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高在上的王子,能夠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一步)(樣執著甚至有些瘋狂的追問,是不是摻雜了其他功利的目的,理查的用心,已經不可不謂深切真摯了。
只是……
維克多隔著老遠,靜靜地看著。那些隱隱的擔憂,只能壓在心底。
一個追求著至高王座的男人,必然要不斷地捨棄,不斷地妥協。一個因為太長久地演戲,早已經分不清戲與人生的花花公子,就算動了真情,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完全改變那早已習慣的風流人生……
這個時候,他若真的和東方所關心的某個女子,談情說愛,只怕傾心傾意,濃情密愛之外,怕會有更多的苦痛糾紛,矛盾爭執……
而東方,又豈會坐視關係親厚之人受苦受屈。以此人的冷酷狠毒,別說是王子,就算是國王,他心意一動,恐怕也是說殺就敢殺的。
如果能再晚兩年……如果能再晚兩年,讓歲月為理查在聰明之外,更添些大智慧,讓時光使得理查能更清晰地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而那個無聊的位置也有了最後的勝出者……
或許,那時才相見相戀,對他們才是最好的。
可惜,理查等不了,而且他也並不在意這其後的危機。
這畢竟是理查的人生,理查的選擇。誰也沒有權力,自以為事且過於強橫地插一手。而維克多,自作主張地勸說過東方一次,已經是有點小人之嫌了。再多的干涉和阻攔,他卻是無論如何做不出來的。
「他還想不想快點趕到遺跡森林和別的兄弟競爭了?成天當著軍隊的面這樣鬧法,拖拖拉拉的……而且這也太丟王室的人了點吧!」的戲碼反覆上演,軍隊跟著走走停停,影子已經看膩味了。
「這種事對別地王子是醜聞。對這個從來不做正事。三天兩頭。讓人家地丈夫或父兄拿著棍子追得滿街跑地王子來說。根本沒什麼大不了。國王連罵人地力氣都可以省掉了。」鬧。
「說來說去。還是東方地性子好啊!」法修居然還不忘抓緊一切機會堅定地扭轉大家對東方地印象:「要不是他心軟。每次都手下留情。理查哪能這樣一次又一次跳出來煩人。」
大家一起鄙視地瞪著這個為了私誼而混淆黑白地傢伙。東方性子好?東方心軟?這話鬼也不信。他不殺理查。也許是因為理查是王子。也許因為這裡有幾千軍隊。也許是不想希雅他們也跟著成為全國通緝犯……無論是哪一種理由。絕對不可能是因為什麼狗屁心軟!
事實上。這幫人就算把腦袋想破。也沒有人能想出東方居然由著理查這樣胡鬧糾纏。也不下重手地真正原因。
其實。東方就是對維克多斬釘截鐵認定某美女肯定抵擋不了理查地追求。一定會淪陷在理查地熱情之下地結論。有很大地不滿。他就想著哪天無聊地時候。讓某美女現身出來。見識一下理查死纏爛打地本事。再狠狠地拒絕他。好好打打維克多地嘴。
他這純粹屬於一時意氣。絕對胡鬧地決定。卻讓理查藉機扮了一回情種。
這會子,理查忍著**上每一寸肉的酸痛,慢吞吞又到了馬車前。或許是因為太累了這次的愛情宣言都沒力氣嚷出來了,他的聲音極低低得旁人都沒聽清
所有人都等著他再一次飛出去,然而,不知是東方被他的堅強執著打動了,還是已經煩得連出手打他的力氣也懶得費了。總之,這一次,理查居然又一次成功地爬上馬車,他居然可以伸手把車門關上,他居然……
他居然一直一直在車上呆了很久很久。
大家瞪著馬車的眼睛都瞪酸了,在心裡默數的數字,也都亂成一團了,馬車門才終於打開了。
而理查還是沒有被扔出去。
他自由地,慢慢下了車,扯著嗓子叫一聲:「盧瑟,你還想看到什麼時候,快來扶我,你不是還指望我這麼一身傷,繼續自己趕路吧……」
盧瑟偷偷翻個白眼,閃電般躍向前方,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所有人都望著理查。也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怎麼樣,他答應了嗎?」
然後,轟轟然,全軍無數人問了出來。
「他答應了嗎?」
幾個高級將領相顧無語。是該說王子太親民,太沒架子了,還是這一連串地流星飛來飛去,把軍隊嚴格的紀律都給飛沒了?這麼無組織無紀律,他們這些帶兵的人,可真是丟臉啊!
就連盧瑟,大大方方地半扶半抱著兩腳發軟,根本連站都站不住的理查,也輕聲問:「怎麼樣,他答應了嗎?」
理查咧嘴一笑,那表情卻有些像哭:「他答應了。」
四下裡歡聲雷動,熱烈的鼓掌聲轟然響起。
直到晚上紮營休息時,理查才找到機會,和盧瑟單獨說明情況。
「答應?我的那件事,那個怪脾氣的傢伙要能答應才怪!他答應的是如果能有足夠好的條件,他可以讓
公主清醒過來。」理查說得咬牙切齒,憤憤不平之\表。只怕還打不破那個僵局,沒準現在還在當空中飛人。
「你們關馬車裡半天,就是在談這件事?」
「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說服他答應救醒那位公主。我還是拍胸膛保證了,我去幫他談條件,絕對讓他滿意,又不讓他操一點心。」理查輕輕吁出一口氣。
薩爾瓦的公主可以被恢復正常,這一點會讓他接下來同薩爾瓦的談判交涉靈活方便許多了。
「那你當時怎麼又故意引導所有人往那處想?」
「不然我怎麼辦?我堅強不屈,誓死不退的情癡形象已經建立起來了。我要說東方沒答應我,我就還得往馬車上撲,還得讓東方把我當塊石頭扔……」理查悲憤地說:「我就是個鐵人,也經不起他一天扔上二三十回啊!」
盧瑟忍著笑說:「這能怪誰。你自己可以不去啊……」
「不去?我吃了大虧,受了大罪,不撈點本回來怎麼能成?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崇高形象啊……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唉喲……」
身上這兒酸,那兒痛,理查只得一雙手,簡直都不知道該按哪一處了。
「都怪那個法修!專門弄那一套巫術異端,害得我不敢徵召神官隨軍,現在傷成這樣,都只能硬挺。」理查那悲痛的語氣,簡直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盧瑟白一眼悲慘地赤了大半個身體,趴在軟墊子上,露出滿身青青紫紫的的王子殿下:「要不我再去跟漢斯說說……」
「他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是火系法師,治療魔法根本差得不能見人嗎?」理查咬牙切齒:「我要是他手下的傭兵,他能這麼對我?就算治療效果再差,他也會一次次不惜耗費魔力地出手吧。」
「王子殿下,他給你治療,效果如果不佳,會被指責為不盡力,反而惹禍,他當然不如躲了省事。他又不是神官,他那點治療能力,不過是聊勝於無。」盧瑟淡淡說。
「我是王子……可這也不是我的錯啊。」全身疼痛的理查又是委屈,又是傷心:「說來說去,都是東方和法修……」
無巧不巧,理查剛提起法修的名字,帳外居然就傳來了法修的聲音。
「殿下還沒睡吧……」
難得那個對外人陰沉沉的黑暗法師居然會用這麼客氣的語氣在外頭打招呼,理查和盧瑟愕然相視一眼。
盧瑟輕聲問:「他來幹什麼?」
理查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但臉色卻陰沉下來,隱約總覺得似乎有大難臨頭。
帳外看守的衛士,客氣地回答:「殿下累了,這時候應該睡了……」
那意思就是,沒什麼大事的話,麻煩你明天請早……
可惜法修完全沒有這麼好的理解溝通能力,依然不知進退地說:「他白天受了一身傷,晚上怎麼能睡得著,我是來幫他的。我有藥,專治跌打損傷,方法是跟東方新學的……」
外頭已經傳來小**動,倒像是法修一邊說,一邊毫不見外地往裡走,衛士們正頭疼而小心地阻攔勸說,盡量把姿態放得堅決但不強硬,既要守好殿下的門戶,又絕不可以得罪一個高級魔法師,這其中分寸的把握,確實很考驗工夫。
帳蓬裡的理查面無人色:「我不要他治……」
「那你直接跟他說……」盧瑟毫無同情心地說。一個八級黑暗法師,在狂熱中被拒絕會是什麼後果,他實在是不想面對。
帳外混亂聲驚心動魄,一想到法修那一堆把樹皮煮熟,把草搗爛和在一起的藥,一想到那黑乎乎恐怖的藥水會被人灌到肚子裡,理查就面無人色,惡狠狠瞪著盧瑟:「考驗的時候到了,你就打算在這裡干看著嗎?你不是發過誓要保護我到底的嗎,該你上陣的時候你只打算袖手旁觀?」
盧瑟失笑:「法修可是維克多的……」
「去去去,維克多的面子也不管用!這件事,沒的商量。」理查斬釘截鐵,無比堅定。
「他說這法子是東方教的。」
「那就更不能用了!」理查全身緊張,如臨大敵:「東方不知道哪裡看我不順眼,天知道是不是乘機讓法修整治我。」
理查就差沒哭出來了:「要我吃那種東西,要我讓一個黑暗法師,在我身上亂摸亂按,我還不如死了算了!」他拉起被子,把自己半**的身體牢牢裹住,神情悲壯地說:「他休想碰我一下!」
盧瑟聽了這話,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再看看理查拉著被子牢牢護著自己身體的樣子,差點噴笑出來。
怪不得覺得這麼熟悉呢!每回這位花花公子翻牆跳進貴婦人房間時,人家那些美麗的貴族女子,欲拒還迎,故作緊張的,大約就是這麼拉著被子帳子什麼的攔著自己,努力做堅貞不屈狀的吧?
報應啊,報應。(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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