生意,怎麼想,怎麼讓人不甘心。
「那些貴族身邊,總有幾個九級法師吧,我們找他們幫忙,拿刀架在脖子上,我倒要看看誰敢推托。」泉音惡狠狠地說。
「你要內訌給別國人看笑話嗎?」艾倫冷冷反問。
「行了,試試這個吧。」法修懶洋洋遞過來一個蠟丸,指間微微用力捏開蠟封,露出裡面黑乎乎地藥丸子。
盧瑟遲而防備地看著這古怪地藥。
法修瞪他一眼:「放心。這不是我煉地藥。是東方給地。東方說這叫什麼護心丹。是上好地良藥。再重地傷。只要不是當時斃命。吃了這藥。就能維繫心脈。不立刻斷絕。也能治療一部份內傷。這藥。東方總共也只有三粒。給了我和希雅。伊芙一人一粒。要不是你們要害維克多吃大虧。我才懶得拿出來給你。」
盧瑟沉默著看著那小小地藥丸。只沉吟了短短一瞬。就接了過來。小心地喂理查服下。
他其實並沒有抱多少希望。可是。這藥丸卻是曾經屬於東方地。依理查現在地心意。如果好歹是個死。那麼。就讓他死在東方地藥下吧。
出乎盧瑟地意料。藥丸服下後不久。理查地呼吸就漸漸平穩安定了下來。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代表生機地血色。
「有希望。有希望!」
幾個魔法師振奮地站起來,各自竭盡所有殘餘地魔力,把現下能施展的最強的治療魔法,輪流往理查身上放。
這一次,治療地效果是極明顯的,各處的傷口都開始收攏,新生的肌肉,以極緩慢地速度生長起來。
眾人興奮歡喜之餘,望向法修的眼神都不同了。
法修得意洋洋:「我早說東方的醫術是有用的,你們都不信。」
這時候,所有的神官牧師神聖騎士,無論是單獨組隊來的,還是跟隨哪一位貴族來地,在發現合力也無法把這位僅次於教皇的大人物救醒之後,已經立刻組織全部人員,匆忙向各方貴族們打了聲招呼,連地上自己人地屍體都來不及收,便飛快地護著昏迷的尼奧離開。
而魔法師們一直全力施放治療術,到此時也全都耗盡了魔力,再也無能為力了。
「維克多,你不介意暫時把黑騎地指揮權交給我吧。」
法修笑瞇瞇地問維克多要來了黑騎的指揮權,吆喝著所有沒受傷,行動自如地黑騎戰士,跟著他開始了全新的,偉大的治療。
遺跡森林。
幾乎佔據了整個大陸三分之一面積的遺跡森林,依然靜靜地矗立在大陸的最中央。
濃密的林木,隔絕了世人對森林的窺探,但在一圈又一圈厚重的森林包圍之內,浩大的疆域內,卻擁有一個又一個,完全不同的小世界。
平原,高地,大山,河流,沙漠,狹谷……各個不同特徵的地域之間,又有密密厚厚的森林相互阻隔。
各種不同特性的魔獸們,也在適合自己的地方生存著,偶爾也會倚仗強大的力量,在森林中開闢道路,去向新的地方。
而那千萬年都無人涉足的原始森林裡許多神奇的植物,總是在很短的時間裡,迅速地又重新生長起來,用不了多久,就將被辟開出來的道路,重新掩蓋。
這裡的一切,都是如此不合常理。沙漠和沼澤,雪山和戈壁,都只隔著濃密的,砍不盡燒不毀的森林。
然而,這裡的一切,又都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和諧。在這裡生活了千萬年的魔獸們,從來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無論從哪個方向來判斷,整個森林的最中心,一定是那個似乎根本沒有源頭,卻千百年來,從來不會變成死水的寒潭。
那被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林木,遠遠圍個嚴嚴實實,千萬年清清寂寂,不止是動物,飛鳥,魔獸不敢涉足,就連樹木都不敢向這個方向生長的寒潭,現在,卻熱鬧得出奇。
潭邊不知何時,擺著許許多多巨大的酒罈子。一隻巨大的地狼心滿意足地躺在地上,懷裡還抱著一罈酒,全身地如剛針般堅利的毛,居然舒服舒服服地柔順下來了。
瞇著兩隻眼,慢悠悠地跟幾隻居然
落在他頭頂地鳥兒嬉戲。
三頭梟也懶得滿天飛了。它攏著翅膀降落在地,伸出長長的嘴巴,從一個酒罈裡叨出一隻醉得暈乎乎的小小火猴,往旁邊一扔,自己伸嘴,有一口沒一口地喝酒。
幾隻老虎,兩頭熊,都似醉非醉,懶洋洋趴在那兒。
雪白雪白特別漂亮的大雪獅,正在發酒瘋,滿地亂打滾。
幾隻小松鼠,大猴子,四下跑動,四周的大樹上,不知有多少小小的鳥兒在唱歌。
巨大的火堆熊熊燃燒,蛇女雙手抓著一個已經燒烤得黑乎乎地野獸在火裡繼續烤。
她的雙手全不畏火,在大火中,把那野獸翻騰出種種花樣,務要各個部份均勻地烤到,火力直透肌肉深處。
她一邊烤著獸肉,一邊樂樂呵呵地時不時探頭向寒潭望幾下,眉眼間,有點小小的雀躍,小小的歡喜。
寒潭深處,驚滔急起,火雲流捲,金龍入雲。一人乘風乘水乘雲乘龍,落在潭邊。
如斯景象,真是說不出的壯麗,說不出地眩人眼目。
奈何在這裡,這些大大小小,鳥兒獸兒,對這景象全都見多見慣了,還是紋絲不動,該躺的躺,該睡地睡,連睜大眼睛,抬抬頭,向這邊多望一眼,意思意思的動作都懶得做了。
就是最膽小的松鼠們,也照樣四下歡快跑動,絲毫不受影響。
只有蛇女高高興興站起來,滿臉帶笑地遊走過去,懷裡抱著已經熟透了,香噴噴地烤肉,準備獻寶。
在寒潭深處,長久入睡之後醒來的東方,立在潭邊,往四下一看,氣結怒喝:「你們又偷我的酒。」
可惜沒有人……沒有獸理他。大家該睡睡,該歇歇,懶洋洋翻著肚皮曬太陽,多麼幸福的時光啊。
東方無奈得很。
過近則不遜,過親則少敬畏之意,真是千古不變地真理啊。這幾年下來,這幫子傢伙,還真找不出哪一個怕他的。
蛇女渾不在意地把大塊的烤肉遞過來……
東方歎口氣,一整只野牛啊,真當他的胃是無底洞了。
意思意思撕了一整條下來,嘗了一口,不錯不錯,超級大小孩的手藝果然見長。
想當初,他被蛇女找回森林,走了沒多久,蛇女的肚子就咕咕亂叫,他還以為自己又要客串保姆喂小孩了,誰知蛇女刷刷刷,抓來好幾頭野獸,熟練地剝皮燒烤,烤完了獻寶也似送給他,還真把他給弄愣了。
自從認識這超級強大,也超級單純地大小孩之後,總是他辛苦忙碌著照料她,卻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能接受她的服務了。
後來他才知道,自他離開之後,蛇女整天混混厄厄,只知道到處找他,完全不顧自己肚子餓,實在餓得受不了,才會打點野獸來吃,而且每一餐都嚴格地照他地要求,烤熟來吃。每天無論多麼難過,無論多麼想搜尋更多一點的地方,但該做地梳頭,洗澡等打理自身的事,卻從來不耽誤。
在蛇女那蒙昧而天真地心靈中,總覺得,只要能照著東方的要求,把事情做好,也許有一天,東方就會回來了。
找回東方後,她當然是高高興興向東方表現一下,眨著特大號眼睛,樂樂呵呵等著東方的期盼稱讚了。
那麼單純的大眼睛,閃亮閃亮地望過來,連東方這麼心硬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忽視了。而且,第一次吃蛇女烤的肉,確實有那麼一點兒,為人父母師長的,看到孩子長進了,孝敬照料自己的溫馨之意。
因此,他笑了笑,很大方地跳起來,在半空中摸摸蛇女的頭,大聲地稱讚了她幾句。
雖說蛇女並不能完全聽懂他的話,卻也喜得手舞足蹈。
從那以後,打獵,做飯的工作,就完全由蛇女一個人包了。蛇女又可以自己打理自己照顧自己,東方除了教教她說話之外,基本上也沒什麼事需要為她費神,偶爾跟她小打一架,東方鬆鬆筋骨,蛇女也算是玩了遊戲。
這幾年,幾乎可以算是蛇女在養東方了。
一日三餐,什麼奇珍異獸的肉都吃過了,在三頭梟的號召下,各式飛鳥們又送來了遍佈整個森林的各種各樣的果子。
其實其中不乏有劇毒的,不過,對東方來說,只要味道好,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了。
他就是這麼整天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一會下潭玩玩水,跟冰:在水裡追逐打鬥,一會上天跳幾下,高空蹦極無是刺激又有趣的,一會兒在地狼雪獅等各式魔獸背上,由著他們到處胡衝亂撞,狐假虎威地四下炫耀顯擺,順便也探索一下,遺跡森林,各個不同地方的新奇世界。
要麼就是哄哄大小孩,教教小孩說話,跟小孩打打架。
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玩,玩完再吃,肉來張嘴,果來伸手,日子悠閒得勝似神仙。
那些身外世界,紅塵萬千,早就拋在腦後,渾不以為意了。
直到那一天,喜歡到處亂飛的三頭梟帶來了好幾罈酒。
酒香而醇,入喉甘美,回味無窮。
這是「東方美人」,最正宗的「東方美人」。由希雅親自釀造,而絕非由其他酒匠們,照本宣科弄出來的酒。
每罈酒的酒封處,都附著一個油紙小包,打開來,裡面是一封並不算長的信。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